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表示根本没眼看。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现在的两人,就是这个状态。
他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不要对小世界角色,尤其是世界BUG分身产生不必要情感之类的话了,他清楚以唐朗月的性格绝对不会听从。
他总是这个样子,我行我素,照着自己的感觉来。
就凭和世界BUG分身上|床这件事,就足够管理局的那一群检察官惊掉下巴了。
不是说修复师们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但一般都会脱离□□,意识自动填充。但唐朗月却没有对他提出这个诉求。
具他观测,在唐朗月所处原世界的文明,发生关系似乎不是一件重要的事,他身边就有很多朋友同时拥有几个性|伴侣,并且这只事关身体的合拍,与私人情感无关。
只有在确定唯一法律意义上的伴侣后,他们才会考虑斩断婚前的关系。
仅仅是“考虑”。
事实上,选择用法律绑定一段长期关系的人类,才是那个世界的异类。
009不知道唐朗月是怎么看待这个议题的,在外貌上有先天优势的人,情感生活也往往容易变得更复杂。
仅通过现在的观察来讲,009觉得唐朗月有点——
淫|荡。
唐朗月醒来后,吃了些压缩饼干和牛肉罐头。密封的饮用水有一股难闻的塑料味,他喝了几口就不愿再喝。
贺时崇起来后冒雨去检查防水布,疏通排水渠,唐朗月本想跟着去帮忙,奈何连件能穿的衣服都没有。
贺时崇的算盘珠子都快崩他脸上了!
两人在一方小小的帐篷里共处时,贺时崇无数次蛇精病发作,让唐朗月一遍遍说爱他,还要说要与他永远在一起。
种种词句的肉麻程度让唐朗月都浑身起鸡皮疙瘩。
但对上贺时崇那饱含“鼓励”的微笑,唐朗月在淫威之下屈服了,不得不完美完成任务,让贺时崇心满意足。
这种在帐篷里蜗居的生活并没有持续很久。
第三天清晨,岛上风暴停歇。
唐朗月从堆满枯枝败叶的帐篷里钻出,踩着湿漉漉的土地,竟有恍若隔世之感。
贺时崇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了一只卫星电话,与外界取得了联系。
没过多久,唐朗月远远地就看见了海面上红白相间的搜救船。已有人乘着小艇先一步破浪上岛。
唐朗月上船时,外套里面只裹着那件尚且潮湿的睡衣。
在船上洗了一个热水澡,换上舒适干爽的衣服。贺时崇要把那件睡衣连同脏衣裤都扔掉,却被唐朗月阻止了。
唐朗月说,那是他惨中奸计落入虎口的证据,他要把这件睡衣收藏起来。
贺时崇看了眼拎在手里的睡衣,从容地将它收了起来,强大的心理素质让他不知心虚为何物。
“如果你喜欢,我可以为你设计几款。”
贺时崇意味深长地说道,当然,他口中的睡衣自然不会是什么正经的睡衣,而是增加情趣的小物件。
他不只是随便说说,竟然真的掏出了纸笔开始起稿。
唐朗月凑上去,看着这个未来可能要套在自己身上的东西,居然还指指点点提出他那不专业也没有参考价值的意见。
两人窝在船舱里,对着一张设计稿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情境温馨又美好。
看见这个场景,009简直破了大防。
管理局真是走了一步昏招,他就应该让唐朗月尽快撤离,否则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最应该担心的,无非万一出现是修复师和小世界人物羁绊过深,想要留下的情况。
早有前辈以身试险,管理局最开始也是严令禁止的态度。
但这些年来,管理局的规章也越来越人性化,只要修复师能自己承担后果,并保证世界剧情先不受影响,并自愿承担小世界观测的任务,管理局愿意网开一面。
但唐朗月的情况不同,贺时崇是世界BUG的分身,不是原世界角色。
世界之核没有修复师有和BUG在一起的先例。
009特地找时间与唐朗月详谈,他甚至已经做好了谈判失败的准备。
然而他没有想到,唐朗月早就接受了自己会离开这个世界的事实。
他说,就当这一切是一次美好的艳遇。
他还说,这又不是永世不能相见,说不定自己的下一个工作对象还是该BUG。
【……】
虽然不知此话是否真心,但难得有宿主这样看得开,009被噎了个结结实实。
在暴风雨里泡了这么久,终于能够沐浴温暖的阳光,唐朗月的眼泪差点都要落下来。
但他刚一踏上坚实的陆地,就被贺时崇带去医院检查身了。
唐朗月淡定地看着一群白大褂围着自己转,各种各样的仪器都被用在了自己身上。
在与医生的沟通中,贺时崇的脸色越来越阴沉,越来越难看。
其实没有人比唐朗月更清楚他这具身体的问题,但他也只能干看着一群人围着他忙前忙后。
没有任何转圜余地,自己直接就被安排住进了当地最好的医院。
唐朗月换上了病号服,被安排进了VIP病房。
贺时崇联系了旧部,利用了自己所有能利用的人脉,找到了在肿瘤领域最权威的专家。
整个过程不过半天时间。
再进病房时,他对唐朗月宣布了他马上要被转院的消息。
唐朗月嗅到了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而他从未见过他抽烟。
贺时崇,愁得抽烟了。
这个认知让唐朗月有些想笑,若是让贺时崇知道自己的死亡都在计划内,不知他是不是会发疯。
目前他让009给他屏蔽了50%的痛觉,剩下50%是为了让他更好的演出绝症患者的痛苦。
但头晕恶心胸闷这些症状都是实打实的,50%的痛感也够他喝一壶。
他发誓,下辈子,绝对不用这种方式撕卡了!
病来如山倒,唐朗月感觉一天到晚总是虚弱疲惫,食不下咽。就算屏蔽了部分痛感,他依然难受得睡不了觉,甚至几次都是昏迷过去的,他的唇间留下了深深的牙印,掌心也全都是指甲印。
可怕的是,化疗使他的头发一把一把的掉,原本浓密的长发遭了殃。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在一天夜里,贺时崇走到他的床前,拉起了他的手。
此时唐朗月正因化疗的痛苦难受得无法入睡,视物不清,只能感觉到贺时崇在朝自己走来。
他脸色惨白,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内就消瘦了许多。因为面颊瘦削下去,精致的五官被放大,尤其是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狭长的眼尾不再灵动地释放媚意,鸦羽似的睫毛蔫答答地垂下,看上去虚弱又无害。
贺时崇拉起他的手,一根一根掰开他死死掐着掌心的手指,阻止他继续伤害自己。
唇瓣落在月牙形的血痕上,一下一下的轻轻吻着,动作虔诚而温柔。
唐朗月感觉自己的掌心温热,心脏毫无征兆地漏跳了一拍。
在这一刻,他一想到自己要马上离开这个世界,竟然有些不舍。
他断断续续说道:“治不好的……没有用的。”
他劝贺时崇不要白费功夫,看着一个行将就木的人一点一点耗尽生命,这对他本身而言,也是一种自虐。
“你说过我和我厮守终生。”
贺时崇的吻落在了唐朗月脸上,目光痛苦又挣扎。
唐朗月内心生出了些愧疚,“抱歉……我的一辈子有点短。”
贺时崇道:“你一直在骗我。”
他缓慢而坚定地道出真相,声音发沉,发狠。
他看着这个从始至终都满嘴谎言的男人,不知为何自己总会对他无可奈何,但这绝对不只是因为一张美丽面容的缘故。
或许从他大胆无畏地吻上自己开始,或许从他汗涔涔地靠在自己怀里开始,或许从他驱车带自己见证日出开始……
或许第一面就已经沉沦。
命运何其不公,让一个人带他走进人间,却又将他打落地狱。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简直就像是一场噩梦。
或许,就连唐朗月的到来,都只是一场天明即散的梦。
唐朗月虚弱道:“我现在这个样子,只会更痛苦,我不想在病床上结束生命。”
“……”
贺时崇选择沉默,他的私心让他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带我回家吧,起码我能开心的度过最后的时光。”
唐朗月握住贺时崇的手,捏了捏。
贺时崇站起身,背对着他,道:“……让我想想。”
他缓缓走到了病房外,点了一根烟,眼底猩红一片。
两侧的保镖目不斜视,却仍紧张得吞咽口水,就算是他们也能感觉到,这个男人此时正被一根极细极细得线拉着,一旦这根线绷断,他得狂暴和混乱就失去了控制。
届时,不知有多少人将承受他可怕的迁怒。
“你说,我该答应他吗?”
没有想到BOSS居然会向他们搭话,他们十分惊讶,但盖过惊讶的,是紧张和恐惧。
一名保镖还是站了出来,嗓音有些发抖“先生,您是指……”
贺时崇吐出了一口烟圈,看着青色的烟雾消散在空气中,他换了个问法,“病房里的那个人,如果他想你提出了要求,你会拒绝吗?”
保镖瞬间想到了那张过目难忘的华美面容,他想说什么,却感觉舌头打结,在贺时崇那令人无所遁形的目光压迫下,他还是说了真话。
“我想……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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