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调息完毕,身龘体恢复到最佳状态,然后再次消失,施展大挪移术攀登大雪山。
片刻过后,他再次出现,青白的脸,整个像要化为冰雕,动作都有几分迟缓呆滞,随时会停止不动。
他调息了半个时辰后醒来,又一闪消失,再次试着攀登,没有放弃的打算。
如此反复,他一直试了十几天。
他不仅是执着于此,而是当成了一种修龘炼的方法,发现在这般极端的恶劣环境下,他的修为进境极快,远胜于从前。
他如今精神强横,凝成的舍利如龙眼大小,宛如实质,每次内视时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原本只不过指甲大小,如今变成了龙眼大小,对感官的提升最为明显,而且虚空之眼的范围再次增大,可达二十里路,而且看得更加清晰,颇有几分神乎其神。
李慕禅已经明白,自己的虚空之眼并非精神强横所致,不是每个人的精神这般强横后都会具有的本事,而是一项独有的神通。
所谓的天眼通,可能正是虚空之眼的终极形态吧,只不过据说真正的天眼通,不仅看破空间,还能看破时间,知过去未来,他不知道自己的虚空之眼能不能达到这般程度。
精神的提升让他的实力暴龘涨,是全方位的增长,而不仅仅是虚空之眼,对内力的控龘制更加自如,意到气至,毫无阻滞。
更关键的是,大挪移术越用越纯,又随着精神力量的增长,不仅距离增长,而且施展次数也增加,先前仅能施展十几次,如今一口气可施展百次,远非昔日可比。
可惜,他的大挪移术再纯也没用,大雪山上空被无形的力量封龘锁着,任凭他的大挪移术多厉害,却破不开这封龘锁。
他就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狮子,纵使有再大的能耐,却破不开笼子,无法自龘由来去,唯有徒劳的挣扎。
李慕禅不服气,越发想要破开封龘锁,而且随着精神的增强,他隐隐能够感觉到这无形的力量存在,好像是一面气墙,无形有质,柔韧无比,任凭他如何冲击都无用,都会被它轻巧的化解。
他若一直没感觉到自己的进步,可能试过几次,甚至十几次后会绝望,丧失信心之后,只能无奈放弃。
李慕禅却不同,每一次止步,每一次失败,他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进步,不但没有丧失信心,反而希望越来越大,自然是干劲十足,一次一次的冲击,想要冲破这层封龘锁,翻过大雪山,抵达大雪山之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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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天后,他虽然每天都在变强,却仍无法冲破束缚,他毫不气馁,仍在不停的冲击,总觉得有机会冲破。
不知不觉中,一个月过去,这一天晚上的月亮格外的圆,格外的明亮,皎洁的月光照在雪山,看上去庄严肃穆,令人不由自主生出畏惧与崇敬。
李慕禅算了算,现在可是十五了,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最圆的月亮应该是明天,但一个人欣赏这雪山上的明月,实在有几分凄凉。
不过为了能够抵达大雪山之西,追求更厉害的武功,忍受这孤独与寂寞实在不算什么,每一次闭关,他都要独自一人,已经习惯了。
他打坐调息完后,正要再试一次时,忽然停住了,仰头打量着冰轮似的明月,怔怔出神。
片刻后,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棵丹药送进嘴里,然后继续闭眸定息,调息开来。
这一调息便到了半夜,他霍的睁开眼,整个人仿佛出鞘之剑,英姿勃龘发,神采飞扬,抬头再次看了看天,应该是子时。
他蓦的一闪消失,再次施展大挪移术,转眼功夫到了半山腰一片松树林前,这片松树林茂龘密郁郁,生长在这白雪皑皑的半山腰,周围皆是银白,它却绿得动人,生机勃勃。
他想要进入这片松树林,却无法做到,只能眼巴巴看着,在他与松树林之间有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挡,像是一面气墙,他无论如何冲击都无法靠近一步,接近不了。
他色经有数百次,甚至近千次的冲击,皆是徒劳无功,却从没有气馁,仍在不停的冲击,可谓心如铁石坚定无比。
他素来相信自己的直觉,一直觉得自己能冲破这层束缚,只要努力一定可以冲破,所以从不气馁。
他微眯眼睛,眼中若隐若现浮现出银光,打量着眼前的无形气墙,观看片刻蓦的消失。
“砰!”他一个哴跄再次出现,有些狼狈的摔倒在雪地上,随后再次消失,然后又是“砰”的一声闷响,他再次出现。
“砰!”“砰!”“砰!”“砰!”……
他一口气撞了三十几次,嘴角带了一丝血渍,他先前时也这般撞击,却没有像现在这么疯狂,奋不顾身的撞击。
他直觉到一个机会临近了,若想冲破束缚,便要抓龘住,所以拼了命的撞击,已经有了孤注一掷的气势。
“砰!”“砰!”“砰!”“砰!”…………
他嘴里的血越来越多,到了最后一次,一道血箭喷了出去,在空中遇到无形的气墙,被挡了下来。
李慕禅浑然不顾,再次撞击,却蓦的一闪,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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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禅只觉意识像是从海底浮出龘水面,幽幽醒来,感觉一下恢复,顿时痛苦如潮水般涌来,换了另一个人,会被直接击溃了,再次昏迷过去。
李慕禅修龘炼过金刚不坏神功,痛苦对他而言已经丧失了威力,他头脑越发清晰,很快打开虚空之眼,俯视当下。
他正躺在一间破旧的屋子里,屋子不大,一张旧床一张旧桌子,窗户也旧得看不到原本的漆色。
屋外是一间宽敞院子,东南角养一匹老马,西南角是厕所,除了东西的正屋,还有两间厢房,东厢房是厨房,西厢房是柴房。
炎炎烈日当空照,空气温闷。
李慕禅所处的院子里没有人,显然不是他认识的任何一处小院,陌生得很,空气都透着一股陌生的味道,截然不同。
究竟哪里不同,他一时半会儿弄不清,只是最后一撞,忽然昏迷过去,再不知道其他,查看自己的身龘体,仿佛被巨石碾过一般,多处骨折。
他如今是金刚不坏之身,纵使从大雪山上滚下,也不至于受这么重的伤,着实透着古怪。
他的感觉敏锐得超过常人,有些匪夷所思,他能感觉得到空气的陌生,显然不是他去过的任何一处地方。
当今天下诸国,他都——去过,没去过的唯有大雪山以西,他忽然一怔,暗自惊叹,难不成自己终于达成了愿望,终于抵达了大雪山之西?!
他忽然一怔,脸色微变,终于发觉到了空气有何不同,是灵气,空气中的灵气比起原本,竟然强了十几倍,怪不得总觉得不同,总觉得陌生!
他思维电转,瞬间想到了数个念头,最终停留在了仙界,大雪山以西。
这里可能是仙界,也可能是大雪山之西,他现在还判断不出来,需要慢慢的察看。
不过现在雯静得很,小院里没有人,只有他自己一个躺在旧床龘上,屋里的空气透着一股独特的味道,有些陈旧。
他把虚空之眼再次打开,以小院为圆心,慢慢的扩散开来,方圆二十里皆在眼前呈现。
原来这里是一个小山村,四面环山,周围大山连绵不绝,草木郁郁葱葱,皆是高大粗龘壮,生机勃勃,他观看之下觉得舒畅无比,看到这勃勃生机,不自觉的心胸开阔起来。
他慢慢的打量四周,这个小村子约有两百来户人家,已经不算一个小村,四面的高山把村子围在当中,像是四扇屏风,隔绝了外来的袭扰。
小村南头是一条小河,来自于山上的水汇聚而下,像一条玉带从东往西穿过了整个小村,小河清澈见底,游鱼三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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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村子的东头,正有一群人坐在一块儿说话,议论纷纷,李慕禅运功于耳,声音顿时变大,清晰的传了过来。
李慕禅摇头苦笑,他虽能听到声音,却听不出他们说什么,他们的话,他一个字也听不出来,根本不认得。
他隐约知道自己可能没到大雪山之西,因为大雪山之西的文龘字他有些涉猎,凭他所学,断不会一个字也听不出来。
如此说来,可能是到了仙界?难不成大雪山上真有仙界入口,与蓝湖一般?
他忽然脏腑微疼,却是运功所致,无奈的摇摇头,这一次受的伤太重,好在没有伤及根本,想恢复不难,而且这里的灵气浓郁,更是容易。
他想到便做,直接盘膝坐了起来,然后运观天人神照经,很快进入定境之中,一片清澈的湖水上面,一座硕龘大白莲飘浮其上,李慕禅的相身坐在莲花上,能清晰感觉到清凉的湖水之气。
天空一轮明月高悬,皎皎如冰轮,散发着柔和的清辉,而天际还有一座光山悬浮其上,一动不动如实质。
李慕禅能清晰感觉到光山散发的光芒,还有乳龘白龘色的月辉,源源不断的落到相身上,舒龘爽的感觉真乃无上享受。
他忽然直觉生出,醒了过来,感觉到有人靠近,于是马上躺下,装作昏迷状的闭上眼睛。
虚空之眼却打开着,只见一家三口进了院子,一老翁一老妇,还有一个魁梧高大的青年,宛如一头巨熊般。
老翁瘦巴巴的,老妇倒有几分富态,比起小伙子来,简直像是小孩与大人,差别太大,但都很精神,却不像会武功的。
李慕禅却能看出他们是一家三口,小伙子的五官隐隐有几分老翁的影子,虽算不上英俊,但浓眉大眼,倒也不难看,还透着一丝憨厚。
三人一边说话一边进了院子,老翁与老妇还在争吵着,小伙子则耷龘拉着脑袋跟在后面,一言不发。
老翁与老妇吵着吵着停下来,在院子里对峙,小伙子却不理会两人,大步流星跨进了屋子,来到李慕禅床前。
他弯下腰来看了看李慕禅,然后探手摸了摸李慕禅的额头,又探探自己的额头,长吁一口气,一屁龘股坐到床边。
“吱”一声,床发出一声呻龘吟,他嘴里嘟囔几句,李慕禅听不明白他所说,却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小伙子“腾”的一下站起来,瞪大眼睛望着李慕禅,咕噜咕噜一串话出口,李慕禅苦笑一声,摇摇头。
小伙子接着又说了几句话,李慕禅露龘出迷茫神色,小伙子再傻也知道李慕禅听不懂自己说话了。
他忙扬声大叫两声,正在院子里吵来吵去的两口子跑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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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到了床前,看李慕禅醒来后,都露龘出欣慰的笑容,然后咕噜咕噜的说话,似是在问李慕禅话。
李慕禅摇摇头,也说了几句话,与他们的话截然不同,驴唇不对马嘴。
他们总算是明白,李慕禅听不懂他们的话,然后老妇吩咐了几句,小伙子起身离开,跑到了厨房里端了一大碗的粥过来。
李慕禅半起来,伸手接过了,这碗粥虽然算不得美食,但熬得时间久,米香十足,他又是饿得厉害,很快喝光。
三人笑眯眯的打量着李慕禅,看他喝光了粥,喜笑颜开,小伙子跑到厨房又端了一碗来,李慕禅又喝光。
小伙子想要再去端,却被老妇止住,似乎骂了几句,让小伙子颇不服气,顶了两句嘴,最终却没再去端粥。
李慕禅抱拳谢过了,老妇拉着李慕禅的手,笑眯眯说了几句话,李慕禅听不明白,但却有他心通,知道老妇是在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