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秋轻轻抚摸着城墙,县城上墙砖凹凹凸凸,有十来个砖块在时间的推移下染上了青苔的碧绿,回忆起
自己穿越后在这座小县城的点点滴滴,也是不免唏嘘感叹。
这城墙上的阵法就是自己所刻,自从长春子去世后,由于自己是这座县城中唯一懂得符箓阵法的修士,半年前城墙加固的时候他刻画和加固阵法,获得了六块下品灵石的报酬。
沿着城门向东行进约摸十分钟,眼前是一株巨大的银杏树。树冠金黄,稀稀疏疏的摇落一地日光。
银杏树边就是玉阳观,玉阳观在绥阳城矗立了数十年有余。砖墙边疏疏落落的刻着不成体系的符文,这是李寒秋和其师父长春子一同刻下的。
王大娘刚刚收摊回来,眯着眼睛看到李寒秋带着李中慧回来,双手搓着围裙,笑着说:“李公子回来了啊,还带着位姑娘,这姑娘可长得真俊啊。”
李中慧一瞥李寒秋,李寒秋反应过来,连忙打个哈哈:“这是我远房的堂妹。大娘这是刚收摊回来吗?”
王大娘说:“是啊。李公子今日回来,可看到长虫坡失了山火?我家老头子听人说长虫帮惹到官军,被一股脑的宰光了。”
王大娘朝地下吐了口唾沫:“呸!这帮土匪死的好!”
李寒秋心中一凛,道:“我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那里好像确实起了山火。”与王大娘寒暄几句,便进入了玉阳观中。
李寒秋在厅中坐下,忧心忡忡,血影魔教出没的地方,定然藏有机缘。
这里甚至还掺和着从未听过的离恨魔宗,长虫坡如同火药桶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李中慧也感到事情有些不对,二人相顾无言,心中都不是滋味,刚刚安定下来,说不定又要过上颠沛流离的生活。
李寒秋说:“明日我带你去县里上个籍,在这儿休整几日,先出去避避风头。”
“咚咚咚!”
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李寒秋心情烦躁,随手将门打开。门外立着一位唇红齿白的世家公子,身旁站着几位小厮。
原来是县里宋家的宋阳。李寒秋也只是谋面几次,只知道这家伙是一个纨绔,平日不学无术。品性还算好,不过也就这样。
“这家伙来到底干嘛?平时和我一点交集也没有。”李寒秋平素对纨绔公子就深怀不满,此时又见他的眼睛正滴溜溜地往李中慧那转,火气登时上来:“宋兄所为如何?若是没有要紧事,还请速速离开。”。
宋阳腆着一张笑脸,把两个小厮撇在门外,自己一人挤进门内:“李兄别想那么多,别看我往日不正经,却也有了意中人,可对这位姑娘没有兴趣。不知这位姑娘是……”
李寒秋冷冷的看着宋阳一眼,说:“这是我堂妹。”
宋阳轻咳两声,鼻子都快翘了起来,看着李寒秋并没有尊重他,自顾自的便说道:“冰玄体听过没?小爷我刚被大明宫收为亲传弟子。李兄还是给个面子,三日后能去我家赴宴一场。”
绥阳城中年轻一辈也只有几个有练气的天赋,但大多天赋平平,在家族修炼。宋阳不知如何,数日前测出了特殊体质冰玄体,被大明宫看中。
大明宫也只有两三个灵体,全都收了做真传弟子,冰玄体在灵体中也属于佼佼者,已经有一位金丹长老对他表明了收徒意愿。
“当日接待我的一位师姐容貌可是如同出水芙蓉,令小弟茶不思饭不想。那位师姐对诗词颇有兴趣,小弟也是化用了些李兄的诗词。李兄必须得体谅体谅。明日有个诗会,希望李兄可以多提供些诗词。”
宋阳话其实并没有掺假,只是隐瞒了部分。陈萱算是钟长老母族的小辈,资质也是尚可,陈长老膝下无子无女,于是收她为徒,对她格外宠爱。
如果可以成为钟长老这么一位金丹大能的徒婿,那就能一步登天。宋阳知道陈萱喜欢诗词,于是便直接借了李寒秋的诗词,引起了佳人的注意。
宋阳对自己也是格外自信,毕竟自己身怀特殊体质,还有着一颗爱她的真心。
真心很值钱。
明日下午在大明宫的青秋湖边,陈萱便邀请他和其他人来讨论诗词。宋阳便试图利用身份逼迫李寒秋乖乖交出诗词。
李寒秋冷哼一声,辛辛苦苦的抄的诗词,怎么能随便送出去。
“我写的可是传世之作,想要的话
,拿灵石来换。”
宋阳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就你这还传世之作!我做的诗不也是不差吗?远观长虫如横黛,不见绥阳女墙边。这两句诗,是我经过长虫坡灵感迸发所得,哪个师兄弟不说我做的好?”
一旁的李中慧忍俊不禁,这也叫做诗?怕是乾隆转世提笔所作也比他上个档次。
宋阳脸一下就青了,感觉自己被深深的嘲讽,怒气上涌,威胁到:“好!明日我便邀我师兄到观内一游!小子你要知好歹,早点把抄袭我的作品交出来,免得我明日邀我师兄前来讨个公道!”
李寒秋冷哼一声,将一杯碧灵毫峰送到嘴边轻轻一抿:“呵呵!就你小子还想借势压人?你这种人我见多了。”
宋阳脸面拉不下来,冷笑一声:“好!好!好!你这观可是有些年头了,可得小心点走火的,别弄的毁于一旦!”
李寒秋正欲出言讥讽,门外忽有敲门声传来。
李寒秋便下了逐客令:“宋公子请吧,有客来了。你这细胳膊细腿,路上可得仔细一点,别最后弄得半身不遂。”
宋阳见李寒秋软硬不吃,又有客登门,也不愿自讨没趣,摔门而去,带着门口两个小厮坐上马车就走了。
待得宋阳离去,李中慧一皱眉,说道:“李寒秋你怎么搞的,戾气怎么这么重?你自己肯定有自己的考量,但是还是谨慎点为好。不到万不得已,地头蛇没有必要得罪。”
李寒秋只是轻哼一声:“呵!”
李中慧见李寒秋没有正面回应,便道:“李寒秋,在我原来印象里,你其实是个腼腆、不善言辞的男孩,待人都很真诚友善的。现在还真有点变了呢,感觉你真的有些冷血了。”
“一年了,把谁扔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谁不会改变呢?人都是一点一点的变的。”
李寒秋一拍桌子,语气忽然加重:“李中慧!你想好了!这里不是都市!这里是异域!这里就是弱肉强食!你自己思考清楚,什么话该讲,什么话不该讲。我告诉你,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尊严是建立在实力之上的!”
李中慧听着李寒秋深厚的喘息,心中也是一阵后怕,本来想要弱弱的回应两句,却又欲言又止。
只听得李寒秋继续说:“我现在警告你是为你好,我要是心不硬早就死了不知多少回了!我还能为你兜底几次?早点醒来,别那么天真了。”
李寒秋不顾坐在那里踌躇不安的李中慧,径直走向门前,推开门向外看去。
李寒秋晃了晃脑袋,稍稍平复心情,定睛向门外看去。
一位中年男子递过来一张请帖,恭恭敬敬地道:“今日晚上酉时,县令老爷宴请李公子,还望李公子携家眷准时赴宴。”
李寒秋简单应下,便合上观门,深吸一口气,冷静了下来说:“我刚才确实有点暴躁,话说得可能有些重了。晚上我们去翟县令的宴会,顺便让他给你在绥阳县入籍。”
越国实际是由两大宗门:大明宫和归元派所统治,越国王室相当于是个管家,只管缴纳赋税,维持一定秩序。
两派中都有着七八位金丹长老坐镇,越国王室只有一位是金丹期大能。越国在两大派的淫威下战战巍巍,不敢丝毫违抗。
此外越国中还有魔道组织:血影魔教,其中金丹强者也有六位,魔教人员行踪隐秘,行事肆无忌惮,越国王室也是不敢招惹。
实际上一些筑基散修,甚至到擅长符道的练气期比如长春子,越国对待他们都客客气气。
“这里向左走有侧室,一直没有人住,你先看看合不合适。准备一下,一个时辰后刚好去翟县令那顺道办了。”李寒秋坐了下来并没有带路,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李寒秋静静的看着李中慧进入侧室并且掩上了房门,在墙角翻出来一个坑坑洼洼的丹炉,从丹炉之中抽出一张符箓细细查看。
传讯符李寒秋可是做不出来,这是他师父长春子所留。这枚符咒据说是来自北域赫赫有名的宗门太平天宫,北域符道不甚流行,大多传承都是来自于太平天宫,所以太平天宫可谓是北域的符道圣地。
传讯的符箓虽然少见,却还是有的,但是能传讯功法的符箓,可谓凤毛麟角,这种符箓,也只有太平天宫能制作。
这枚加密过的传讯符,应该是他的分身谢景明所留。也不知道他有什么手段,竟然可以在家老的面前留下这张符箓。
闭上眼睛,自己识海中的“念”不断飞舞穿
梭,一股一股的信息便传播到李寒秋的脑海之中。
原来谢家在北域也算是大家族,家中最高战力是合体境界,谢空竹心黑手狠,在合体中赫赫有名。
随着谢家空竹老怪的陨落,谢家也剩下两个初入合体的家老,维持自家的统治也能勉强。
谢景明不到百岁就结成了金丹,在谢家算的上翘楚,放在周围的宗门也不弱于所谓的秘传弟子。来北域越国的不只是有谢空竹和他谢景明,还有一位家老跟随。
谢景明慌慌张张的从落凤坡跑出来,谎称黄昌语杀害了谢空竹,受了重伤,不知遁逃到何处。
家老只有化神修为,远远的望了落凤坡一眼,就被这异象吓得带着谢景明跑路了。谢景明趁着家老探查的时候,留下来这篇《血海蕴雷功》。
此功法以血蕴雷,在魔道功法中实属翘楚,据说是一位血道大能留下的传承。虽然谢家没有道体之辈,但是谢景明的体质却是特殊的血河体,极其契合这篇功法,修炼进境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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