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跟着父亲来到最里面用石头堵住的一个洞口,崖与两个战士把洞口的石头搬开,带头钻了进去,风也随着父亲跟着钻进洞口,发现这里面竟非常的大,比主洞还大,往前走了不远,竟听到咕咕的流水声,那不是泉水声,更象是一条河在流淌,风心中奇怪,这里难道是一条地下暗河?果然在里面转了几下,出现在风眼前的竟是一若大的广场,在众多的火把照耀下一条足有几十步宽的河流展现在众人面前,而进来的这几十个部落人正站在河边一沙滩上,河水映着火光,还有溶洞里石壁上如星星一般的闪光,竟使这时有一种梦幻的不真实感,似乎到了一个神奇的宇宙外的异空间。
四具尸体并排放到河边。山从每个人身上取下一件物品,一柄石刀,一张折断的弓,一个空的皮箭袋,一个从身边长矛上解下来的曜石矛头。并从每个人的头上割下一绺头发,绑在各自物品上,分别放在四个皮袋中,山把四个袋子放到风的手中,告诉风站在这里不要动,自己就与崖和几个战士把尸体放到水中,把尸体清洗干净,放进四个大的皮袋中,山取过一支巨大的火把,站在河边,崖与其它三个战士每人托着一具装着皮袋的尸体并排的站在山的后面。
吼,吼,吼,亡灵不灭,吼,吼,吼,魂归祖山。山用低沉而缓慢的节奏低呤着。
山的声音刚落,所有战士都开始同声低声哀吼,
吼,吼,吼,亡灵不灭,吼,吼,吼,魂归祖山。
吼,吼,吼,亡灵不灭,吼,吼,吼,魂归祖山。
吼,吼,吼,亡灵不灭,吼,吼,吼,魂归祖山。
山在战士们的低吼声中向河水走去,托着尸袋的四人在后面跟着首领,一步步向河水走去,整个溶洞内一片沉闷,肃穆的气氛。不时的有泪水滑落。
山缓慢的走着,河水流动并不快,山走的很平稳,当到了河心时,水已齐胸深,山没有停下,继续走着,河岸的战士依旧在低吟着,重复那句风族特有的古老语言。
吼,吼,吼,魂归祖山,吼,吼,吼,魂归祖山。
山上了岸,对岸似乎也是也是一片沙地,山停在沙地之中的一块巨大的岩石上,火把照亮了四周,沙地上有很多凸起的沙包堆,竟然一眼望不到边际。风心中一动,难道那里是部落的一个埋尸地。
似乎是验证风的猜测,尸袋被放到沙地上,四人用沙子把尸袋埋了起来,那一片沙包群前又多了四个新的沙堆。
埋好尸体后,四人跟在山的身后,在一片低吟中返回河对岸。
众战士面对河对面,双臂交叉抱于胸,冲着河对岸的沙丘低下头,停止低吟。溶洞里一片死寂。
过了片刻,山抬起头,拿起插在地上的火把,带着众人开始向回走,
回去的路上,风从父亲的口中知道了事情经过,原来这时已是第二天的下午,打开洞口的石头,七棵大树已成灰烬。没有看到狼群。带与其它四个战士出去侦察情况。
山听一直在洞口放哨的人说,从火熄灭后就再也没见到狼群,就答应他们过去探查一下,
带等五人战士就手持长矛走了出去,当越过烧成灰烬的大树时,并没有发现狼的踪迹,五人就大胆的往远处的林边走,然而距离丛林边还很远时,突然从丛林里蹿出十几只狼向着五人扑来,
五人拼死抵抗后退,同时山也带人冲过来解救,经过一翻激战,把十几狼全部杀死。但四名战士已死,只有带还活着,却也是重伤,只剩下一口气,这时听到丛林中有狼嚎叫,众人忙带着同伴返回山洞,丛林里有更多的狼冲出丛林,当山等人迅速返回到洞内,用石头将洞口堵住,追到洞口的狼已数不清有多少只了。众人回到主洞时正是风看到的情景了。
风心里一沉,也就是说,现在狼群已是把洞口堵死了。要说与狼群对耗,狼群不行,这时有吃有喝,到明年春天也是可以,狼群要是在这等一个冬天,恐怕大雪一来,所有狼都得冻死在这。现在问题是队伍可以在这等,部落里的家人恐怕不能等,没有这些过冬的肉干带回去,部落里的族人不知这个冬天怎么过。
风心中又堵又闷,随父亲回到战士带的洞内时,其它战士已把地下河的洞口封住,各自去休息了。
看着带安稳的如睡过去一样,山用手探了探带的鼻息,带睡的非常安稳,就伸手就在带的那变形的手臂上捏了一下。
在一旁观看的风吃惊的发现那本来应该大叫一声醒来的带竟没有一丝反应。依旧睡的香甜,似乎那破烂的手臂不是他的一般。
山冲老狐点了一下头,老狐就把一块厚木板一样的长条形石头放到烧的正旺的火中,山用一块沾湿的麻布把那条破烂的手臂还算完整的上半部分擦拭干净,把带的手臂放到地上的两块石头上,山抓起一根手臂粗的木棍,对着两块石头中间的手臂上使劲砸去,只听一声微弱的骨头断裂声,山放下木棍,从腰上把自己的那把曜石刀拔出来,用锯齿形的刀刃开始削割刚刚砸过的部分,就如在切一块泡软的萝卜,手与断裂的手臂被切掉了。又从肉中挑出几块碎骨碴子,老狐已熟练的把那块烧的通红的长条石板拿了过来,山抓着带的半截胳膊就摁了上去,只听滋的一声,一股黑烟冒了起来,洞穴里充满了焦臭的肉味,当石板拿走时,带的断臂处已是焦糊一片,山只是扫了一眼,就抓起大把的刚刚烧过的灰烬按在断臂伤处,又用麻布裹着灰烬给断臂处包裹好,山站起来看着依旧在沉睡的带,痛苦道:“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山神的意思了,”说完带着风出了洞穴。
风惊讶于父亲的这简单粗暴的截肢手术。看父亲的熟练程度来说,恐怕已这样做过不知多少次了。不过从带的伤势来看,也只能这样作了,否则带基本不可能活下来,就是这样作了截肢手术,如果醒来后没有二次感染发炎,应该会活下来,如果感染发炎,风相信带没有活下来的希望。
山来到洞口,洞口已被多块大石头塞的死死的,并有四个战士在这里守着,见首领过来,小声的说。首领。刚才有狼在扒石头,扒了一会没有扒动就没有再扒。山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走过去把耳朵贴在石头上,仔细的听了一会道:外面还有狼,数量不少,你们要警醒点,别让野狼把石头扒开,有什么动静,马上告诉我。四个战士答应着。
看过洞口,山带着风来到里面坐在一堆火堆旁坐下,借着火光风看到父亲疲惫的脸,愁眉紧锁。
风看着眼前这个即陌生又熟悉的男人,说熟悉这个男人是他的父亲,这是一种从小就根植骨髓里的亲情,每时每刻都在受到他的保护,哪怕他不在身边,他在远方想到的也是怎么保护自己的孩子。而陌生,其实是一种深深的孤独,这个世界只有我一个人是不同的,这是一种最大的孤独,而这个男人,即是他的父亲,更象一个亲密的朋友。因为他的年龄没有自己的精神年龄大。
风一直在作着把两个自己合二为一,或者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自己这个辨识自己的事。灵魂与肉体,灵魂与灵魂间的挣扎。也许是一个新的混合体更合理。但现在,现在的问题是怎么能帮到自己的父亲,其实也是在帮部落,更是在帮自己,没有父亲,没有部落,就没有自己,自己一个人也是无法存活在这个世界。可是以现在的条件,怎么才能狼口逃生呢,似乎是太难了些。
孩子们醒来,听说了部落战士死亡的消息,更清楚现在的情况危急,一个个默默的啃着肉干,情绪低落而沉重。因为不知道要在这时住多久,不多的木柴要要留下来节省着用,连洞壁上石窝里的松树脂都熄灭了大半,只留很少的光亮,山洞里的气氛有些压抑,守在洞口的战士每天都能听到狼爪子抓石头的声音,山每过一段时间就过来听听,却总是沉默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