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师”
“你叫小小吗?”
两人站在路边,有车子经过时张老师下意识将她护在里面。
“从邬野的眼神里我能看出他很在乎你”
张老师神情复杂,邬野在她这里在别人那里永远像道谜团,解不开也走不近。
第一次见到他,他囫囵吞枣般解决掉馒头然后走到走廊咽凉水,她不过上前关心了一句,他就嘲讽般勾起唇角。
眼里是情绪让她无所适从,她好像不是面对十五六的少年,而是年入半百的老者,眼神荒芜犹如一潭死水,淹了别人也没了自己。
她用了三年没能打开少年的心扉,只能在,他可容许范围内。
小小,是第一个能靠近他并且还未让他设防线的人。
“我知道”她轻声询问“张老师,我能问您些问题吗?”
‘邬小’返回包厢的路上,眼色阴沉许多。
“邬野,你不会连这点要求都不会答应吧!”
包厢缝隙传来轻嗤的男声,她脚步顿在门口,透过门缝看清情形。
邬野背对门坐在原位看不清脸色,自己的位置倒是多了一人,叫田薇的女生。
举着杯子身子往邬野那边倾斜,侧脸眼里透着丝幽怨望着他,有些羞怯又很强势的姿态。
周边几桌都在看向这里,充满幸灾乐祸的意味,隐隐形成威迫和逼压。
“我若是不喝,如何”他微凉的声音辨析度极高,‘邬小’仿佛能看到他说这话时的散漫不屑。
即使身处泥潭却也天生桀骜的人,又怎么会惧怕这些人这三年来的打压。
没错,是打压。
从他入学后,因为招摇的脸和成绩瞬间被捧上神坛。
一星期,被爆出家庭状况,唯一的爷爷瘫痪在床,父母不详,捡过垃圾住在贫民窟。
情况急转直下,各种莫名污点堆积,他成了问题少年,叛逆蛮横冲撞在自己的世界。
但凡他稍微差一些,都能被这群人踩到死。
“倒也没什么”田薇摇晃着酒杯迫不及待释放着别处学来的低劣世故
“你爷爷常去拿药的那家医院,我爸是住院主任,不仅可以不卖药,以后要是大小病我们同样可以拒收”
她傲然的抬起下巴,眼睛有等待他低头的明显兴奋。
“喝呗,毕竟买不起药的时候这杯酒还能帮你赊点”
“哈哈哈哈”
他们的恶意莫名且丑陋,光鲜亮丽的躯壳里堆满了腐朽的烂肉,从他们眼里嘴里透出腥臭。
“咚”
门突然被撞开,她逆着光踏进来泛着寒霜,虽是勾着弧度眼眸却没有半分温度,笔直走进来充满力量感。
她晃晃手里的酒瓶,“本来想请野哥的同学们喝酒,现在看来,酒得这么敬”
她眼眸盯着全屋人,嘴角是冷的,扫视的姿态好似在说,等着,我在和你们算账呢,都给我好好看着,受着。
众目睽睽,她瓶口倾斜,红酒倾斜倒入红毯,溅出的酒水在她裤脚留下深色的点滴印子。
国内,只有对死者才会倒酒洒在地上。
她就明摆摆的,很后眼神一锐瓶子脱手而出砸在田薇脚边。
“啊!”她吓了一跳,破碎的酒瓶碎片划破她的小腿。
半个瓶子还大咧咧露出商标,上千的酒水,年份高的更贵,眼前少女就这么任性挥霍了。
眼都不带眨一下,完事还轻松问候:“谁想请我野哥喝酒,首先问自己配不配”
“一个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还没出社会就将渣宰的为人处世摸个半透,就算你们个个一流名牌毕业,社会也不过多了群披着衣服会自我包装的垃圾而已”
“没野哥半点能耐,蠢且无知秀着你们比天坑还深的猪脑”
“你们能胜过野哥的不过那点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家庭结构,除此之外,还有装满硫酸的眼角膜,扒开里面看一看,浸满墨汁的残缺黑心”
她语速很匀,声音不大气势却压的人无法反驳。
就那么睨着眼神看他们,好像他们真的只是一团垃圾,入不得眼,污秽恶臭。
“你说你爸”她嘴角冷嗤眼角冷寒“先不说小小的住院主任有没有资格插手医院事,再单说你这个人”
“比他们更作呕的是,他们是打压比他们强的人获得扭曲心理的满足感,你是比他们更变态,喜欢人却只能通过手段让他臣服你,但凡他松懈点眉头你都甘愿像只哈巴狗”
“你的喜欢,不仅让人恶心,更让人生理性反胃”
包厢里寂静无声,所有脸色五彩缤纷,也有人愤愤,每当想上前时一道阴冷的视线就会如毒蛇盯上他们。
是邬野,他散漫且直勾勾着瞧着你,让人心里发毛同时更忌惮他指尖绕过的那具刀叉。
稍微有点动作那抹寒光就会折现在你脸上,无人敢动。
俩人一个发泄一个压制,完全是疯子。
‘邬小’最后扭头留下一句话:“对了,那些想动用你们所谓家里权势关系的人”
“不如拿杆秤掂量掂量,但凡我知道一点,我不介意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仗势欺人”
她舌尖绕过那几字,莫名危险,眼膜划过他们,带着浅淡的傲和不屑。
“社会没教会你们的道理,我来教”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随手砸出的几千嚣张跋扈的姿态语气,没少时间理顺却又不难理解的逻辑,无一不显示她的身世富贵。
她用了一场饭的功夫,打肿了所有人的脸,她在明晃晃的别人,邬野是她护着的人,欺负他的,自己掂量掂量够不够格。
一瓶酒砸出了三年来的压抑和打压。
“哪来的酒”路上,很静,邬野从出来就没这么说话,第一句还是问酒。
她倒退着走,面向他很是精怪,所有嚣张霸气收敛一空。
“买的酒瓶”她笑“屋里那些人不配喝那么好的酒”
即使才几块钱,可她还是心疼了,赚钱多不容易,尤其酒瓶子,软磨硬泡外加大出血才勉强成事。
不过,也值了。
“野哥,你……现在什么感觉?”
平静的不可思议。
野哥真的会被这群小喽啰欺负,她不信,顶多是忙的没空搭理。
那伙人的独角戏,却没想过他们排挤在外的人压根没心思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