他这是在斥责自己？
他是在说自己无能？
说自己，枉为青山宗的大长老？他好大的口气啊！
“大胆！”
“黄口小儿，何敢说此话！”
“大逆不道，你找死么！”
“狂妄！你竟敢冒犯大长老，该死！”
……
其他几个长老，同样忍不住呵斥起来。
柳宗跟柳恒二人，更是没想到，江宁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他是没脑子么？
在青山宗里，就算他们的父亲，宗主柳川道，也不会跟大长老这样说话，江宁他是疯了吧？说话完全不经过大脑么！
大长老没有说话，只是脸色铁青。
他活到这个岁数，为了青山宗，呕心沥血一辈子，哪里想到，到今天，会被一个年轻人如此羞辱。
江宁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说他无能！
是说他废物！
是说他这么多年，不仅没把青山宗带到更高的层次，反而让青山宗不断衰败，这些责任，全部都算到自己头上了么？
“冒犯？”
江宁淡淡摇头，“这就叫冒犯了么？说实话也算是冒犯？”
他看了大长老一眼，突然笑了起来。
“大长老，你觉得哪点冒犯你了，哪里说得不对，还请你说说看，我要是说错了，不仅跟你道歉，还任由你责罚。”
江宁那似笑非笑的模样，却是让大长老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青山宗衰败是事实，更是在他担任大长老期间，这也是事实，江宁说的话，就没有一点是错的。
他拿什么反驳？
要说自己付出了全部？说自己呕心沥血，不眠不休？
这只能证明，他更无能！
大长老一言不发，脸色越来越难看，已经青黑一片！
他死死看着江宁，呼吸变得急促，可依旧是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看来大长老没话说，”
江宁道，“那就说明，我说的没错。”
“既然我说的没错，那你们又在那叫什么？”
他扫了一眼，眼神扫过其他长老，包括柳恒跟柳宗二人。
“青山宗之所以会到今天这一步，你们全部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江宁的气势，陡然一变。
“尤其是你们两个！”
他手指着柳宗跟柳恒二人，冷笑道，“身为宗主之子，你们两个，跟废物一样，什么事都做不好，要你们能顶点用，青山宗能到这一步？”
“你！”
柳宗跟柳恒二人，气得涨红了脸。
异口同声指着江宁：“你休要胡说！”
“有没有胡说，你们自己心里清楚，都为了自己的利益，在那明争暗斗，有什么意义？”
“要是青山宗都没了，这份家业落到别人手里，你们还有什么？”
“不想着先守住家业，就在那抢抢抢，傻不傻，到头来被人利用，为别人做嫁衣，真的蠢！”
“愚蠢之极！”
江宁连珠炮似得，根本就不给柳宗柳恒一点反驳的机会。
他们也根本无从反驳。
这些年，他们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做，他们也没想过要做什么。
他们做的最多的，就是到处拉拢人心，壮大自己的阵营，哪里想过，怎么把青山宗发展起来、
被江宁这样一骂，两个人都面红耳赤，同样被江宁说的一句话说不出来。
几个长老，同样逃不开江宁的唇枪舌战，被骂得狗血淋头！
整个大厅，就听到江宁的声音，好似连珠炮一般，弹药充足，气势恢宏，从小说到大，一个脏字都没有，却是让人气得七窍生烟！
气氛紧张，紧张到了极点！
要不是柳川道还在，要不是他们之中，没人先动手，几个长老恐怕早就围殴江宁了。
但此刻，江宁依旧闲庭信步站在那，双手背在身后，扫视一圈，看着众位长老。
“我说得，你们可要反驳？”
反驳？
反驳你大爷啊！
哪里有机会反驳，哪里有话可以反驳？
江宁明明刚来青山宗不久，可却似乎对每个人都很了解。
他们的身份，他们做的事情，甚至很多东西，是不可能对外说，或者被人知道的事情，又或者就算被人知道，都不会有人说的事情，江宁全部知道。
而且，就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了。
他们一个个面红耳赤，好像做了什么坏事，而被人当场抓住一样。
“还要我多说么？”
江宁扫视一圈，“青山宗没落，你们这些家伙，难辞其咎！”
“现在倒是好，一个外人，敢都潜入青山宗，肆意杀害青山宗的弟子，你们连这都能忍，怎么跟所有的弟子交代？”
他慷慨激昂，愤怒不已，“死的不是你们，你们就敢说无所谓了？”
“那些弟子呢？那些跟罗恒一样的弟子呢？”
“他们也是娘生爹养，他们就该死？他们可以随便被人取走性命？”
“就你们这样，谁还敢来青山宗？哪个天赋之子，敢来青山宗？”
江宁的声音，震耳发溃，震得所有人耳膜巨响。
毫无疑问，他说的这些话，很快就会传到所有弟子的耳朵里，更不用怀疑，这些站在弟子角度说的话，会引起巨大的共鸣！
这已经不是江宁一个人的事情，更不是死一个罗恒的事情。
是青山宗所有的弟子，他们的生命，有没有得到重视，得到尊重的大事！
柳川道脸色微变，此刻才反应过来，江宁说一大堆，已经将所有人都饶了进去。
现在没人管，是谁要杀江宁，江宁自己都清楚，根本就没人在乎他的生死。
就算他真被人杀了，那又如何？
恐怕连一声叹息，他都赚不到。
所以江宁很干脆，将所有人的注意力，转移到所有的弟子身上，转移到群众身上，这条路线，要是苏云在此，肯定会感慨，江宁太有军事思想了。
把握群众，才?闭爱伍扒爱西侍珊?是最强大的方法啊！
“你别胡言乱语！”
大长老忍无可忍，厉声喝道，“我青山宗，向来重视弟子的培养，更在乎他们的性命，在乎他们的尊严！”
“所以，你们任由罗恒这样的精英弟子枉死？”
“没有！”
大长老怒道，“我们在查！何管事不是在查么？”
说着，他转头看向暗暗幸灾乐祸的何管事：“现在查到什么情况了？”
何管事刚刚明明说了，并没查到什么迹象，这不正查到前殿，查到各位长老的头上，只是大长老一直在阻碍而已。
“大长老，现在就查到前殿，以及，各位长老这。”
何管事一本正经道，“若是大长老不愿意，那我们……”
他露出一副为难的模样。
似乎现在，一切的决定权，都在大长老这里。
只要大长老还阻止，那就是大长老轻视所有弟子，不重视弟子的性命和前途，这大帽子……即便是大长老，也根本不敢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