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就绪,尤桐默默倒数着自己留在台湾的时间,打开窗帘,让阳光透进室内,忽然觉得刺眼。
再看看屋内,都收拾得差不多了。
辞职信已经打好了,她打算用快递寄往台南分公司,并暗暗庆幸,她的离职不需要跟台北总公司方面接触。
行李也已经整理完毕,她没有太多的东西,以前就很少,现在更少,连心都不会带走。
容小迟拜托了台南的邻居收养,她虽然舍不得,但是也没有办法,怀孕期间不适合接触小猫小狗之类的宠物。
至于豪格家园的那套房子,她也不会留,同样是用快递的方式将房契邮寄给了罗谨言,要她帮忙转交给容尉迟。
一切的一切,都结束了,原来离开是如此简单的一件事。
对于自己要离开台湾的事情,她暂时没有告诉奶奶,想着等到自己安稳下来以后再说,如果奶奶愿意的话,日后她想让奶奶过去跟她同住,只是春节不能跟奶奶一起过了,有些忧伤。
飞机是下午四点半的,下午一点钟的时候,尤桐就出了门,拿出钥匙锁上房门,同时也锁上了心门。
当她转身离开的时候,没有敢回头。
拦下一辆计程车,司机帮忙打开了后备箱,她把行李箱放了进去,然后弯腰钻进车子,“先到台大医院。”
临走之前,她不得不去医院一趟,航空公司对于孕妇搭乘飞机有一些特殊的规定,需要孕妇提供一些健康怀孕状况证明,她必须去医院找医生签字盖章。
不多时后,车子抵达台大医院门口,尤桐恳请司机等她片刻,然后再去机场,司机同意了,行李箱放在车子的后备箱里没有动,她只记下了车牌号码,然后就进了医院大楼,挂了妇产科的号,还是上次那名为她看诊的医生。
“尤小姐,你的身体状况非常不好,这样下去的话万万不行,回去之后一定要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多吃饭,多休息,只有这样宝宝才会健康。”
“我知道了,我会的!”她坚定地说道。从今以后,她只为宝宝而活。
“坐飞机的话,暂时倒是没有危险,不过你的身体非常虚弱,飞行过程中你可能会很难受,我先开一些药给你,以备不时只需。”
“好,谢谢医生。”
“不客气。”医生低下头“唰唰”地开了单子。
尤桐拿了单子立即去药局取药,长长的队伍里,她的身影看起来是那样的弱小。
“喂,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同时也是容周联姻的大日子啊,你们说电视上会不会转播订婚典礼的现场呀?!”排队的人群里忽然有人八卦起来。
容周联姻……尤桐的心脏不由自主地紧缩了一下。
她已经很多天都没有看电视或是听广播了,更没有看报纸,这竟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
前面的人领完了药,终于轮到她了,付款的时候,身后的人仍然在议论个不停,说得她心神恍惚,手里的包不知怎么的就掉在了地上,里面的东西零零散散地落了一地,有纸巾,有手机,还有……机票。
尤桐连忙弯腰去捡,没有注意到后面的队伍里有一个人在瞧见她的时候,忽然大吃一惊。
就是这么巧,这个人又是黎佳期,她是来医院给黎洪涛买药的。
黎佳期看到了尤桐的机票,心里顿时一惊,她要离开台北?!
如果是以前,她会高兴得去放鞭炮,可是现在……她心里开始矛盾。
犹豫,犹豫,再犹豫,踟蹰了片刻,黎佳期终于下了狠心,转身飞奔出队伍,跑到楼梯的拐角去打电话,“哥,我在医院碰到尤桐了,她要去香港了,你快点来!”
“你说什么?!”黎佳期的电话还没来得及放下,她的手腕就忽然被人擒住了,她扭头去看,发现来人竟是容琛。
对于黎佳期,容琛自然是没有好感,而她刚才的话更让他震惊,他不自觉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你再说一次?!”
“我……我说……尤桐要去香港了……”黎佳期的话音还没有全落,容琛便甩开了她的胳膊,大步跑向药局的方向,可是放眼望去,已经看不到尤桐的身影了。
容琛挫败不已,冷静的头脑忽然凌乱,他深呼吸了好几下,勉力自己镇定下来,他这会儿之所以来医院,当然是来看顾仪容,但又不是单纯地看望,他想到了一个办法,或许放出顾仪容病危的消息,可以逼容尉迟现身,可是这么做的话似乎有些不敬,所以他来跟顾仪容打个招呼,不管她是否听得见,他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本来还觉得这个主意是下下策,可是现在却不得不为之了。
容琛咬牙,掏出手机拨号,容尉迟的电话依然关机,他忍不住低咒一声,然后拨了另外一个号码,“李主编,帮我放出一个消息……”
信息时代,一条消息在几秒钟就可以沸腾起来,电视、广播、网络同时沸腾。
容琛一边等候容尉迟的到来,一边守着电梯,等待尤桐的身影出现。
◎◎◎
尤桐从药局取完了药,并没有立即离开医院,而是先去了一趟洗手间,最近她上洗手间的频率增高了,医生说这是正常现象,是因为身体荷尔蒙分泌改变而导致的,出了洗手间,尤桐从就近的楼梯走下,从而错过了一直在电梯旁苦苦等候的容琛。
她出了医院大楼,目光逡巡了一圈,找到了自己搭乘的那辆计程车,正要走过去,迎面却疾步跑来一个人,那高大的身影是那样的熟悉。
容尉迟明知道顾仪容病危的消息有50%是假的,但是他也仍然不敢赌那另外50%,所以他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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