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醒来时,一股淡淡的药香钻进鼻孔,隐约听到一阵古朴典雅的琴声。
这是一间简陋的茅舍,琴声自一道纱帘后传来,简单随意的扎着一根发簪,一身的长袍。这股气息,是我那便宜师傅没跑了。
“你醒了。”
我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师傅,是她送我来的吗?”
“嗯。”琴声依旧。
琴声入耳,好像看到了巍峨的高山,潺潺的流水穿行其间。听着听着不禁入了神,想到了小溪流水的潺潺,大江东去的磅礴,瀑布倾斜的奔腾,还有几个清澈透明的泛音,令人想起了山泉丁冬水花轻溅的景象。
这是古琴曲《高山流水》,一曲作罢,师傅站起身来,负手而立,眺望向远方。我看着他的背影,还是这么仙。
我顺着他的方向看去。师傅开口了:“你所布置的符咒只能维持两天,你昨天已经昏迷了一天,时间不多了。”
“这么说今天,那家伙会有什么大动作?”
“子时吧,子时你必须赶到那里。我给你留了些东西,小心别死了。”说罢拂袖而去。
我看着他的身影在山林间穿梭,不一会就消失不见。我来到帘后,发现案上放着十片骨头,和一把刻刀。
我洞渊派之符咒,虽然不用朱砂黄纸之物,那是因为以施咒者罡气为媒介,其威能是在凡物之上的。若是有机缘寻到神物作为加持,威能将是量变的。
我看着眼前的十片骨头,眉间金光一闪而过,在哪一瞬间我听到了龙吟之声,虽然很短暂,但是我却很兴奋,这是龙骨。
以龙骨为媒介,今夜我便有极大的胜算可以会会它了。想到这兴奋的提起了刻刀。
不知不觉中,时至子时,“公子咋们走吧。”,是芸娘的声音。
“呼”,我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十片龙骨已经用掉了两片,有些心痛,国家得赔偿我的损失呀。
鬼在晚上可行上千里之遥,这也是每当我有危险她总能出现在我身边的原因。我看着她,想着以后赶路可就方便多了。,估计是被我盯久了,芸娘羞涩的一笑。
身边的景物很快变得模糊,这一刻我感觉像是乘上了一架开往幸福总站的高铁。
等来到河边时,子时刚刚结束。
封印并未打破,难道是师傅算错了?
哦。原来问题出在这里。我看着洞壁上以小篆文雕刻的镇煞符,估计是他老人家的手笔。
又沿着河流走了很大一段距离,我发现一条暗流从河道右侧延伸而出,黢黑的水流泛着白沫,一股子腐臭味熏得脑瓜子生疼。水流不大,倒是污染力挺强的,自暗流接壤处开始,原本清澈的河流都被染黑了。
我沿着暗流往里走,地势越来越高,崖洞也越来越宽广。突然水流中一个硬物撞了我一下,我拾起来一看,是一顶头盔,上面写着消防几个字。看来政府应该也注意到了这里的异样,只是从头盔中传来的煞气来看,估计进来的人已经凶多吉少了。
这时,一道男子的惨嚎声从前方传来,我加快脚步向前飞奔而去。
来晚了,看到了惨烈的一幕,一个男子被黏液包裹着,大大小小的蜗牛伸着鲜红细小的舌头在他身上吸食血肉,其中一道最大的舌头插在脑髓处,长舌的尽头是一条长者人脸的巨大蜗牛。
我看着没了生机的男子,身上的荧光字体刺痛了我的心,默默地敬了一礼,胸中怒气无法在控制,大喊一声“芸娘快躲起来。”
说罢我打出龙骨,大声颂念:“雷霆号令,敕招众灵,上通无极,下撤幽冥......吾受天命,招引九天雷部正神,轰斩阴邪,急急如律令。”
随着“令”字一出,晴朗的星空上立时布满了黑压压的云层,阵阵闷雷声自头顶传来,妖邪之物最是惧怕雷电,只见那怪物缩回了长舌飞速向地下遁去。
我打出另一道龙骨,上面是避雷咒。
“夸嚓”一声,一道水桶粗细的雷电辟了下来,瞬时间头顶碎石乱飞,头上显现出一个直径一米多宽的裂口。
那雷电威势不减,直追遁地而去的怪物,一道惨嚎声自地下传来,这时又一道闪电辟进地下,这次没了声响,死的不能再死。
头顶黑压压的云层缓缓散去,点点繁星在夜空中一闪一闪的。
我端详着这个山洞,七个头盔散落在洞中,未曾想连尸骨都没有留下,就为国捐躯了。
我看着怪物遁去的洞口,打出一道灵兵神火咒,借着符咒的光亮,我瞧见里面有东西,沿着洞口进去。赫然摆着一个神坛,四周挂着聚阴符,白骨上还有干掉的黏液,这是什么情况。
修炼邪道之人方法众多,但是用蜗牛的还真是少见少闻。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几道手电筒的光芒在夜色中扫射。
“完了,此时此景,我要如何脱身,解释不清呀。”
果不其然,半个小时后,我坐在了派出所的审讯室里。
“交代吧。”一个中年男子坐在我的对面,两道粗大的剑眉,明亮的眼瞳中很干净。眉宇间散发着一股英气。
我刚想说我是去抓妖的,这时一个漂亮的小警察走了进来,低声说道了几句,两人一起走了出去,那女警官临走时还特意看了我几眼。
我好像听到了“老书记、电话”几个字。
估摸着四五分钟之后,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你是神棍?”他带着疑惑问道。
“额,算是吧。”
“大概一天前,消防队接到一个任务,去城区处理污水,到了晚上的时候,消防队七名消防人员失联,同时我们接到报警,称郊区地面遭到暴力破坏,疑似有人使用危险物品。等我们赶到时发现一具消防员的尸体,死状可怖,其余消防员生死不知”
“嗯?搞破坏?”我正纳闷。
他又张嘴说道:“刚刚接到老书记的电话,他老人家说马上过来见你。”
“为什么要来见我?”
“不清楚,你先在这待着吧,我暂时不能放你走。”中年男子说话间仍在观察我。
“理解。完全配合。”男子不再说话,关上门走开了。
经过一天的劳累我早已困意大发,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又开了。
一个穿着朴素的老头,在刚才的男女警察陪同下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