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横了五条悟一眼, 虽然他并不想五条悟太过意,但在这种事情不至于说谎骗人。他哼了一声, 道:“好吃。”
五条悟嘿嘿地笑,他拖椅子坐夏油杰的身边,手一抬,直接揽住夏油杰的肩膀,然后用充满了诱『惑』吻的话说道:“那,杰你想不想天天吃呢?”
“呦,这次不说我凉面吃多了?”
夏油杰想,他做人的时候还是挺记仇的, 反正悟当初污蔑他凉面吃多了的梗,他现在还记。
“我以给你做成热汤的啊。”五条悟毫不犹豫地道。
夏油杰:“……那还不如做拉面。”
荞麦面分冷面和热面,冷面中的笼屉荞麦面一向是夏油杰喜欢的, 但热汤的天『妇』罗荞麦面或是素汤荞麦面, 他的觉就很一般了。
还不如拉面呢。
五条悟打了个响指:“没问题, 万能的五条大人什么会做, 只要……”
故意拖长嗓音。
夏油杰挑了挑眉,学五条悟的语气,跟拖长了嗓音:“只要……?”
“求我啊,求我一起住,我以天天给你做!”
白发六眼比了一个大拇指。
他这段时间一直有好好观察夏油杰的饮食情况。他之前原本以为杰的味觉出了问题,但盯梢了一段时间后, 他发现杰的味觉似乎没有问题,喜欢的, 不喜欢的,脸的小表情还挺分明。
多亏了五条悟足够耐心还观察入微,他终于发现, 杰在吞咽咒灵玉后会一个小时内的味觉会出现异常,时间一过就会恢复。
问题就出在咒灵玉。
他曾经问过杰,咒灵玉底是个什么味道,但被对方用一副所谓的态度给搪塞了过去。等他将嫌疑目标锁定咒灵玉,想论如何先弄一颗咒灵玉研究一下时,五条悟暗暗气恼地发现,杰他不怎么搓咒灵玉了。
跟从前他们一起出任务,每次会将任务咒灵搓成咒灵玉的过去不同,夏油杰现在挑剔了很多,非特级或一级不搓,二级三级的现在是看也不看,直接轰成渣渣。
在战国时代的那些天里,他就看杰搓过一次、啊不,算四魂之玉,就搓了次,转眼就被杰给吞了。
他倒是打出让杰搓颗咒灵玉让他玩的旗号,奈何杰似乎一直防备他,这种抬抬手的小事,他说什么也不答应。
总有一天!
不过现在,他以发挥六眼精,盯紧一些。
就用荞麦面和拉面当借吧。
夏油杰:“……哦。”
面对五条悟的明示,夏油杰摆出了一张毫不心动的脸,这样的态度顿时就让五条悟不满了。
“‘哦’是几个意思啊杰。”五条悟不满,“五条大人纯手工擀出来的面条啊,爱的面条,你难道就不想每天吃吗?”
“面条再好吃也不能每天吃吧,悟。”夏油杰奈,但在对方一把扒下小墨镜,用那双盈满了委屈和不高兴的苍蓝『色』的眼眸直勾勾地看过来时,他的语气不觉就弱了半截,“我现在住在源家,源家在京,东京高专在东京。且,悟,你还在学呢。”
京倒是也有一所咒术高专,奈何是御三家的大本营,五条悟一向嫌弃很。
大多数单身青年在有足够的经济实力后会选择独在外居住,但夏油杰挺习惯这种被侍奉的活。再想想年纪还小的菜菜子和美美子,怎么看是住在源家的日子比较安逸。
悟他总不能也跟他住进源家吧。
夏油杰保证,只要悟住进源家,第二天咒术界就会疯传五条家六眼要脱离家族加入源家的流言。
五条悟表情微缓,这看去像是现实问题,不是杰主观不想跟他一起住。
不过,这件事又不是没有解决方法。
五条悟努力板脸,严肃地道:“我以走读。”
夏油杰嘴角微抽:“走读?从东京京的走读?”
“又不远。”用「苍」来定向瞬移的技巧越来越熟练,区区三百多公里又算了什么。
“别闹,悟。”
五条悟刚想说己才没闹的时候,却见夏油杰倾过身,抬起手,用食指指腹轻轻地勾了勾五条悟的下巴。
食指微凉,穿过了对夏油杰言形同虚设的「下限」,『摸』了五条悟下巴处那一点皮肉,挠了挠。
五条悟:“……你这是在挠猫吗?”
“悟不就是猫吗?”夏油杰歪了歪头,眯起凤眼,笑了起来,“好像一只没有了主人就要寂寞死的大猫。”
“……嗯。”
五条悟突然嗯了一声,反让夏油杰有些惊讶地挑眉。
五条悟忽然抬起手,抓住了夏油杰的手腕,慢慢地道:“我说,嗯。”顿了一下,继续道,“我就是没有杰会寂寞死的大猫。”
只要让杰意识这一点,被当成猫,他也认了。
恶。五条悟心里有些小委屈,说好杰暗恋他呢,连同居不肯借坡下驴,硝子给的漫画简直一点用没有。
夏油杰愣住。
他只是调侃悟的黏人,悟坦白直接地挑明己的心思,反倒让夏油杰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怔怔地看一脸委屈的五条悟,半晌,他忽地一笑,低声道:“是拿你没办法。”
论是淬炼身体还是寻回灵玉,需要时间。
所以,他稍微放纵一下己,应该没有问题吧?
“叮咚。”
手机响了一声,是短信。
“应该是灰原的信息。”夏油杰伸手就想要拿手机,但被五条悟按下。
“……只要你不嫌麻烦,那就随便你。”
“一点不麻烦,交给我吧!”五条悟比了一个大拇指。
夏油杰叹气,拿起手机,扫了一眼讯息,挑眉。
“悟,灰原遇了奴良组的妖怪,奴良滑瓢还活,要去看看吗?”
“去呗。”虽说杰为刚复活灰原雄的原,没法动用咒力和灵力,但是没关系,宇宙第一强的五条大人在呢。
五条悟凑过去,揽住夏油杰的肩膀。
有他在,谁也不能伤害杰!
***
从世田谷区江户川区的浮世绘町,鉴于夏油杰法动用咒力,没法召唤虹龙,所以是由五条悟用「苍」压缩了边的空间距离,瞬移过去的。
对此,夏油杰有话要说。
他是没法召唤咒灵空间里的那群咒灵了,但他还有式,能用来代步的式,凤凰火实能算一个。
凤凰火的速度虽然不及虹龙,但总比悟的瞬移要强。
对,一定比悟的瞬移要强。
夏油杰一脸菜『色』地靠在五条悟的怀里。狭长的紫『色』凤眸中一片木然。
“杰,快,你快喝一。”五条悟连忙从手腕的九眼天珠里取出一瓶乌龙茶,拧开瓶盖就往夏油杰的嘴里送。
在乌龙茶险险从夏油杰唇边淌下前,夏油杰抬手拿过瓶子并咽下了那茶水。他慢吞吞地眨了眨眼睛,紫眸中总算是有了点灵光,喃喃道:“悟,你的瞬移的是……”有够粗暴的。
简直了,用「苍」压缩的空间距离越长,瞬移时带起的空间震动就有多暴力,这比高位明瞬移的时候粗暴多了。
夏油杰做梦也没有想,他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这一回居然能够晕空间转换,就很奇葩。
思来想去,果然还是悟的瞬移有问题。
“第一次难免有些不适应……”
五条悟想己明明用「下限」将夏油杰一起包进来了怎么还出现晕瞬移的事故,果然是为杰的身体太虚弱了吗?
白发六眼不禁伸手『摸』了『摸』怀里咒灵『操』使的腰,好细,果然是瘦过头了。
五条悟难语重心长了一把:“杰,不要挑食,要好好吃饭啊。”
夏油杰:“???”
夏油杰一脸见鬼地看向五条悟,嘴角微抽,直觉他家这只大猫一准是想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他张了张嘴,但想五条猫猫难贴心懂事了一把,虽然歪了地方,但还是值鼓励的。
夏油杰默默闭嘴。算了,就让悟一回吧。
鉴于妖怪们习惯在夜间出行,夏油杰和五条悟来浮世绘町的时候已经入夜了。人在街角跟灰原雄和七海建人汇合,并毫不客气地嘲笑出声。
“哈哈哈,灰原,七海,你们……哈哈哈……”五条悟的笑声格外响亮,引附近的人不住地往这边偷瞄。
夏油杰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尽量压住翘的弧度,语重心长地道:“摔倒了吗?瞧瞧这摔,还挺严重。”
七海建人目光沉沉地盯这个他甫一入学就看破不靠谱本质的学长们,他承认,见死复的灰原雄时,他本能地警惕这是遭了某个精系咒灵的术式或是哪个丧心病狂诅咒师的黑手,但一动起手来……没错了,肯定是灰原,百分百的,他了解这个唯一的同期兼搭档,也发内心地为他的归来高兴。
高兴归高兴,这并不妨碍他们打一架,给对方的脸留下短时间难以磨灭的痕迹,简称鼻青脸肿。
七海建人本打算楼下便利店里买点创贴对付一下就算了,但灰原那家伙,接了夏油杰的讯息后愣是连拉带拽说什么也要他下楼接位前辈,说人不是故意的,谁信!
也就笨蛋灰原从不怀疑他们个的动机,还总是在各种夸赞他们。
七海建人满脸“好麻烦别带我一起”地跟灰原雄站在了约定的街尾。
这会果然见了五条悟毫不掩饰的张狂大笑以及夏油杰看似帮忙遮掩实际在明目张胆偷笑的行径,七海建人深呼吸。
不、愧、是、号、称、最、强、的、前、辈、呢!
好在,比起五条悟来,夏油杰虽然本质没个正经,但关键时刻还能贴心个几秒钟。
夏油杰身后半步的空地,细微的空间波动闪过,一个身穿华美唐衣,头戴金『色』铃铛额饰的女人出现。她抬袖掩唇,勾勒红『色』精致眼妆的眉眼弯弯,流转的眸光充满了魅『惑』。
“天宇大姐!”顶一张青紫交加的脸,灰原雄丝毫不以为忤,他大力挥手,笑呵呵地打了一声招呼。还拉了七海建人一把,那意思,快跟他一起喊“天宇大姐”。
女人冲灰原雄笑了一下,然后俯身行礼,柔声道:“天宇见过主人。”
不同于没有我意识,受「咒灵『操』术」束缚待在咒灵空间中的咒灵们,被夏油杰赋予了云外镜一定权限的式们并不会一直待在云外镜中。
云外镜本质是夏油杰的仓库,式是仓库管理员,在云外镜中有宿舍,但夏油杰并不会限制他们外出。反正有云外镜的权限在,只要还在一个世界,不管他们在哪里溜达,夏油杰召唤谁,他能够以云外镜为中转,瞬息间来他的身边。
他这一次叫来的式名叫天宇,但更多人应该熟悉她的另一个名字——铃彦姬。
传说中手持伞与呼唤的法器铃铛,以一支『裸』舞将天照大从天之岩中请出的女。但也此罪了天照大,没过多久就寻了个由头,将她逐出了高天原。
她曾经是明,但武力值渣连大妖怪不如,直被第二世的黄泉子庇护才免于漂泊依,如今是他的式。
夏油杰略一颔首,道:“天宇,灰原和七海不、小、心、摔伤了,你给他们看看。”
为了复活灰原雄,夏油杰的咒力和灵力被封印了,没法给他们治疗,悟的反转术式只能治疗他己,那就只能派唯一能够治疗别人的铃彦姬代劳了。
铃彦姬的天赋虽然不是治疗,但她的力平和细腻,用来疗伤正好。
“妾身领命。”
不过是一点皮外伤,铃彦姬挨个『摸』了一把就让人恢复如初。七海建人被灰原雄拉,再一次体会搭档要你跟他同进同退的经历,干巴巴地叫了一句“天宇大姐”。
至于更多的问题,比如眼前被称作“天宇”的非人类底是个什么物,是否跟咒灵有关,为何她有跟人类没有什么区别的智慧……这个时候,有夏油杰和五条悟这个不靠谱前辈在,他还是以稍微少考虑一点东西的。
铃彦姬掩唇轻笑,她微微躬身,身形渐渐消失。
“一起去吧。”夏油杰看向五条悟,“以奴良组的习惯,他们一定是将浮世绘町当做老巢了。七海在浮世绘町学,认识一下,免发不必要的冲突。”
“好啊。”五条悟干脆点头,带七海建人一起,正好将灰原雄扔给他,免他总围夏油杰转。
七海建人:“……喂。”这种情况,难道不应该问问他的意见吗?
“一起嘛,七海。”灰原雄抬手搭在七海建人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架势,笑嘻嘻地道:“去拜山头哦,拜山头。”
七海建人嘴角微抽,忍不住吐槽道:“什么拜山头,灰原你又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电视剧。”
“才不是电视剧,七海你根本不知道我之前经历了什么。”灰原雄比了一个大拇指,“带你去见见世面……诶诶诶,七海你往哪里走,回来啊,不是这条路。”
“放开我!”七海建人语气坚定,“我还有作业要做,还有功课要复习,我没空大晚去见世面!”
五分钟前说出这样一句铿锵有力话语的七海建人最终还是被灰原雄连拉带拽,带了驶向另一个隐秘世界的贼船。
七海建人是这样评价这个晚的。
***
“嚯嚯嚯。”
萦绕薄雾的古老宅邸前,一个身形矮小,后脑勺长出奇还分出了层次的秃头老头背手,笑呵呵地看向来人,中道:“好久不见了,源君,夏油君,还有小灰原。哦,还有新朋友呢。”
七海建人一脸木然,他沉默看向那个身高连他腰不及的小老头,复又默默地看向他身后的阴影。
一众形态各异明显透非人气质妖魔鬼怪呈簇拥状,站在小老头身后。
咒灵?妖怪?cosplay?
七海建人的脑中默默地被各种猜测刷屏。
“诶——?”个高腿长足以睥睨数成年男『性』的五条悟弯下腰,将鼻梁的小墨镜往下一扒,苍蓝『色』的六眼直勾勾地看向小老头,咋咋呼呼地道:“哦哦哦,这不是奴良滑瓢吗?你怎么老成这副德『性』了。”
说好了妖怪的寿命比人类更加漫长呢?
他是看了,小老头身后的百鬼夜行中有不少他当初在战国时代见过的妖怪,他们还是一副曾经的模样,身为大妖怪的奴良滑瓢怎么老这么快。
五条悟这毫礼貌言的言行顿时引来了奴良滑瓢身后妖怪干部们的不满——要不是为当初的羽衣狐,总大将怎么能是这样一个状态。虽然对方说出的是事实,但听实在是太刺耳、太不爽了。
完全是被拉来这里的七海建人默默地估量宅邸内一众非人类的实力,万一打起来,虽然那人肯定不会输,但对于他们这样实力一般的咒术师言肯定不好过。
也就灰原这笨蛋一点危机没有,顾地对那群非人类傻笑。
五条悟的话当不客气,但奴良滑瓢却没有什么不满,谁叫他就是老成了这样呢。他张嘴,刚想说什么,就见那位当年同样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源家殿下笑说道:“悟,妖怪之间为战败被夺取躯体的一部分进影响寿命的情况还算常见,奴良先只是输有些惨已。”
奴良滑瓢:“……”扎心了,虽然想要解释一下当初羽衣狐并不算赢,但是,他确实是被羽衣狐夺走了肝,封印她的也是花开院的阴阳师。
“噫,好逊啊,奴良。”
“不要嘲笑弱者啊,他已经很难过了。”
“我只是说了实话已。”
“虽然是实话,但还是太伤妖了。”夏油杰的语气有些唏嘘,“岁月是一把杀妖刀啊。”
额角的青筋终于迸出了根,奴良组的干部忍不住了。
“喂,你这家伙,竟敢对总大将礼,是想要与奴良组为敌吗?!”元兴寺的死亡让不少少主不争气存了异心的妖怪偃旗息鼓,这会有人大剌剌地嘲了总大将的面前,这然是一个刷总大将好度的好机会。
然……
“好丑。”语气嫌弃。
“是很丑。”态度中肯。
“你们——!!!”妖怪与人类的审美并不完全相同,认是妖中美男的干部完全法接受这快怼脸的丑,当即握住了拳头,想要说什么、做什么的时候,一个同僚直接捂住了他的嘴,将他拖了队伍后方。
“相信我。”奴良组的元老干部,追随了奴良滑瓢超过五百年的妖怪以过来妖的语气说道,“你绝对不想跟他们打架。”
“几位来奴良组,就是想要说这些的吗?”奴良滑瓢没好气地说道,即使他已经接受了己寿命缩短老态尽显的模样,被人说一嘴也不会气恼,但架不住某人对痛点暴踩啊。
“当然不是。”五条悟咧嘴一笑。
“只是有发罢了。”夏油杰长吁短叹。
奴良滑瓢:“……”
将近五百年未见,这个不知以什么手段熬过了时间的人类还是那么狗!
***
有贵客,奴良组一众妖怪开始了惯例的狂欢活动。
七海建人和灰原雄被夏油杰和五条悟扔给了奴良组的妖怪们,由他们被拉吃肉喝酒玩游戏……没有喝酒,七海建人十分坚决地拒绝了妖怪们的邀请,也不让灰原雄喝酒。
妖怪们发出阵阵嘘声,七海建人也不为所动。
“还没有成年,不许喝酒!”
“好逊诶,不敢喝酒。”
“白长这么高的个子了。”
“切,人类。”
七海建人:“……”
庭院中,一棵高大的垂枝樱花树舒展枝桠,明明不是花期,但满树樱花开正绚烂比,微风一吹,花瓣如初雪一般簌簌飘落,落在从山引来的清泉汇聚出来的池塘中。
“看不出,奴良你还挺诗意的嘛。”夏油杰抬起手,接住落下的一片樱花。
“这是我和璎姬成婚后,璎姬在庭院中栽种的。”奴良滑瓢『露』出怀念的表情来,低声道:“璎姬是世界最好的女人。”
“人?”五条悟瞥过来,“璎姬是人类?”
奴良滑瓢端酒杯,开始絮絮叨叨当年他和璎姬的爱情故事。只惜,刚说了句就被满脸不爽的五条悟叫停了。
“夏油君。”奴良滑瓢瞥过去,“男人嫉妒的嘴脸也很难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