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萝近日有些忙,要打理摊子,要收拾铺子,上午去天龙帮送药,下午还要去太守府走上一遭。
忙的她四脚朝天,都想从空间里弄台车出来开开。
这不,到了晚上,又要去梁府一趟。
杨翠兰看她一天不着闲,最近瘦的衣服都宽松了,都心疼她,“阿萝,今儿你就别去了,都这么晚了,明儿再去也不迟。”
灼萝扭了扭脖子,又晃了晃胯骨,“明日还是明日事,反正今晚咱们不出摊,正好过去瞧一眼。”
今天外面下雨了,他们就没出去摆摊。看这会儿雨又停了,灼萝就想着去看一看梁老太师。
杨翠兰心里叹息,眼下这么多事,就是个男人都恐怕支撑不住,难为她一个女人。
“要不我陪你去吧。”她提出来。
灼萝想一想,“也好。”
回头嘱咐在屋里作课业的三小只,“娘出去一趟,你们三个在家乖乖听孙姨的话。”
三小只同一个频率的点头,等灼萝走到门外,元小妹追了出来,“娘——”
她刚叫出一声,就听灼萝道:“知道了,白糖糕是不是?”
“还有绿豆饼。”元二郎从窗户上探出个脑袋。
元大郎一手把他的脑袋搂回来,然后把自己的头伸了出来,“娘,我想吃槽子糕。”
灼萝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你们三个真够馋的,等着吧。”
“娘,你快点回来。”三小只异口同声。
出了门杨翠兰很自然的挎着灼萝的胳膊,“你可真够惯着他们,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一出门就得给他们带点好吃的回来才行。”
灼萝温柔一笑,“小孩嘛,都这样,反正咱们现在条件好了,买点吃的不打紧。”
杨翠兰笑着点她的头,“不是亲生的都这么惯着,要是亲生的,你还不知道要惯成个什么样子。”
说着说着,她笑容慢慢淡下去,“不过我真羡慕你,不管怎样,有这三个孩子在膝下,你此生无忧了。”
灼萝见她眉间染着一层愁苦之色,玩笑道:“羡慕我有人养老送终啊?那好说,等以后我跟他们说,让他们也给你养老送终。”
杨翠兰笑打着她,“你个讨厌鬼,咒我!”
“哎呀,我不跟你开玩笑嘛。”灼萝撇开她往前跑。
杨翠兰在后面追着,“还敢躲,看我追上你不好好收拾你。”
两人闹了一会儿,又携手往梁府去。
灼萝给梁太师把完脉后收回手,“老太师身体调理的很好,已经无虞。”
旁边人都放下心来,梁老夫人舒展开脸上的皱纹,坐到床边拉住梁老太师的手,“这就好,这我就放心了。”
梁老太师说话中气十足,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我就说我这身子骨活一百年轻松,你担忧个什么劲,竟自己吓自己,以为老头子我不中用了怎么的?”
梁老夫人嗔着打他的嘴巴,“你胡说什么!把刚才的话给我吐出去。”
“呸呸呸。”梁老太师连呸三下,哼着道:“迷信。”
梁雨浓含着一双笑眼,依偎到梁老太师身边,“爷爷你好了,我就放心了,你都不知道这些天我多担心,我都吃不下饭了。”
梁老太师抓着她的肩膀上下看了看,肯定道:“是瘦了,回头让厨房多做点好吃的给你补补。”
梁雨燕翻了翻嘴唇,嘟囔道:“还吃,再吃就变成肥猪了。”
梁老太师盯了她一眼,她吓得赶紧退到母亲后面,郝氏笑着走上前来,摸着梁雨浓的头,“雨浓这回听话多了,老爷生病以后就没怎么出过门,是大了,都懂得孝顺了。”
这话明着是夸奖,但却暗着说雨浓不懂事。
梁雨浓虽然天真无邪,但这话她一听就听就来了,她嫌恶的躲开郝氏的触碰,背着她翻了个白眼。
郝氏无趣,尴尬的收回手,又带着一脸假笑面对向灼萝,“这些日子辛苦董姑娘了,劳你跑来跑去。”
其实这有梁老夫人和大房媳妇在,她二房媳妇是不应该出这个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当家人。
灼萝对着她冷淡的抿一抿嘴角,“我也是受雨浓之托,大房夫人不必客气。”
郝氏尴尬的动了动嘴角,默默道:“董姑娘搞错的,我是二房的。”
灼萝装出一副很诧异的表情,“哦,那真是对不起,我看你……”欲言又止,“就以为是大房夫人呢。”
梁老太师和夫人膝下三男一女,大儿子梁伯渊从小读书好,长大走的是仕途,现任吏部侍郎,娶的是青梅竹马的御史大夫之女应素妍,接连生下两个男孩。
而二儿子梁仲生碌碌无为,既不像大哥读书那么好,又不像三弟能舞刀弄枪,但顶着太师二公子的名头,娶个名门闺秀也不是难事。
但谁想得到,他竟然看上一个家奴的女儿,在他房里伺候了几年,顺理成章就在一起了,还珠胎暗结,没成亲就有了孩子,也就是郝氏。
如今梁太师告老还乡,京城里只留下梁伯渊一个人,应氏和两个儿子都被他打发回来,到父母身边代他尽孝。
梁老太师夫妻乐得清闲,早在多年前就把管家的事交给大儿媳,但郝氏一直觊觎管家之权,又因丈夫在身边,总想抢应氏一头。
应氏听灼萝说的如此隐晦,心中不由一乐。
雨浓和这位董姑娘如此要好,怎么会不告诉她家中关系,可董姑娘却偏偏叫错了人,不就是故意的。
讽刺她郝氏越俎代庖,没个长幼尊卑。
郝氏脸上的表情更加尴尬,对着灼萝讪讪一笑,就退了几步,挪到后边站着。
应氏轻蔑的眼角从她玫红色裙衫上划过,带着笑意走上去,拉住灼萝的手,“董姑娘这个月十八有没有空?”
灼萝睁着一双疑惑的眼睛看着她,她道:“那天是我们家老爷八十大寿,还请董姑娘赏脸。”
梁雨浓见灼萝迟疑,上前拉住她的胳膊,撒娇道:“董姐姐,你过来嘛。”
她悄悄贴在灼萝耳边,“那天一定很多城中贵女来,我和她们处不来,你就当陪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