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这番话也在马车中被雍景说出来了。
他望着顾棐南,试图在这个男人的脸上找到一丝一毫的动容,但还是失败了。
好半晌,顾棐南才抬起眼眸,声音薄淡道:“世子,我有分寸。”
雍景咬了咬牙,不甘的看了眼项鸣妫,只得作罢。
此时另外一辆马车上,梁疏望着卫枕钰难掩面上担忧。
就在前不久,姐本是想等着阮铃回来一道出发,但没想到等回来的却是一纸短信,说不必管她。
当时姐虽然面色冷然没有多言,但直到现在都没有说话。
还是在意的吧。
卫枕钰似是感受到了他的视线,微微转了下眸子。
“怎的了?”
梁疏一噎,有些不自然的扯了下嘴角。
“没事。”
谁知卫枕钰只是敛下眸子轻笑一声:“从小的习惯,到现在还是没改。”
“心里有事还不说,唇角总会抿的紧紧的。”
梁疏无奈的勾了下唇角,随后望向她,眼露无奈。
“阮铃姨,姐你还是担心的吧?”
卫枕钰静默片刻,眼中露出几许复杂:“与其说担心她,不如说是担心自己交付的信任会不会再次被辜负。”
说完,她笑了下,又把目光转向窗外。
“所以,我还是要求个真相的。”
梁疏恍然,猛地看向她:“这不是回京城的路?”buhe.org 非凡小说网
“不是,是通往白露山,阮铃发信的地方。”
骏马疾驰,飞速狂奔在道崖。
直到靠近一处山脚才把速度慢了下来。
达杉遮住了眼睑,望着不远处眯起眼眸。
“滚出来。”
只见树丛后竟是影影绰绰的传出一些动静来,一个穿着像是山匪的男人上下打量着达杉,而后不屑的冷哼了声。
“哪来的杂碎,也敢跑到俺们寨子的地盘嚣张?”
下一瞬,冷刀白刃横扫而过,那山匪额间滴下一滴冷汗。
白眠居哑着嗓音,极为冷厉:“阮姓女子,可是在这儿?”
那山匪眸色闪了闪,随后咬紧牙关。
“什么软啊西啊的,我不知道!”
白眠居不吱声,只刀刃切破了肌肤。
山匪神色一僵,依然硬着骨头不吭声。
忽然间,马车上掀开帘子走下一人。
山匪循着望去,看到了一身骨瘦削的女子静静站在旁侧。
“阮铃,在不在。”
她声音淡漠,泛着让人心悸的冷凝,犹如一把待出鞘的冷兵,稍不留神将人泯灭于无形。
顾棐南掀开车帘,望着那抹倔强的身影,心疼的难以呼吸。
自从收到阮铃的信,她便不言不语,自发坐在了一边。
他知道,若是阮铃再一次欺骗了他们,阿钰会不惜一切代价把人抹杀掉。
无辜者生,背叛者死。
这是她认的世道。
风似乎冷了些,那山匪竟是笑了:“找那个婆娘作甚?怎的?要救?”
卫枕钰眉目揽霜,不发一言,身影竟是在一刹那消弭在了原地,又在下一瞬到了山匪面前。
“不救,问问。”
山匪愕然的望着逼近自己的那张绝美容颜,喉咙像是被人扼住一般发不出声来。
好快的身法,这等轻功他简直是开平生之见!
他唇齿一碰,磨出几个字音来。
“……她已经被我们老大带走了,犯了错,是要收到惩罚的……”
“咳咳咳……”
骤然打来的一拳,让山匪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达杉眼皮重重一跳,随后轻抽一口气。
还以为大夫人在荆州融入百姓之后,性子温和许多,谁能想到竟是和大公子一模一样,越发狠厉不废话了。
卫枕钰收回手臂,低垂眸睫,神色越发冷淡。
“你们老大,是谁?”
山匪感受着五脏六腑递来的阵痛,牙齿都打着颤。
似乎都碎掉了……
紧接着,他面色逐渐狰狞,张开血口:“你别想知道……”
又是一拳,卫枕钰眼睛一眨不眨,一连十几拳下去,只见那刚刚嚣张无比的人早已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
“扔进山寨。”
她冷声吩咐,望向遥遥天际。
白眠居不多废话,提着人飞身远去,很快没入山林。
卫枕钰心头怒意盈满,一直竟也不知从何而起,直到一只有几分凉意的手指拢住她的手腕,才堪堪回神。
“若你不喜,那便血洗山寨。”www.youxs.org
卫枕钰侧眸望去,眸色温缓了许多。
“倒也不必,我还没失去理智。“
“只是想知道,她是逃兵,还是被擒。”
“若是前者,我会出手杀了她,如是后者,我会救她。”
顾棐南抬起眼睫,眸子静静看向面前人,随后轻轻安慰。
“万事,有我。”
“若杀,我便是娘子的刀。”
滴答,滴答。
水流声缓缓而下。
被穿透琵琶骨的女人睁不开眼皮,垂下的头尽是乱发,凝固着骇人的血块。
炭铁烧的正红,在炉子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殷红的火苗映的人心发冷。
吱呀一声,地牢门被打开,一个蒙着黑面巾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先是端详了女人很久,随后低低笑了。
“你说你图什么?”
“眼下你失踪许久,他们怎么不救你?”
闻言,那本是没有动静的女人似乎挪动了下脖子,没吭声。
谁知这举动却是惹恼了男人,他猛地半跪下身,抬手掐住女人瘦弱的下巴,眼眶殷红。
“阮铃,你告诉老子,你为什么?!”
“我们共事多年,后背相互交托,我以为你便是一生挚友——”
“真是可笑。”
他说到这儿,嘶吼声猛地低了下去。
“最毒妇人心,为了你还恩,竟能把我弟弟连同弟兄亲手杀死。”
阮铃睫毛似乎颤了下,随后又把头低了下去,没有做声。
许久,男人得不到回音,像是情绪烦躁了些。
“既然不说,那便按着主子的话,让你好好体味一番极刑。”
“你只知,他是你弟弟。”
“却不知,他在不执行任务时,祸害多少良家女子。”
那是她见过最放肆的死士,行事毫无约束,除了能为随平王赴死以外,恶事做尽。
男人已经行至门口,听到这一声,骤然扭头回来。
“你心中道义倒是冠冕堂皇,那我呢?我可曾亏待于你?”
阮铃似是笑了,但语调却依然淡漠。
“有选择,就会有辜负。”
“抱歉。”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