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用哺乳,她月子期间不用怎么忌口!不用!想吃什么吃什么!
所以这样的状态,她再一次满足了。
程婉蕴铆足了劲养身体,这下没有孩子太大生不下来的烦恼,各种补品美食她来者不拒,月子期间瞬间胖了八斤,整个人从弱柳扶风小白花进阶成了珠圆玉润人间富贵花,把太子爷都看楞了。
总觉得不是小格格一日一个变化,是他的阿婉一日一个变化。
今儿过来一看,嗯,还是朵小梅花。
明儿过来一瞧,咦,成芙蓉花啦?
出了月子再瞧,嗬!这不牡丹花么!
不过,阿婉是个有福气的,那肉都往该去的地方去,脸圆了,更有福相了,胸鼓了,衬得腰反而更细了,又因为长期卧床坐月子,臀部也长了不少肉。
官嬷嬷还每日给她按摩肚子、四肢,帮着更快将恶露排出,她也跟官嬷嬷学了妇人操,月子里在床上做的,动作主要为了纠正因生产而变形的盆骨、强健下身的肌肉。
这是官嬷嬷伺候过那么多贵人生产,自己琢磨出来的。有的贵人就因为没有好好锻炼身子,以后打了个喷嚏、咳嗽都容易失礼,尤其在连育多子的情况下,更为严重。
程婉蕴:加油努力,她一天都不懈怠地练习!
于是她臀部的肉在日日夜夜的练习中更加紧实了,就连套上麻布袋一样直上直下的旗装,竟然都能被她的前胸后臀凸显出婀娜的曲线来,而她好似也因为这一次生产瞬间发育完全似的,整个人都往成熟大姐姐那种身段去了。
她倒是不觉得自己胖,这种有肉肉的感觉其实并不赖,比如她以前冬天很容易冻手冻脚,很怕冷,如今有了脂肪的保护,她只要稍微多穿一点衣服,手脚都是暖烘烘的,再者就是……肚子不小心撞到桌角的时候,也不会因为磕到肋骨而痛得扭曲了。(奇怪的好处)
太子爷对她胖了这件事也很满意。
以前抱着略有些硌手,怀里也空落落的,如今抱起来又软又满当,沉甸甸得让他很有满足感,尤其在那事儿上,他动起来,程婉蕴便随着他晃动着,他忍不住伸手去抓,那跃动的小兔子一只手都抓不下了。
程婉蕴生完孩子以后正式复出,一下又回升到毓庆宫侍寝榜榜首,连续霸榜月余,且还有再霸下去的势头。
之前勉勉强强在她有孕和坐月子期间捞到几天汤水的唐格格欲哭无泪。
但她已经打算好了,太子爷这条路看样子是走不打通了,只能自立自强了。唐格格倒没有多嫉恨程格格,毕竟宠爱这回事,谁也不是强按头的,难不成她真能拴着太子爷不往别处跑么,还不是太子爷乐意?
何况,她与程格格之前也相处了好些日子,她也能看出程格格算不上那等故意挑事、掐尖要强的人,要真是这样,只会防着她,先前就不会愿意让她天天过来说话了。
经过木兰行围那件蠢事之后,她是彻底看开了。
不怪别人,是她不够好,入不得太子爷的眼。
与其将心神花在恨这个怨那个这等没有助益的事儿上,不如想法子把管家的权利再多要一些过来。唐格格之前便揽了不少活,比如毓庆宫的花木管理、下等仆役及苏拉的进出腰牌发放、宫女太监们裁做新衣等。
但都算“杂活”,李侧福晋其他的可攥得紧紧的,一点也不给。
但之前万岁爷下旨要给毓庆宫里添建穿堂和一处新院子,如今已经竣工,那块地方如今还没人管,且还属于淳本殿“前头”的范畴,李侧福晋不能插手,唐格格便盘算着要把那地方拿下来。
太子爷日常在淳本殿有书房有居所,那新建的院子说是给太子读书,实则是万岁爷的长远之见——给皇孙们居住、读书用的。
唐格格很有志气地想,她只要能拿到那边院子的管领权,以后总会有机会堂堂正正站在太子爷跟前的。
为了这事儿,她不动声色地筹谋了很久,她不打算去求李侧福晋,她那儿的香难烧得很,况且小阿哥最近很有些咳嗽,断断续续养了一个多月都还没好全,估计李侧福晋更抽不开空去考虑这些事儿了。
凌嬷嬷已准备离宫了,听闻万岁爷有撤换内务府总管大臣的念头,她最近更是夹着尾巴做人,因为这事儿据说是太子爷主动跟万岁爷提的。
所以唐格格打算走程格格的路子。
第47章大选
转眼就到了康熙三十一年的早春。
大地回暖,春风仿佛一夜之间吹绿了紫禁城的树梢,后罩房里墙根底下一些不知名的黄色小花最早开始绽放,紧接着院子外头石子甬道两边的杨柳也抽了芽,软软的,嫩嫩的,柳条随风柔柔地摆动着。
程婉蕴带小格格绕院子散步时,旺财和咪咪也一前一后追赶着跑出来,绕着她的腿尽情撒欢,小格格在她怀里睁着大大的眼睛瞧着,咯咯地笑。
她被猫儿狗儿蹭得发痒,见女儿笑,忍不住和闺女贴贴脸,然后就被闺女精准地抓住发簪,在青杏她们的惊呼声中,她看着眨巴着大眼睛无辜脸的闺女,再看看自己被扯得乱蓬蓬的头发,也忍不住笑起来,心情舒畅又轻松。
程婉蕴正要抱娃回去重新梳洗,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唤:“婉蕴,等等!”
她回身一看。
唐格格穿一件桃红旗装,扶着宫女的手,气喘吁吁地跨过甬道尽头的拱门,在嫩绿色的柳枝下冲她高兴地直招手。
她身边的宫女手里拎着装针线的小篮子,程婉蕴就知道唐格格会在她这儿消磨一整日时光,这场景太熟悉了……她的吃瓜搭子小唐又回来了!
回去后,正好也到了小格格喝奶睡觉的时辰,这个月份的孩子正是吃了睡睡了吃的年纪,天气好的时候程婉蕴才会带她出来溜溜,看看外头的世界。今儿当值的是索妈妈,她忙过来抱小格格下去,程婉蕴便招呼着唐格格上炕来。
她先抓了把瓜子,又将炕桌上装瓜子的小骨碟往唐格格那儿也移了移。她用牙齿咬开瓜子壳,伴随着“咔”的一声,她用期待的眼神示意唐格格可以开始了。
唐格格清了清嗓子,首先带来了一个重磅大瓜:大选日子定了,就在八月!
程婉蕴听了却没什么反应,大选?毓庆宫又要进新人么?
相比较之前王、唐格格进来时,她还不确定自己是否得太子爷喜爱,还会因为失宠而惴惴不安,如今她听到大选的消息,竟然心无波澜。
程婉蕴还没傻到看不出太子爷对她的偏爱。
就拿前阵子的事儿来说,她刚出了月子,狠狠抓着太子爷来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打架,从晚上断断续续打到天亮,打得太子爷的后背上多了三条指甲抓出来的血道道。
最后,程婉蕴趴在床榻上连手指都懒得动,可总算全身都舒坦了。她怀了这个闺女,硬生生素了一年,放着个身材相貌俱佳的男人只能摸不能吃,真是苦煞她也。
太子爷又如何,馋肉馋得紧的程婉蕴恶向胆边生,一个翻身就把太子爷摁住了,一边亲得他意乱情迷,一边又拉着他继续打架。总不能老是爷们舒坦了就结束吧,她也得尽兴才是!既然别处没法男女平等,但在这事儿上平等平等又没什么。
太子爷也没想到她这样……这样……激动,后背刺痛了两天,一出汗就辣辣的,他各种别扭,连上药都不方便,他也不好意思叫别人给他抹药。
这架把胤礽打怕了,连着好几天都只敢白天过来后罩房,假装若无其事地跟阿婉一块儿吃饭,再一起逗逗越发白嫩可爱像个胖花生的闺女,一等太阳下山、各院子都陆续点灯,他就借着有事溜之大吉。
约莫七八日以后,他背上结痂了不疼了,太子爷才又到她这儿睡了,但每逢打架之前都严肃认真与她约法三章:“万不可纵欲,来个一两回也就罢了!”
程婉蕴:“……”误会了!她并不是回回都这样的啊,那天纯粹是历经一场漫长斋戒之后骤闻肉味的把持不住,现在想吃肉就能吃,谁还会天天当夜来七次郎啊喂!
但太子爷显然是这样认定了她的,程婉蕴解释不通,只好破罐子破摔认了。
啊对对对对,你说的都对!她就是这样如狼似虎的女人!
由此可见,这种事太子爷都能包容她,可见是真爱了。
所以大选、进新人,她都不怕的!想来这毓庆宫里绝没有一个人能如她一般在床笫之间将太子爷逼迫到这份上!
等等,好像婉燕、婉荷到岁数了?那她们今年也得选秀了!
程婉蕴心里咯噔一下,她怎么把这事儿忘了?不行,她在宫里就算了,两个妹妹能落选还是落选的好,程世福这别扭性子只怕不会来麻烦她,所以到现在都没递信给她,她自个得想个法子替妹妹们打算……这时候名册都报上去了,就只能在进宫阅看时下功夫了。
唐格格见程婉蕴磕着瓜子出神,就知道她没想到点子上,顿时被她的迟钝绝倒,急得轻轻拍了拍桌子,和她挑明了:“你怎么不明白!咱们太子爷都几岁了还没大婚呢!这就意味着,咱们太子爷、三阿哥、四阿哥还有五阿哥,都要在今年指婚啦!”
程婉蕴这才恍然大悟,果真是一孕傻三年,她竟然忘了这样重要的事情!瓜吃到自己家,也有些别样感觉。
唐格格接着说,宫里现在已经热烈讨论这些事儿有十来日了,人心浮动。
毕竟那是皇子福晋里最尊贵的一个,大清立国以来独一份的皇太子妃!
毓庆宫因太子爷管得严,这瓜传过来已经很熟了,演化出了各种后续和进展,唐格格基本上跟那连续剧似的一天能给她播一集。
目前已经进展到:“皇太子妃之位究竟花落谁家?”
奴才们表面上不敢议论主子,背地里不知道开了多少赌盘了!热门候选选手很多,其中暂居打投榜第一的就是钮祜禄家的闺女,也就是遏必隆的小孙女,她姑姑是孝昭皇后,还有个钮祜禄贵妃在宫里,这样显赫的家世,配太子爷才能配得上啊!
还有人说,正值葛尔丹反叛,太子爷应当配蒙古王公的女儿,和先帝、万岁爷一样走满蒙联姻的路子,维系蒙古、安定蒙古。
还有和赫舍里氏亲上加亲的说法。
总之,选太子妃这事儿,总算从康熙多年暗中寻访相看中被拿到明面上来说了。
毓庆宫各院对这事儿有不同的反应。
东配殿里,李侧福晋正满头汗地哄小阿哥喝药,但刚满周岁的小孩哪里愿意喝那苦汁子,他还走不稳,只好飞快爬走,李氏追过去,小阿哥对她又哭又闹,不断蹬腿挥手,不住地往外推。
“啪!”药碗不慎被打翻了。
李氏精疲力尽,回身被春涧搀扶着坐到圈倚上,扶着额头不说话。
见李氏脸色阴沉,奶嬷嬷连忙进来磕头,伸手要将还在嚎啕大哭的小阿哥抱下去。小阿哥一见奶嬷嬷来,立刻委屈地趴在她肩头,紧紧搂住她肩头不放,两只短腿死死钳住奶嬷嬷的腰,“走!走!”哭着连声催促奶嬷嬷快快离开。
李氏没有回头去看,听到这几个字眼更是又酸涩又生气。
这大约是最讽刺的事儿了,她费尽心机握在手里的阿哥,却和她不亲。襁褓中还看不出来,如今开口学几句话了、会跌跌撞撞走路了,就显露出来了。
若没有玩意儿或吃食诱着,小阿哥压根不愿意叫她抱,学会的第一句话也是嬷嬷,他每日都要嬷嬷陪他睡,若嬷嬷中途起来了,他也仿佛与之有所感应一般,立刻也会惊醒,大哭着坐起身来,这时候谁哄都没用,直到嬷嬷赶回来才肯罢休。
李氏心里醋得不行,想把这个奶嬷嬷换了,结果小阿哥根本离不开她,不见她人影从早哭到晚,直接哭到喘不过气、呕吐不已,为此还落下了个见风就咳嗽的毛病。
李氏只好把奶嬷嬷又叫回来。
李氏也疑心是不是小阿哥身边的奴才弄鬼,故意教坏小阿哥,但奶嬷嬷是她亲自挑选的,李家的奴才,小阿哥身边的宫女太监皆是她身边最得力的,才拨过去的。
她若是连这些人都不信,也没有可信之人了。
难道小阿哥果真天生与她不合么?李氏心底渐渐冒出这样的想法,又连忙自我否定,不会的,她与他明明有缘的啊!
当大选的消息传到她这儿,她也只是木然地想着,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若不是小阿哥在她这儿,太子爷根本不会进她屋子,宠爱一事已绝无希望,好在她早就想到了有今日,也早已不难受了。
她如今胆战心惊的是,太子爷开始显露出对她抚养小阿哥的不满。小阿哥高低肩和手肘的毛病每隔三四日都要请太医来诊治,但收效甚微,这是娘胎里带来的,太子爷之前未曾多怪罪于她,直到小阿哥又不慎哭伤了喉咙,咳嗽不止。
太子爷听说小阿哥没有好转,几次三番厉声指责她:“若非你随意调换小阿哥身边人,他怎会又添咳症!孩子那么小,一万个小心也嫌不足,你处置小阿哥的事却顾头不顾腚!简直羞为人母!”
李氏冷汗淋漓地跪下来请罪,太子也不叫起,冷冷道:“小阿哥再不好,就让他挪到淳本殿来由孤亲自照料!你在此跪上一个时辰,好好反省反省!”
太子爷抬脚走了,屋子里瞬间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金嬷嬷小心翼翼地让小太监用帕子包着捡拾地上药碗的碎瓷片,担忧地瞥了一眼还无声无息跪在地砖上的李氏。
她垂着头,金嬷嬷看不清她的神情,但却意外瞥见她的胳膊在微微颤抖。
李氏藏在宽大衣袖里的手紧紧攥着一片碎瓷,掌心传来尖锐的痛,她却恍若未觉,她嘴里无声地念念有词,旁人听不见,却歇斯底里地在她心头嘶吼回响:老天爷为何要这么对她,为何要给了她希望就夺走!
太子的态度让李氏十分不安,她跪在地上回忆所有的事情,脸色渐渐发白。
大选、程格格、凌家……李氏越想越绝望,压在心底多年的愤恨与痛楚在此时此刻喷薄而出,她只能借助这次要大选来谋求一条生路了,幸好她娘家得力,幸好她还有手握兵权的阿玛……
李氏脑海中又响起太子的斥责,不由冷笑:呵呵,太子爷说她羞为人母,那谁配做母亲?程格格么?可惜他宠成这样又如何,肚子还没王格格争气,只生了一个格格罢了!
说她有福气,看来这福气也不多。
李氏跪在那脸上神情似哭似笑,把金嬷嬷吓得不轻,她悄悄摆手,带着太监宫女们轻手轻脚地关上门退了出去,她才仿佛虎口脱险一般松了口气。
金嬷嬷出来后,却正好碰见唐格格从通往后罩房的长廊回来,见到她还笑意盈盈地点了点头,金嬷嬷心里嘀咕:这唐格格怎么又和程格格混一块儿去了?
之前不是为了去热河那档子事翻了脸?
唐格格回了倒座房,热得一屁股墩坐到炕上,拿手使劲扇着风,忙让贴身伺候的宫女上冷茶来。她细细回忆着今日与程格格所说的那些话、那些事儿,总觉得没有遗漏了,才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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