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灵玉竟然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人了。
他只看到有一团似乎是火一样的金光，在眼前晃动。
张灵玉使劲儿甩了甩头。
想要让自己清醒些。
可眼前依旧是时而清楚，时而模糊。
清楚时，他看得到张川微微上扬的唇角和慈悲的面孔。
模糊的时候，他只能看到那两双猩红的双眼。
就好像荒野中破落庙宇里栖息在佛像身上的大魔。
“你……你不是佛！”
“不对！你是……你是……”
张灵玉越发烦躁不安！
他只觉得很热，很烦躁，烦躁到想要打破这一切！
“该死！该死！”
张灵玉死死捂着左眼！
“张道爷……”
如同磐钟大鼓一样的声音传来。
张灵玉只觉得像有人在他耳边不断烦扰！
“吵死了！！”
手中水脏雷如同失控的触手疯狂飞舞！
张川倒是无所谓。
四周的树木可是遭了殃。
被水脏雷波及之处，就像刚刚遭了一场龙卷风。
“噼里啪啦！”
玄信和玄诚一跃而起，两三下便跑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张楚岚拍着胸脯。
“卧槽！姑奶奶！那牛鼻子疯了！”
“还好，咱们离得远……”
话还未说完！
张楚岚栖身的树干“喀嚓”一声脆响！
粗壮的树干竟是被狂暴状态下的水脏雷拦腰折断！
“哎呦我C！”
张楚岚刚想运起护体金光，一双白嫩的手一把薅住他的衣服，生生把他甩到五米开外的另一颗树上。
张楚岚惊魂未定，死死抓着树干，好像一直大号树懒。
“姑奶奶哎！”
“噗通！”
宝儿姐轻轻松松落在张楚岚身侧。
“大侄儿，我救你一命，不用谢。”
“哎！”
张楚岚麻木的点着头。
随后。
“姑奶奶，那牛鼻子是不是疯了！”
“这已经是无差别攻击了吧？！”
“不是……至于吗他！没怨没仇的，顶天就拌了几句嘴……姑奶奶您也是看到了啊！”
张楚岚十分不理解。
但和张灵玉对弈的张川却看得清楚。
张灵玉的左眼，不一样了！
黑色絮状的东西遍布他的眼球，整只眼球已经成了黑色！
那颜色莫名有些眼熟，就像……
“水脏雷！”
没错！就是水脏雷的颜色！
难怪他一开始觉得张灵玉不大对劲。
这才提出想要跟他较量一番。
水脏雷……还能影响使用者的心智！
张川再看向张灵玉时。
张灵玉的另一只眼睛里也出现了明显的黑色絮状物！
而如今的张灵玉，已经成了一个只知道无差别攻击和杀戮的机器！
“功法之于人……应是人使用功法，但张灵玉的状态，明显反过来了，倒像是被水脏雷支配，控制了！”
张川叹息一声。
凡事都有两面性。
功法也一样。
七煞攒身，对使用者的要求会更高。
张川暗暗思衬道。
如果没有末世位面。
只得到七煞攒身法的自己，兴许会被七煞攒身法的力量所吸引，而想得到力量必定会有杀戮……
和平时代，法治社会，朗朗乾坤。
为了达到目的，或许，自己会走上一条邪恶的道路。
而在这个假设前提下，自己的状态，肯定要比张灵玉疯癫十倍！
“呼……”
张川深吸一口气。
这些事情还没有发生。
如今，自己要解决的是眼前的问题。
面对一个武力值超高的疯子，该怎么办？
张灵玉喘着粗气。
一双墨黑色的眼睛不断的寻找着什么。
水脏雷环绕四周，传来有树木被鞭打摧毁的声音。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
玄诚嘴里不停念叨着清心咒。
玄信“啊呀”一声！
“师兄啊！你要念你去找小师叔念啊！你给我念有什么用！”
“小师叔看起来像是中了心魔了！”
玄诚说道。
他们也没办法。
“兴许……张道友还可以！”
玄诚念了一声“无量天尊”。
张灵玉终于寻找到了目标。
伴随着一声声野兽般的嘶吼。
张灵玉跌跌撞撞，如同疯魔一般挥舞着一身碗口粗的雷电朝着张川直直奔过来！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和面部肌肉亲切碰撞的声音！
张川一身功德金光，一脸慈悲，一手放于胸前，另一只手高高举起——
连抽了对手两个大耳刮子！
“啪！啪！”
众人惊呆了！
此时的张川依旧是一脸慈悲相。
仿佛刚刚猛抽对手大耳刮子的另有其人。
“张道爷，醒来！”
“啪！”
又是一记大耳刮子！
张灵玉堪堪止住了动作。
玄信已经选择捂着脸看了。
虽然张道友的出发点是好的……
但您能不能换个方式出发……这样打脸，那可是在打他们龙虎山的脸啊！
“啊无量天尊！”
玄诚朝着北方行了一礼。
“佛道本是一家，师弟，张道友既然也是修行中人，且张道友内心向道，一片赤诚。”
“小师叔被心魔所扰，失去理智，张道友不计前嫌，出手相助，本是一件好事。”
说出这话时，玄诚面无表情。
废话，他要不这么说，他这师弟能自己钻牛角尖去！
那他们龙虎山的门面还往哪放？
玄信属于粘了毛的猴子，一点就通。
听见玄诚师兄如此分析，顿时豁然开朗！
“无量天尊！”
此时的张灵玉盘膝而坐，虽然停止了攻击，但表情却十分痛苦。
修行之人皆有内景。
张灵玉此时正是陷入内景之中了。
“不是……不是我！”
“阳五雷怎么了！阴五雷又怎么了！”
“我的水脏雷！不可能输！”
张川叹息一声。
可怜的娃。
眼看着张灵玉的表情越来越狰狞，全身都弥漫着漆黑的雾气。
那些雾气仿佛想要把张灵玉侵蚀，同化……他抵挡不住！
“唉……”
“本来想着你或许可以自己挣脱……看来还是得我帮你一把。”
“张道爷，别忘了，你今天欠我一个人情。”
说罢。
张川气息变化，那功德金光之上竟然生出阴暗萧索之气！
眨眼间，刚刚还慈眉善目的佛陀，竟然变成了滔天怨气的魔头！
张川半边脸依旧慈眉善目，另半边脸上则是浮现出一条条恐怖的纹路，好像老树盘根错节的根须浮现在脸上，显得狰狞又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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