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冉玥进入客栈房间从储物袋中拿出蒲团,在屋内布置好了示警防御阵法后,便没有多余动作,闭上双眼静心凝神打坐修炼。
虽说仍处于观星楼管辖范围内,但小心驶得万年船,何必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
天色逐渐暗沉,客栈大堂闲聊饮茶的人们散去,店小二和往常一样,探着脑袋在街道上看了两圈,便关上了大门。
月升日落,微风夹杂着落叶起舞,本就破落的边界小城更显寂寥。
突然,几道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客栈内的平静。
“确定人在此处?”黑衣修士目光凶狠的打量周围,脚底下踩着一具尚且温热的尸体,红褐色的血迹在地面蜿蜒漫开。
“小的亲眼看着张岩跑进来,他应该就在此地。”立在黑衣修士身后的人唯唯诺诺的回道。
“大哥已经设下阵法,保管让张岩上天入地插翅难飞。”
“这不是废话吗,有大哥出马,给那小子十条命,都不够活的。”
小弟们一边观察着黑衣修士的脸色,一边露出了谄媚的笑容。
听着小弟们的吹捧,黑衣修士微眯着双眼,瞳孔中透着几分愉悦。“动作都麻利点。”说完便把踩着的碍事东西一脚踢开。
话音落下不久,打斗声、惨叫声在客栈内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
感知到阵法被触动,任冉玥迅速从蒲团上起身,放出神识朝门外探去。
啧。
五个练气前期,两个练气中期,一个练气圆满。修为不高,胆子不小。扰人清净不提,竟然还干起了打家劫舍的勾当。
“砰!砰!砰!”房门在剧烈撞击下依然□□,撞门小弟揉了揉握刀的小臂,心里有些打鼓。
别是河边夜路走多了,碰见硬茬了。
还没等撞门小弟缓过神,一声呼喊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老大!张岩在这!”
黑衣修士将手中捏着的人甩到墙壁上,大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撞门小弟吞咽着口水,没敢看眼前紧闭的房门,缩着脑袋跟了上去。宁愿自我欺骗,也不愿黑衣修士将怒火发泄到自己的头上。
屡见不鲜的戏码即将上演,任冉玥百无聊赖的看了起来。
事先声明,她可没打着黄雀在后的主意,这种偏远小城连筑基期的修士都看不到一个,出现天材地宝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就算有流落在外的好物件,也轮不到这些人去染指。早就让天枢院、九宗、世家瓜分了干净。
“东西在哪?”黑衣修士将搜刮的储物袋抖落了干净,杂物散落一地,愣是没找到那个物件。
张岩抬手擦了擦嘴角鲜血,挑衅的说道:“横竖都是死,我为何要告诉你。”
“我再问你一遍,东西在哪!”黑衣修士上前走了两步,恶狠狠地掐着对方脖子。
“咳...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张岩梗着脖子,嘶哑
着说道。他就算是死,也要拉几个垫背,
黑衣修士的耐心所剩无几,掐着对方脖颈的手一寸寸的缩紧,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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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小弟见状哪里敢规劝,无一不缩着冒着凉气的脑袋装鹌鹑。
任冉玥看了半晌,感觉有些无趣,正打算以暴制暴,将所有人打包送走的时候,变故出现。
空气中的灵气突然朝着一处卷去,她识海中的本源之力像是感知到了什么,猛然躁动了起来。
不对劲,原是她看左了眼,这人瞅着奇遇不小啊...
在本源的加持下,张岩经脉被撑的鼓了起来。黑衣修士紧皱着眉头,调动灵气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想要直接置其于死地。
真是晦气,怪不得他找不到那件宝物,原是被张岩藏进了身体里。得速战速决,阵法遮掩不了多久。
隔着几堵墙的任冉玥不假思索的撤下阵法,给自己另外套了两三层防护罩。水桶里装满水会溢出来,经脉中装满灵气会如何呢?
就像是眼前这样。
“砰!!!”的一声炸开。
离的越近,受到的冲击越大。黑衣修士连同小弟一起被震飞,和散落的横梁木板一同被掩埋在客栈之下。
先前黑衣修士设下的阵法在爆炸中失效,城中许多人听见声响却不敢出来查看。好奇心可不是好事,天知道作恶的人有没有离开。
驻守的高阶修士用神识扫了眼便移开了目光,即不是邪魔外道入侵,又不是大范围闹事。该死的都死了,不该死的半死不活着。
本就是边缘地带,没必要去管。
至于多出来的任冉玥,早早将观星楼的身份令牌挂在了腰间。在西州的地盘上,称一声“皇权特许”也不为过。
非要咸吃萝卜淡操心,倒霉的指不定是谁。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任冉玥从废墟中走出,从地上躺着的模糊血肉中找到了那个名叫张岩的修士。
本源之力可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大陆上,除非有新的秘境降临或旧的秘境陨落。
她不相信在天枢院的管控下,还能有漏网之鱼进入有主秘境。
眼前人的来历,有点意思。可惜,也仅限于此。浑身经脉皆碎,别说修仙逐道了,正常活着都费劲。
没有额外价值、利益牵扯,没必要浪费时间去探究,这种来历不明本源最好不要沾染。给宗门发个消息,算是尽到了义务。
任冉玥微微摇头,在经渡点随便找了个地方待着。
时间一晃而过,客船停靠在半空。望着底下的小猫三只,客船上的修士甚至没有下去接人的欲望,放下云梯草草了事。
时辰到了便开船,管他们上不上的来。
任冉玥坐过的飞船不在少数,这种放下云梯让客人自行登船的还是第一次见。
目测距离不远,她没有拿出飞行法器,而是直接御风而起,朝着客船的方向飞去。
甲板上等候的修士见任冉玥没有从
云梯登船倒也不意外,都是筑基期了,旁的自然不用多说。将船票和船舱令牌置换后,直接交还给了她。
任冉玥接过令牌,向船舱走去,没有注意到云梯尾端挂着一名熟悉的身影。这人算不上命大,只能说想活的心无比强大。
刷开房门,逼仄的鸽子笼映入眼帘,真实的演绎了字面意义上的“方寸之间”。
要不是墙边巴掌大的孔洞透着微光,任冉玥还以为自己进入了牢狱中。
两百灵石的价格,属实有些昂贵。
对比来看,天枢院、观星楼的飞船可以称的上豪华,九宗外修士生活的环境由此可见。
希望中州不要辜负它人杰地灵的美誉,多多产些灵植灵物,让她把耽误的时间和船票赚回来。
飞船驶过边境,在大大小小的经渡点走走停停,航行了小半个月才抵达中州。
从甲板上站立的人群规模就可以看出,船舱内不少人目的地与任冉玥相同,很显然这是一个即便耗费大价钱也让无数修士甘之如饴的地方。
任冉玥冷着脸从房间内走出,飞船上灵气稀薄,修为几乎停滞。原地踏步的感觉,不是一般的难受。
感受到中州的清风从四面八方吹过来,甲板上的修士三三两两聚集在一块,言语中的兴奋、嘴角上扬的弧度压都压不住。
“这就是中州吗?看起来和西州没什么两样啊...”
“说什么呢,这里再不济也比淮宁要好,那破地方真是受够了,低阶灵植都看不见两株。”
“听说翔天宗打算招收弟子,道友要不要试试。”
“敢问道友对翔天宗了解多少,我第一次来中州,不甚了解。”
“那你可问对人了,翔天宗是近期依附道法宗的宗门之一,我观道友资质不错,才透露一二的。”
听到此对话的修士,无一不竖起了耳朵。散修的日子可不好过,如果能跟道法宗扯上点关系、拜入有来头的宗门,不说平步青云,起码来生有个盼头。
等待了一会儿,见消息没有下文,懂行者已经拿出灵石悄眯眯的塞了过去,宽大的袖口遮住了许许多多的动作。
“好说好说,在下与诸位有缘,待会儿飞船停靠后,便与诸位道友一起在昭月城痛饮一杯。”
“多谢道友告知,我与道友一见如故,合该与道友共饮一杯。”
“刘道友大义,算我一个。”
“那也算我一个。”
任冉玥环视了一圈,见酒不醉人、人自醉的修士越来越多,挪了几步,离开了是非之地。杵在这里,指不定坏了人家的好事。
身为九宗弟子,她比这些人清楚依附宗门和广收门徒的内幕。
这些宗门,甚至都不能算是依附攀附,九宗一直是九宗,它们最多算是待生长的韭菜。
一茬接一茬,实惠且量大。
韭菜的韭菜,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中州将野心摆在明面上,打量着傻子才看不出来。
飞船即将停靠,昭月城映入眼帘。奢华气派算不上,热闹喧嚣却是一定。
往来行走的修士比世俗界皇城的百姓都多,练气期、筑基期比比皆是。
飞船停靠点位于城门不远处,任冉玥混在人群中不算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