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生命力透支的代价比鲁卡想象中更严重。
他休整了足足三天，虚弱感才渐渐散去。
取而代之的是，身体素质飙升的强大，以及精神力暴涨后的舒畅感。
室内墙壁挂着一盏金属烛台，里面有一盏蜡烛在燃烧。
他试探性地放出精神力，无形的精神力波动蔓延过去，室内突起微风，将蜡烛吹得摇摆不定。
接着，他举起手，一团火元素粒子在掌心凝聚。
呼！
一丝火苗凭空浮现，飘在他的掌心。
但仅过了一秒，那点火苗又“啪”的熄灭了。
鲁卡试过之后，心道：“精神力提升了一大截，但精神力直接影响现实的能力太弱，操控能量粒子的效率也不高，要形成战斗力还是要靠法术模型。”
在学徒阶段，巫师的施法主要依靠十二个意志符文。
不同的激发顺序，不同的三维模型，牵引外界能量粒子的效率都是不同的，而一个好的法术模型能够发挥出更大威力。
“家族对新人有一定的扶持，可以免费选两个零级法术模型，而且这些法术模型都经过十几代人的改良，比外界流传的基础版本厉害许多。”
“希望待会儿能选两个不错的法术模型，从而快速形成战斗力。”
接着，鲁卡叫上老法恩，一起去任务处。
在两人走出房门的瞬间，远处有一只红眼睛的乌鸦从树上飞起，然后朝远方飞去。
……
来到目的地，人比想象中少，稀稀落落，放眼看去不超过五指之数。
战争仍然在继续，大量人手都被抽调出去了，人少也是应该的。
鲁卡没多想，径直走向大厅。
窗口处，一个年轻的巫师学徒懒洋洋地趴在桌上，前方摆着一个头颅大小的水晶球，无数条信息流便存储在水晶球内。
他走过去道：“我来登记信息，新人，一等学徒。”
“姓名？”对方懒洋洋地问道。
“鲁卡·贾维尔。”
“原来是你！你是那个侥幸继承了巨额遗产的幸运儿，你居然这么快成为了一名正式的巫师学徒！”
年轻巫师顿时打起精神，兴奋道：“行，你等等，我马上给你登……”
“等等！”一个中年人突然走过来，打断道，“我来给他登记信息，你先去忙吧！”
“托斯顿大人，您怎么来了……好的，我马上离开，这里交给您了。”年轻巫师先是诧异，然后迅速反应过来，忙不迭地溜了。
临走前，他还递给鲁卡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怎么是他？’
鲁卡的心提了起来，暗道不妙。
托斯顿，男，四十五岁，贾维尔家族最年轻的三等学徒，最有希望冲击正式巫师，同时也是最渴望格林之水的人！
此人向来以作风强硬著称，任何事情都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鲁卡稍微扬起一点头，然后用眼角的余光去瞥他。
只见托斯顿神情冷厉，一双褐色的眼睛锐利如鹰，不是一个简单角色。
另外，他的肩膀上托着一只红眼乌鸦，它的眼神充满灵性。
“这只乌鸦有点眼熟，是我刚才看到的那只吗？”
鲁卡微微眯眼，心中升起警惕。
但在没有撕破脸之前，他表面上仍然要遵守规矩，所以他恭敬地行礼道：“日安，托斯顿大人。”
“嗯。”
托斯顿点了点头，表示他听到了。
接着他无视了鲁卡凝重的神色，自顾自地坐到椅子上，淡淡地说道：“登记信息吧，姓名？”
“鲁卡·贾维尔。”
“年龄？”
“十五。”
……
托斯顿一边问，一边用精神力操纵水晶球，记录各种信息。
没一会儿的功夫，信息记录完毕。
但这不是结束，反而是争端的开始。
两人沉默着，周围的气压越来越低，仿佛空气都要凝结。
过了好一阵，托斯顿终于开口打破了僵局。
他瞥了一眼少年鬓角的白发，貌似不经意地说道：“你晋升一等学徒的速度，比我预计中的时间更快，不过你好像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减损了不少寿命，捷径总要付出代价，但我认为值得。”鲁卡说话时，声音迟缓而坚定。
“古拉姆燃灵法？”
“是。”
鲁卡回答道。
接着，托斯顿用威严的眼神扫了他一眼，冷声道：
“我承认你超出了我的预料，所以你的努力值得更好的条件，除了之前许诺的东西，我可以再给你一千魔石。”
“一等学徒的积蓄一般不会超过五十魔石，你就算努力十年也不可能赚到一千魔石。”
“小子，感恩吧，除了我，其他三个老家伙可舍不得，因为就算是三等学徒要一次性拿出这么多魔石都要大出血一次。”
“所以，你同意这笔交易吗？”
说完，托斯顿冷冷地盯着他，高高在上的态度仿佛在恩赐——他的行事风格就是如此，霸道不容拒绝。
殊不知，他这样反而让鲁卡心生厌恶。
“明明是抢劫，居然还要摆出一副施舍的嘴脸，真是让人恶心！”
鲁卡忍不住怒火中烧，他不禁握紧了拳头，然后又不得不松开。
此刻，他实力不够，只能强压下心头的怒火。
“抱歉，托斯顿大人。”鲁卡假装思索了片刻，然后拒绝道，“我有把握弄到更多的魔石，却没把握弄到一份格林之水。”
“我再问一遍，你确定要拒绝吗？”
托斯顿的语气中带上了沉重的怒意，只见他脸上闪过一丝不悦，然后一股无形的精神力威压像石头般压在鲁卡的身上。
仿佛被封上了一层保鲜膜，鲁卡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一点。
“我……确……定。”
鲁卡顶着那股威压，一字一句艰难地说道。
“哼！”
见这招不行，托斯顿冷哼一声，收回自身气势。
但他仍然没有放弃，隐晦地威胁道：
“年轻人，不要太贪婪，否则魔鬼会吞噬你的灵魂。”
“我只拿我该拿的东西，不算贪婪。”鲁卡定定地直视他，目光清澈如水，却没有一丝怯懦。
见状，托斯顿脸上露出一丝暴虐，暗道：“不识抬举！”
一场交锋，以一种非常不愉快的方式结束了。
过了片刻。
托斯顿拿出一个水晶球，道：“用你的精神力去‘看’，里面有三个法术模型，你可以三选二。”
“是，托斯顿大人。”
鲁卡用精神力触手探过去，吩咐道：“智脑，扫描信息。”
“叮！收到命令，正在执行！”
“次级能量火球：召唤一个火球，威力不俗，前置课程为：负能量基础，法术模型构造。”
“烈焰飞弹：同时释放出3-10个小火弹，打击范围广，前置课程为：能量粒子学，火元素施法理论。”
“燃烧之手：十秒内召唤出一只火焰大手，施法速度快，前置课程为：施法轨迹学，负能量基础。”
除此之外，还有一大串信息流传输到鲁卡的脑海。
凝神看完，鲁卡不禁皱眉。
没有意外，他被穿小鞋了。
按照规矩，家族免费赠送的两个法术模型都是经过改良的，威力至少能提升了三成，但托斯顿拿出的三个模型都是几百年前的老版本。
这就好比用十八世纪的燧发火枪和现代化枪械对拼，肯定不够用。
鲁卡的心中怒火更甚。
见他面露不悦，托斯顿眼中闪过一丝讥讽。
然后，他面带笑容地对鲁卡说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可以保证，刚才的承诺依然有效。”
“不用，我选好了。”鲁卡迅速做出决定，“次级能量火球和燃烧之手，我要就这两个。”
他断然拒绝了某人的“好意”。
托斯顿脸上的笑容变淡了。
“好，很好！”
他恨恨地咬了咬牙，俨然动了真怒。
最后，托斯顿别有深意地看了鲁卡一眼，幽幽地说道：“希望你以后不会后悔！”
……
半晌后，鲁卡阴沉着脸走出来。
老法恩围过来，问道：“少爷，结果如何？”
“遇到了一点小麻烦，但事情还算顺利，祖父的遗产归属已经定下来了。”鲁卡说道，“三个月后，祖父的遗产就会被送过来。”
老法恩皱眉：“为什么还要等三个月？”
“因为老爷子留下的东西有些多，家族那边需要一点时间去清理、结算那些财产，这是正常流程。”
“鲁卡少爷，这段时间可不短，会不会出现意外？”老法恩担心道。
“你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我也有同样的担忧。”鲁卡苦笑着摇头道，“托斯顿可不是善茬，我怀疑他会先下手为强。”
就在刚才，鲁卡从托斯顿的眼神中察觉到了浓烈杀意。
以前也有人反对过托斯顿，但他们都意外失踪了，有些是消失在做任务途中，有些干脆就在家族中人间蒸发了……
鲁卡可不想成为其中之一。
“或许，我需要提前做准备了。”
他心中默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