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立群和灵清在一片欢呼喝彩中出现在台上。
令狐小虾发现女人穿上婚衣,做了精致打扮后,是那么美丽。美丽的难以用言语形容,这世间的万物各有各的美,但若是和眼前的灵清比,或是少了姿色,或是少了灵气,或是少了灿烂,终究是没法相提并论的。灵清笑着,笑得很晴朗,微微露着的皓齿,与闪着光的大眼,让每一个人都觉得她就像鲜花、像晨曦,或者就是披着晨曦的鲜花。
令狐小虾本来是不想看的,可是,他突然又想,不管站在她旁边的人是谁,这一定是她这辈子最美丽的样子。所以,他还是看了,愣愣地望着。
旁边站着的人当然是张立群。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他这样年纪轻轻的人,能够从华山派的数百师兄弟中脱颖而出,如今成为武林盟主,又到朝中身居高位,那是何等的荣光。
令狐小虾扯了扯身上周小朵家丁的衣服,也没想什么,只是继续看着灵清。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都不足以形容他们二人,尤其是他们双目相对时,那眼里的光,那不仅是对彼此的爱慕,更有对未来的憧憬,对时光的感恩。
“喝酒啊!”芝麻提醒令狐小虾。把酒杯敬上来。
令狐小虾提起酒杯,一口到底,连菜也不夹。
肉馒头也提起酒杯,道:“这是你自己要喝的酒,也是你该喝的酒!”
令狐小虾又喝了一杯。
沈毛毛与徐风俊也从那一桌过来,一左一右,沈毛毛给自己倒得满满的,又给令狐小虾的酒杯倒满,道:“小虾叔,她早就不是那个小灵子了。”
“对啊,虾兄,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尤其是女人,更是不一样的!”徐风俊跟着附和一句,说完,深情地望一眼沈毛毛。
沈毛毛故意眼皮一挑,假意责备道:“谁是你的虾兄,你该叫什么来着?”
徐风俊立即反应过来,满脸堆笑道:“对对,小虾叔,小虾叔!”
令狐小虾把酒喝下。叹了口气。
同时叹气的还有钱福来,他望向武当派那桌,眼里落寞。自己喝了一杯又一杯。
世人的悲欢是不共通的,有人欢喜有人愁。
此时,坐在同桌一直就没有说过话的周才根对周小朵道:“小朵啊,你别看他们情投意合的样子,我看都不及那对你纠缠不清的杨小小。我是过来人,很多男女的结合,根本不是出于爱,而是出于各种因素的平衡。”
周小朵不满,怼道:“我知道,我知道他喜欢我,但是我一点都不喜欢他,难道他喜欢我,我就得喜欢他?”
周才根道:“那倒没有,我只是在说台上的这对新人。”
令狐小虾心想,这老头倒有几分眼力,想起灵清之前对自己的态度,说白了就是移情别恋,他能从自己这移到张立群那,就不能从张立群那移到别处?他们一定不会幸福的!
可是,令狐小虾立即把自己这个猜测给打压下去,告诫道,那不行,他们一定会幸福!想和周才根说句什么,发现周小朵正望着自己。便什么也不说,继续喝酒。
此时,随着主持人杨小小的介绍,一个身体肥肥的,脑袋大大的人走到台上,他个子不高,身穿一身白色,最让人觉得有趣的是,他是一个秃顶,大脑袋让他的头顶几乎发亮。而他的腰间居然一左一右分别配了一个酒葫芦和一把长剑。
杨小小说出此人大名,正是霍银!
全场立即安静,继而又窃窃私语。
令狐小虾本来不知道这个人,在东湖的湖底,他领略了设计者霍银的神奇,他忍不住站起来,仔细打量,心中竟充满了崇拜。
芝麻道:“想不到,这个霍银比我还矮!”
那边沈毛毛道:“霍银是谁?名字奇怪,人长得也奇怪!”
徐风俊道:“听闻霍银是杨公公的朋友,是个天才。”
“天才?看上去很一般!”沈毛毛说。
“人不可貌相!”徐风俊说。
霍银一点都不在意场下人的窃窃私语,他自信地撩了一下头上仅剩的几根头发,居然吟诗一首:爱本是心动,情本是对眼,爱情与心眼,世人真面目。
吟完,他满意地自我欢笑。还从腰间的葫芦喝上一口酒,又朝台下众人道:“大家喝好,吃好,吃好,喝好!”
几乎所有人都纳闷,怎么来了这么个人,终于有人介绍说这个霍银是一个李白狂热者。李白喜欢写诗、喝酒、寻仙,他也喜欢。不仅如此,他还是一个世间罕见的巧匠。如今杨公公追求长生,他是最得力的助手。
霍银就好像顺风耳,笑嘻嘻地反驳道:“那可不止,我还会画画!”说完,立即有人递上来一幅画卷,画卷展开。
众人惊讶不已。画中是一男一女,二人在舞剑,画虽不动,但看得出他们在眉来眼去,无需细看,就认得出,男的是张立群,女的是灵清。画得惟妙惟肖,如果说张立群和灵清是人中龙凤,那这幅画不仅画出了他们的神,也画出了他们的形。
所有人都鼓起掌来。
徐风俊朝沈毛毛道:“看见没,我说人不可貌相!”
沈毛毛连连点头。
霍银将画送给了二人,道了声贺。
张立群无比恭敬地称谢,表示霍银到场蓬荜生辉。
霍银哈哈大笑道:“我算老几,我只是抛砖引玉,希望你们天长地久,白头偕老!”
主持人清了清嗓门,送霍银下去,又隆重有请皇帝致辞。
王子和公主结婚,皇帝也不会干这样的事!
全场彻底安静下来,那些当官的知礼数,立即跪地迎接。
令狐小虾悄悄问周小朵:“我们要跪吗?”
周小朵悄声回道:“跟我爹,我爹跪我们就跪。”
周才根本来似乎不太想跪,但是随着那些当官的跪下,江湖人士也逐渐纷纷跪下,就连台上的张立群和灵清也跪下了,周才根也恭恭敬敬的跪下。
令狐小虾效仿,但是他所在的位置有点挤,不够跪。只见全场所有人都跪下了,他没办法,只好先把身子埋下,蹲着。反正人多,也看不见。
令狐小虾不免想笑,心想:他们常说山高皇帝远,这会是桌高皇帝远,自己蹲着,正好有桌子挡住了,谁看得见自己。
只有一个人从后台走了出来,身穿明黄龙袍,头戴九龙冠,朱唇外露,笑意盎然,威风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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