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帮忙收拾两件衣服还要回报的?松渊无,毛团儿无,连小白鹤都没要过什么回报!
这等追着别人要回报的行为,最可耻了。
芜寿一脚便踩在了他的脚上。
秦白衣:……
【踩吧踩吧,踩得疼我,算我输。】
芜寿痛到全身颤抖,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秦白衣的感觉比蚊虫叮咬还轻柔,他知道芜寿疼了,便耐心地捋了捋芜寿的头。
芜寿被这样轻柔地哄着,勉强也不觉得多脏了,便让秦白衣靠着自己,好生休息了片刻。
……
秦白衣缓了一口气,终于有闲暇注意到自己现在的健康情况了。
那可真叫个惨!绝!
——处逢生。
虽然他被毛团儿啃下了半块身子,不过那些肉碎,捏吧捏吧还能用,芜寿回老家十分的快,取了芜溪的莲藕。
藕片合上秦白衣的肉泥,最后罩上他刀枪不入的皮,秦白衣可不是又活过来了!
芜寿见自己救了一个大活人,简直不能更满足,早就累到了几点,打着哈欠,趴在毛团儿的身上,呼呼大睡了。
毛团儿瞪了一眼秦白衣,带着芜寿就要纵身离开。
“你一个上古神兽,难道不知我是喝了芜寿的毒奶才差点死了,我帮了她,你瞪我作甚?”
秦白衣一身莲藕身子,清香脆爽,十分舒坦,拎着毛团儿的短尾巴,让他走不得。
“嗷嗷啊,吼吼吼!”毛团几声带着十足威慑力的嘶吼。
“你莫不是也和芜寿一样,是个傻甜的糯米圆子?那松渊城府颇深,你就那么相信他会被医官欺骗?”
秦白衣松了手,任由毛团儿带着芜寿离开,默默看着他们的身影,也消失在了乌黑的夜空之中。
……
不知不觉,岱宗峰主已然死去七日了,头七回魂,也是去派上下,欢聚一堂吃饭饭的好日子,青云派里的弟子们都纷纷来到了岱宗峰。
秦白衣也与岱宗峰原本的师兄弟一起,支起了帐篷和桌子,各位宾客纷纷入座。
芜寿日日三更起床修炼唢呐,修炼失败就躺在毛团儿身上求个治愈的拥抱。
她正晒太阳睡着了,居然没有发现,岱宗峰主头七的饭饭竟然已经张罗好了。
各位宾客都入座了,秦白衣带着丧葬乐队的一首《哭恩师》已经将所有的宾客吹了一脸热泪。
芜寿呆呆地坐在毛团儿身上,自己已经没有座位了,好在毛团儿是个混不吝的,把芜寿托在自己的肩膀上,强势地挤到了饭桌旁边。
“芜寿,听说你也是唢呐一绝,不然与秦白衣合奏一曲?”晚池师姐去了阴阳峰修炼,今日也回到了岱宗峰。
“不用了叭……”
芜寿心慌慌,就像是过年的时候,家里长辈让自己家孩子表演个节目似的。
芜寿不想用鸭鸭假唱欺瞒师尊的魂,扭扭妮妮地不愿意。
“芜寿师妹,快去演奏一曲,当初在岱宗峰的时候,可不曾想过你个软骨头,细肠子的,还能吹得响唢呐那等神乐。”
明轩师兄目光灼灼地看着芜寿。芜寿被盯得浑身发毛,鳞片都要炸起来了,
“师,师兄,要不我给你表演个吞剑,呸,”芜寿赶紧改口说,
“我给你表演个人剑合一!”
明轩和子夜师兄还有晚池师姐都知道,芜寿的“人剑合一”耗时太长,观赏性太差劲,自己的小师妹要是去表演这个,恐怕会成了整个青云派的笑柄。
“可不行,”子夜师兄说,
“那可是岱宗峰的绝招,杀伤力惊人,你怎能在这样的场合施出来?还是唢呐吧。”
芜寿嘟着嘴犯愁,小灰鸭可受不得芜寿为难,悄悄顶了顶芜寿的脚后跟,示意上台。
芜寿只好站到了秦白衣身边,小灰鸭早就熟悉了秦白衣的吹奏方式,极好地与他合奏在一起。
两人一会儿神情对视,一会儿眺望远方,芜寿被架上了台,心不在焉的,给小灰鸭的屁屁舞也毫无激情。
但是唢呐二绝的合奏还是感动了等着吃饭饭的所有的人,青云派上下沉浸在哀思之中。
也就芜寿一个人,唢呐离自己八丈远,唢呐声却从屁股的地方钻了出来,略尴尬……
【等等,屁股?小灰鸭不是连自己的膝盖都不到吗?怎么现在感觉小灰鸭长高了?】
芜寿知道自己吹唢呐就是个诈骗,也不用多么配合表演,干脆转过头,竟然看到自己的裙摆被撑开了。
芜寿撩了撩衣角,竟然发现,引吭高歌的小灰鸭已然长大了,变成了一只优雅修长的白鹤!
通体白色,胸和前额鲜红,脖颈细长,嘴巴尖尖。
白鹤见芜寿弯着腰瞅他,咧着细长的尖嘴,嘎嘎一声,差点儿杵着芜寿的屁股。
芜寿赶紧往前越了一步,大白鹤的尾巴都快要露出来了,芜寿赶紧结束了合奏,与秦白衣一起回到了饭桌之上。
岱宗峰主躺了板板,众人哀思之余,终究免不了一起吃个饭饭,让峰主的魂彻底安息。
芜寿看着桌子上的鸡鸭鱼肉和身边秦白衣的大快朵颐,嘴巴撇撇的。
桌上那些人间食物,肉质粗糙,味道腥臭,芜寿这等喝惯了神牛遗种小花哞哞仙奶的小奶豚,怎么吃得下?
倒是身边的秦白衣,看起来瘦削的很,吃起东西来竟像是直接往喉咙里倾倒。
芜寿向来见不得人动嘴,一看到秦白衣吃的这样香,自己也忍不住流了一嘴哈喇子。
“芜寿,你不吃吗?”秦白衣终于瞧见身边这个怨念的小奶豚了,心疼地看了看她的小包子脸,又瞟了两眼她身前的饭。
“白衣,我嚼不碎呀,这些东西都好大块的。”芜寿左右手两根手指头相互碰撞,委屈又可怜。
“那……”秦白衣端起了芜寿的饭,用人世间最最善解人意的语调轻声说,
“那我就帮你吃了吧!”
“哼,不行!”
芜寿死死护在了自己的饭,秦白衣那个大坏蛋,抢了自己那么多好东西,居然还敢来偷吃自己的饭饭。
芜寿的手变成侧鳍,狠狠地扎在了秦白衣的胳膊上,然后用侧鳍铲起来一些米粒。
嘴巴轻轻嘟起,朱唇微启,一个奶白色的小奶泡就从嘴巴里飞了出来。
小奶泡乖乖地裹住一粒米,又飞回到了芜寿的嘴巴里。
“啪”奶泡爆在了芜寿的唇齿之间,米粒也不似以前那般硬了,芜寿果然能下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