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尉迟这一句轻轻的问话,却像是一道闷雷重重地劈向尤桐,她脸色一僵,呆呆地愣在原地,视线慢慢地转移,回到容尉迟的脸上,只望一眼,全身的血液好像都逆流起来。
容尉迟静静地站在原地,薄唇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又浅又轻,若有似无。
可是为什么她会觉得他此刻的表情,那么可怕?!
他已然放开了她的手,但是她却有一种挣脱不开的错觉,他们之间,像是有一根无形的锁链,他明明没有抓紧,但她却逃不开,她忍不住去看他的表情,可是他却是一贯的冷静自持,眼神深邃,看不出喜怒。
但是很奇怪,她就是知道他是在生气。
他想让她跟他一起走,可是……
咬了咬唇,她懦懦地开口,“我……”
容尉迟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停顿了几秒,调整呼吸频率,缓缓吐出两个不带感**彩的字,“再见。”
说完,转身就走,不带一丝留恋。
尤桐看着他走远,一直走到看不见,心忽然就痛了,死死地盯着他身影消失的地方,眼睛瞬也不瞬一下。
◎◎◎
再见……再见……再见……
整整一个星期了,尤桐每晚每晚都在这样的梦境中惊喜,睁开眼睛,脑海里浮现的,仍然是他离开时淡漠的样子。
她无意让他在自己的心田间划上痕迹,却偏偏事与愿违。
可她还是很谢谢他,谢谢他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出现了,谢谢他在黎佳期面前维护她,也谢谢他,让她尝到了什么是心痛的感觉。
如同过去的几天一样,醒了就再也睡不着,尤桐掀开被子,起身下床。
走到窗前,拉开宽幅的窗帘,凝望着窗外那陌生的夜景,广州的夜晚跟台北一样璀璨,却又大大不同。
这几天,她和苏老师一直在努力联络那天在同一个考场里的人,打探有没有人看到黎佳期搞小动作的行为,可是已经找了大半的人,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每个白天她的腿在东奔西跑,而每个晚上她的心在深海中沉浮,她好累好累,她到底在坚持什么?!
真的就像是容尉迟所说的那样,这件事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解决的,也许真的是她太固执了,可是……她想证明自己的清白,也同时想……
思绪蓦然一顿,尤桐停止自己继续想下去,苍白着小脸,唇边绽开一朵微乎其微的苦涩笑意。
他不懂的,就连她自己也不是很懂。
◎◎◎
第十三天,事情终于有了进展。
这一天,阳光的温度刚刚好,拂在脸上的风很舒服,让尤桐的心情松弛了许多。
她终于联系到了一个姓丁的女士,电话里,丁女士说考试当天她看到了黎佳期拿走纸条的行为,可是当时秉着明哲保身的态度没有说,而那天考完试后她急着要去北京办事,很快就离开了考场,而今天,丁女士要从北京回来广州了,事情过了这么多天,她也终于决定站出来,说出真相。
尤桐隐仿佛一下子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心绪也从一团混乱中慢慢回归于平静。
和丁女士约定的时间是下午四点,尤桐放下电话后却再也坐不住了,在酒店的房间里来来回回地踱步无数次,还是平复不了内心的激动,于是她选择出门走走。
天气很好,不燥不热,不想搭车,想随便走走就好。
尤桐独自在市区的红砖道上漫步,沿街的橱窗设计得很有创意,充满了巧思,很容易就能抓住路人的眼球,可是她却无意欣赏那些璀璨夺目的商品,反倒是人行路旁一个卖盆栽的小摊让她不自觉地驻足。
一盆盆小巧可爱的盆栽中,一株四叶草一下子就吸引住了她的目光。
手下意识地抚上耳朵,忽然想起了他买给她的那对漂亮的耳饰。
关于四叶草,有一个很美的传说,以前有一对恋人,他们真的很相爱,一起住在一片很美的桃林里,但是因为一件特别小的事,他们闹别扭了,彼此不肯让步,终于有一天,爱神看不下去了,她飘到他们住的那片桃林,悄悄撒了一个谎:告诉他们各方会有难,只有在桃林的最深处找到那片四叶草才可以挽救他们,他们听后装作十分无所谓,可是心里还是为对方担忧着,那晚下雨了,是暴雨,可是他们仍偷偷为对方到桃林最深处寻找四叶草,当他们知道对方都很在乎自己,都好感动,决定让四叶草见证他们的爱情,爱神笑了。
这是爱神开的一个玩笑,因为她并不想让幸福来得过于容易,只有彼此在乎,彼此珍惜的人才配拥有幸福。
四叶草,幸运的象征,幸福的含义。
“小姐,要买吗?!”卖盆栽的老板用广东话说着,尤桐不是很能听得懂,却义无反顾地点头。
她甚至没有问价钱,就直接买下。
当那盆小小的四叶草盆栽捧在手心里的时候,她恍若一瞬间抓住了幸福。
看了看表,已经下午三点半了呢,该出发了。
转身,沿着原路返回酒店,路过苏慎行的房间,轻轻敲了敲门。
不同以往,他磨蹭了一会儿才慢慢地打开了门,手里拿着电话,正在与人说着些什么。
尤桐觉得自己打扰了,便连忙做了个手势,说自己在楼下等他,可苏慎行却忽然抓住了她的手,眼神一黯。
尤桐仿佛也有不好的预感,“怎、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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