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芫心一慌,手机掉在桌上。
陈默知恰好看到了微信,“你别怕,我们又没做什么,我跟他说。”
说不清楚的,周观尘跟头倔牛一样,而陈默知就是那块红布,看到了就要往上冲。
陈默知看出她的难处,只好退让,“那你下去,我等你们走了再走。”
姜芫难堪得差点掉泪,“对不起。”
“没事。”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你决定跟他和好了吗?”
姜芫犹豫了一下,诚实回答,“我不知道。”
“那你最好想清楚,毕竟你肚子里还有孩子。”
姜芫点点头,他的话提醒了她,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不管怎么样,都要跟周观尘谈一次。
她下去的时候刚好他要上来,俩个人面对面。
男人手插在裤袋里,月光洒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俊脸上,有种别样的温柔。
姜芫心潮微微涌动,快步走了过去。
她抓了他的手。
周观尘微微一愣,这还是闹离婚后她第一次主动。
他勾唇,跟她十指相扣。
“几天没见,周太太热情不少,是不是想我了?”
冷脸说骚话儿,周观尘也是第一人。
“我饿了。”
周观尘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腹肌上,“给你吃。”
姜芫还真不客气的抓了一把,“不好吃,太硬了。”
他眸色陡然幽深起来,连喉结都滚了滚。
姜芫感觉到危险,就欲盖弥彰道:“我说的是腹肌。”
“我也没说别的。”
她的脸顿时红了,扭头去看月亮。
周观尘也没再逗她,“上车吧,一会儿有点事跟你说。”
姜芫有些意外的眨眨眼,心说巧了,不过她还是先问:“你要说什么?”
他迟疑片刻,“关于骏骏的。”
他想了很久,决定听盛怀的,好好跟姜芫谈谈。
姜芫心尖儿一颤,骏骏?他有什么好说的?
难道他要把他送走?
还是要交还给白抒情抚养?
但这都不可能呀,也不需要跟她说。
还是这孩子的身世有问题?
一时间,她的脑子滚了毛线团儿。
不过又一想,早晚要知道,就别自寻烦恼了。
这次周观尘没去面馆儿,而是去了氛围很好的西餐厅。
两个人在包厢里坐下,桌上摆着鲜花,还有悠扬动听的小提琴声传来,完全是约会的样子。
姜芫有些不适应,低头看iPad的菜单。
周观尘给她倒水,大手骨节分明,身上的雪松香夹着淡淡的烟草味,十分迷人。
到底是年少时候的喜欢,哪怕告诉自己要封心锁爱,可总是在不经意间会沦陷。
男人看破不说破,抬手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性感的喉结滚动,修长的手指搭在锁骨上。
姜芫吞咽了口水,她合理怀疑,他是故意在色诱。
俩个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静静等上菜。
姜芫的手有些疼,她就用左手轻轻按摩。
他问她:“手怎么了?”
“没事。对了,你不是有事要跟我说吗?”
他轻笑,眼底卧蚕浅浅的,“等不及了?”
姜芫应声,“你说吧,否则总惦记着,吃不下饭。”
“是关于骏骏的,上次我也说过,他在孕期就被囚禁,说得准确些,是他妈妈被囚禁,他们过得很苦,是抒情一次次把他送死亡的边缘拉回来。”
“为什么会被囚禁?”
“他们是被我连累,当年……”话刚开了个头,他的手机疯狂响起来,是忠叔。
周观尘眉宇间多了丝凝重,跟姜芫示意一会儿再说,先接了电话。
“忠叔,什么事?”
“大少爷,您快来医院吧,小少爷犯病了,拿刀伤了自己。”
周观尘猛地站起来,身体撞到桌子,桌面上的刀叉哗啦啦响。
姜芫也跟着站起来,“怎么了?”
他双手扶着姜芫的肩膀,“骏骏又犯病了,我不能陪你吃饭了,抱歉。”
“没事,我跟你一起去医院。”
周观尘点点头,“那走吧。”
车子一路飞驰,到了医院后周观尘依然走得很快,把姜芫甩在了后头。
他步子一顿,回头看着她。
姜芫忙说:“你先上去。”
男人点点头,很快消失在黑夜里。
姜芫又饿又累,有点低血糖,她忙从包里找到一颗糖含住,这才进了电梯。
在病房门口,就听到了孩子歇斯底里的哭声,周观尘抱着骏骏,骏骏则死死咬着他的胳膊,旁边的白抒情倒了在地上,手里还拿着一把染血的美工刀。
有周观尘在,护士的镇定剂才给孩子打进去,他慢慢的安静下来,小身体还一抽一抽的。
嘴巴从周观尘的胳膊松开,已经咬出血。
白抒情忙站起来握住了他的胳膊,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上去。
“都是我不好,是我没照顾好骏骏,我该死。”
说着,就开始扇自己耳光。
周观尘抓住她的手,“不怪你,你能在那种环境里让他出生活下来已经很了不起。”
白抒情眼眸呆滞,“也许让他出生是个错误,他自己要受苦,还害你左右为难。”
“不怪你,当初也是因为我才害你被那帮文物走私犯绑架,我还得谢谢你,你是最伟大的母亲。”
姜芫要迈进去的脚退了回来。
这就是周观尘要告诉她关于骏骏的事吗?
姜芫在脑子里迅速把骏骏的身世穿起来,大概就是因为周观尘的原因,白抒情被走私犯抓了,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囚禁着,还生了孩子,骏骏就在这种环境里长大,受了不少苦,造成了严重的心理创伤。而周观尘这些年一直在寻找孩子,现在终于找到了。
属于三个人的故事可歌可泣,现在应该有一个完美结局。
可没有,因为有她这个恶毒女配,他们一家三口只能在医院里饮泣。
她想,如果那次自己及时去了民政局,说不定现在已经离婚了。
哪怕周家长辈再不同意,凭着周观尘的能力,总有让他们接受的一天。
而现在,他不得不跟自己虚以逶迤,维持着婚姻关系。
病房里,传来盛怀医生的声音,“孩子的情况非常不好,我给你们俩个方案,一个是送他去精神病医院,一个是让他生活在健康的家庭里好好陪伴。”
“不,我的孩子没有精神病,他不能去精神病医院。”白抒情尖锐的喊着。
周观尘安慰她,“你放心,我不会把骏骏送到那种地方。”
盛怀问:“那你们父母能做好陪伴吗?”
周观尘看着门口,确切的说,是看着姜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