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月归心似箭,直奔天坑,灼日炎炎,她被迫停下来歇了两次,听到动静有人来了就躲一躲。
她跑到天坑附近,里面守在洞口处,眼皮耷拉,萎靡不振的黑黑倏地睁大眼睛站起身,朝着洞门低吼了两声。
洞门推开,夏清月闪身进去,她还未看清里面是何情景,眼前扑闪过一抹黑影。
黑黑扑跳过来,抬起前足踩在她的胸口处。
“嘤嘤嘤!”黑黑张嘴急切地叫唤起来,声音似怨似撒娇,更多的是兴奋开心。
猝不及防这么一踩,夏清月差点背气过去,她双手拉起黑黑的前足,胸口处的重压顿时消失。
她放下它的前足,蹲身抱住它的头,手一遍遍的抚摸它,“黑黑,对不起,我回来我晚了!”
黑黑在她怀里嘤嘤叫个不停,抬足扒拉她,眼里流下两行泪水。
泪水砸落到夏清月的手背上,触及肌肤,灼烫得像是被火烧着了一样,痛进心底。
过了好一会儿,在她的轻声安抚中,黑黑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它张大嘴,露出灿烂笑脸看她。
“饿坏了吧,走,煮点东西给你吃。”
夏清月起身一走,黑黑立马紧紧跟在后面,她去拿鸡蛋,从水缸舀水倒进锅里,走来走去的,它也一直跟着她。
锅里煮上几个鸡鸭蛋,煮熟后捞出来晾着,就着热水冲了一碗黄豆粉混合面粉的炒粉糊糊。
放到适宜温度,拿给黑黑吃,它舌头一卷,卷起面糊糊,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她蹲在旁边剥鸡鸭蛋。
等看着黑黑吃完了,她才去剁野草喂家禽。
给家禽备足足够的草和水,捡了鸡鸭蛋,她站在家禽房看着它们,自言自语地嘀咕:
“这边养的家禽也多,全带过去和全杀了都不现实,日后我还是隔个几天,在大清早回来吧。”
她转身出去,回房间简单收拾了三身衣裤,鞋子就穿脚上的这双草鞋,后面坏了再编。
“黑黑的木盘得带上,可以让它跟小白一起玩!”
她把木盘和弓箭擦一擦收好,随收好的行李放进背篓。
背篓是昨天早上背出去的那个,底下放着两百来个宝塔蚊香,她起身去竹柜里东翻西找,找出来十多个用麻布针线缝合的简易版香囊。
有几个香囊是去年缝,不甚美观,但不妨碍使用。
今年的七月份,天气开始热起来,蚊虫出没,她想弄些干薄荷干艾草弄进香囊做驱蚊包,又缝了几个香囊。
后面做的几个香囊稍好了一点,像一回事。
她找来干薄荷艾草把所有香囊塞满,从其中挑了个自认为最好的,单独揣进怀里的衣服内侧。
蚊香跟驱蚊药包她准备送给韩知柏李家人,让他们在路上用。
全部东西收好,夏清月拿起扁担木桶,顶着炎热的阳光去水潭挑水淋菜,全都大致淋一下,后面要等个几天才能回来了。
一切弄完,她进山洞将各个房间的门关上,最后是外面的洞门。
站在原地看着与山壁颜色融为一体的木门,她心里知道不日要回来,但是就是舍不得。
“走吧,黑黑。”
走了几步,她心里作祟,走回去检查。
就像出门关上门已经走了,又担心有没有关好门窗,不放心地折返回去检查。
她跟韩知柏约定好在密林边缘的一个地方相见,紧赶着过去,已是午时了。
抵达约定地点,韩知柏还没来,她带着黑黑躲到阴凉的暗处,等半个时辰左右,等到他了。
两人没有多言,赶往驻扎地。
驻扎地的人们早在午时吃了午饭,两人匆匆赶到,李本福说不着急,让他们先吃饭,照旧是菌子汤,一个野菜窝头。
吃完,收拾收拾,便是送行离别了。
每一家人都在跟要出行的家人依依不舍地拥抱,说一些贴心话。
夏清月强忍着压下心头的不舍,眨眨酸涩的眼睛,笑着对韩知柏说:“一切以自身安危要紧,路上小心,我们在家里等你,等你们回来!”
她要忍住,不能哭,哭出来了都难受,得让他放心无忧地走。
小白像是有所预感,不停地抬足去扒拉韩知柏的裤脚,“嘤嘤嘤!”
韩知柏的手握紧成拳,亦是极力抑制着情绪,饶是拼尽全力忍着了,眼尾还是染上了红色,千言万语最终汇聚成一句:“别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
他弯腰蹲身,抬手轻抚小白的脑袋,“乖乖待在她身边,要听话。”
“这个给你,可以防蚊虫的。”她把香囊递出去,垂眸,脸庞上浮起薄薄的红晕,“是我缝的,不怎么好看。”
韩知柏霍然起身,伸出双手,仿若焚香跪拜佛
一般,虔诚地接过,如视珍宝,“清月,我会把它随身携带着的!”
“对了,还有宝塔蚊香。”她把蚊香翻出来交给他。
分别完,在人们含泪的注视下,出行的队伍渐渐走远,直至消失林中不见身影。
队伍虽然走远了,但萦绕在人们心头上的悲伤情绪却在此刻发酵放大,全面爆发,呜呜的哭泣声此起彼伏。
方家母女相拥而泣。
李家就剩陈玉珍了,孤身一人站在人群中,身形单薄,她默默抬手擦去脸上的泪水,擦完,一个温暖的怀抱拥过来。
“婶子,别担心,二十多天后他们就回来了!”夏清月紧紧抱着陈玉珍,互相给彼此传递自身的温暖,力量。
留在驻扎陪了会儿陈玉珍的夏清月没有久待,带上两小只去山谷,路有点远,再不出发,去到山谷就得天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