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屹骁没离开。
医生发火了,急着起身准备将陆屹骁推出去。
他心想,虽然看不清那个女人长什么样,但身材好,而且看她年纪小,占点便宜也不敢吭声。
“要么就别看病,要么就听我的!大半夜的,搞得——”
他的话还没说完,衣领就被陆屹骁抓住了。
医生吓得神色骤变,更加坚定这两个人不好惹了。
他结结巴巴地说:“有,有话好说。”
“现在知道好好说话了?”陆屹骁口气很淡。
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而是即将动怒。
“是,是……我错了。”医生吓惨了。
南兮抓着陆屹骁的手臂,虽没说话,但无声中像是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陆屹骁没刚刚那么生气了,只对医生说:“把药给我。”
10分钟后,两人又再次上车,他准备给她上药。
就在陆屹骁给陶慕苏打电话询问注意事项时,此刻,南兮已经脱了外面的宽松衬衣。
她也不是很想让刚刚那个医生给自己上药,因为那医生的眼神很奇怪。
伤口在左肩处,伤得不是很深,血都已经凝固了,南兮侧头盯着伤口,用着碘伏棉签和酒精开始消毒。
陆屹骁一通电话还没结束,刚转过头,就看到此刻的女人。
她没了外套的遮掩,里面的背心也湿了,姣好的身材一览无遗,造成一种强烈的视觉冲突。
男人喉结上下滚动了下,一片灼热。
偏偏这个撩人不自知的女人丝毫没察觉到。
陆屹骁立马转过头,看向窗外。
电话那头的陶慕苏还在“喂喂?四哥,你怎么不说话”?
然而陆屹骁什么都听不到了。
昏暗的灯光下,并没有人发现他耳尖微红。
可是下一刻——
“山乞?帮我一下。”南兮确实不方便。
她已经消完了毒,上好了药,现在就剩用绷带压迫止血,但她此刻有些使不出力来。
只是她哪里知道,这话一出,两人都愣住了。
哪两个人?
一个是陆屹骁。
一个是电话那头的陶慕苏。
不过几秒钟,陶慕苏的电话就被挂断了……
“我去!”陶慕苏震惊了,“四哥居然和那个女人发展的这么快?大半夜的,一个男人能帮女人什么?”
……
“山乞?”南兮见他出神,又低唤一句。
“嗯?”陆屹骁回过神,“怎么帮。”
南兮将绷带递给他:“缠着。”
帝都人人都怕的地狱恶魔,何曾给人打过下手、帮人缠胶带?都是别人给他做。
可此刻,陆屹骁很认真地给南兮固定绑带。
车里空间很小,两人要不想碰触是不可能的,她感受他指下微凉的温度,他感受到她肌肤的热度。
没人说话,倒是缠绕出几分岁月静好的感觉。
好半晌,陆屹骁说:“你自己上的药?”
“嗯。”
男人倒是不意外,他知道她懂医。
两人没了剑拔弩张的气氛,其实相处起来很和平。
“你一个女人,多少还是有点警惕心。”
“什么?”南兮转过头看着他。
陆屹骁头都没抬,说:“那个医生眼神不对。”
“我看出来了。”
这时,男人略微震惊,反问一句:
“那你刚刚让我从诊室出去?”
见他口气还不错,南兮勾唇一笑:
“你是不是忘了,我武力值也不差。”
谁能占到她的便宜?
陆屹骁不说话了。
忽然,南兮话锋一转:“你还在生气?”
“什么?”陆屹骁有些没听清。
“那你为什么不接录音笔和支票?”
结果……
又沉默了。
南兮又有些烦躁了。
这男人真是……非得这么惜字如金?
可是下一刻,陆屹骁却说:“没有生气。”
“嗯?”这回换南兮没明白。
“我没收东西,只是在想——”他皱着眉,似组织语言,“怎么告诉你,哪怕我想达到一种目的。”
“但不需要你这么冒险,是,你要赢,我也想赢,但不能拿命赌,因为我们只有一次活的机会。”
这回,南兮太过震惊了,以至于回头看着他。
两人是从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推心置腹的?
是从今晚来陆家人约的地方起,她在车上安慰了他几句。
她转过头,就撞进了他的眸子,两人都没有躲避。
陆屹骁继续说:
“我在想,如果收了你的东西,就表示认可你这次冒险行为,那下次,你是不是会做更危险的事?”
连他都没察觉到,他说了下次。
说明他早已将她当成自己这边的人。
南兮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说,但知道他是好心。
就那么冷漠的一个男人,居然很认真地在关心她。
多稀奇啊。
可这是真的。
忽然,南兮淡淡地说:“你现在是信任我了?”
四目相对,两人都没有移开眸子。
许久,他说:“还不明显?”
我早就信任你了。
在你去姜家收拾姜誉时,听到的那一番话,他也有感触。
他不确定对她是不是同情,又或是感同身受,但为难一个19岁的高三学生,他也太不是男人了。
还有,在刚刚和陆骆漫的黑衣保镖打斗,如果不是她挡了一刀,或许受伤的是他。
是敌是友,是真是假,他分得清。
南兮口气有些雀跃:“你不会杀我了?”
陆屹骁叹口气,没说话。
他要真的杀她,在这女人替嫁到陆寒苑那晚,他有无数种理由杀她。
可他不仅没杀她,相反为了她、破了好几次惯例。
他反复问自己,只是因为这女人和小兮很相似吗?
陆屹骁不确定。
但他知道,是他在一点点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