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叶无痕看王允更加不顺眼。
他冷声对王允道:“王大人莫要再惹人看笑话了,连王妃都说过由本王出钱,轮得着你说话吗?”
林若曦听了这话,扭头看着他,眼神里含着警告的意味:“叶无痕,你不要出口伤人,王公子也是好意,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叶无痕听了这话,更加愤怒了:“你就这样护着他?”
林若曦本来想直接梗着脖子反驳,但是考虑到现在自己的财政还掌握在他的手里,也不愿意说话太绝情。
于是,林若曦并没有再刺激他,而是语气软了几分:“叶无痕,这不是护不护的问题,而是尊重的问题。好了,不要再纠缠这些无意义的事情了,我要的水晶吊坠,还等着你给我取呢。”
最后一句话,带了点撒娇的意味,让叶无痕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
是啊,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自信了。
竟然还会害怕别人把林若曦从他身边抢走。
他可是贤王,是杀伐果决,说一不二的人物,若是他想留住一个女人,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叶无痕于是笑了起来:“既然王妃开口,本王焉有不办之理?”
不一会儿,那个盛着水晶吊坠的玉盘,就被下人小心翼翼的端了上来。
这吊坠,近看比远观时,更让人觉得灿烂和耀眼。
这绝对不是普通的水晶,只是被草率地冠以水晶的名字。
它的材质,是世界上任何东西都无法比拟的纯洁透彻,散发着莹莹的光芒,几乎让人不敢逼视。
林若曦颤抖着双手,试探性的去碰它。
此刻,她看它的态度,不是带着一种无所谓的、欣赏的、懒洋洋的目光,而是用尽全身的心跳、脉搏和血液,去感受它。
这枚小小的物品,很有可能改变她这生的命运。
它就是连接现代与古代、过去与未来、现实和梦幻的终极密匙。
要林若曦如何不震竦、如何不激动、如何不狂乱?
吊坠触碰到指尖,穿来一阵冰冰凉凉的触感。
一点寒意,从指尖弥漫开来,让林若曦的头脑和心智霎时清醒。
她高兴的太早。
她只是拿到了东西,但并不知道要如何使用它,操控它。
就算手握着穿越的钥匙,却没有那扇可供开启的大门。
要想找到最终的奥义,必须要设法找到前任的大祭司。
她要尽快离开这个波诡云谲的穆云朝,回到她从小生长和熟悉的现代。
林若曦眼睛里,划过了一抹坚定的神采。
裴恒满腹怨气地去了父亲的书房。
进去的时候,裴老将军正在翻着案头的卷宗。
裴恒怒气冲冲,又饱含委屈的喊了一句:“父亲!”
裴老将军懒洋洋的抬眼瞧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问道:“又怎么了?”
裴恒恨恨不平道:“还不是林相那个老东西,整日揪着儿的错处,今日,他又当面呈了一份弹劾儿的奏章,皇上把儿批得狗血淋头。”
裴老将军面上没有什么波澜,随意的敷衍道:“林相就是这脾气性格,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忍忍也就算了,你还不习惯吗?”
看裴恒还要再说些什么,裴老将军不耐烦道:“不是我说你,你也该改改身上的坏脾气,要成大事的人,必须要先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你这一天天脾气这么暴躁,如何能成大事?”
裴恒乖乖听着,不敢还嘴。
他确实生活放浪了些,也的确脾气不好,但谁让他是裴家的人呢?
裴家为穆云朝立下赫赫战功,门楣显耀,势力强大,他任性一些,又怎么样呢?
他真不知道,朝廷上那帮老家伙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干,整日揪着他的那些错误,大驾批判。
裴老将军看儿子不服气的样子,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裴老将军慢悠悠道:“上次你跟我说,你看上了太尉府家的嫡女是吗?”
听到父亲提起韩沐,裴恒的脸色这才由阴转晴。
他连忙回答道:“是的,那姑娘长相俏丽可人,性格也活泼,甚是符合儿子的心意。”
裴老将军想了想,点头道:“可以,我们家跟太尉府也算是门当户对,若是两家联姻,势力会进一步壮大。”
裴恒连连点头道:“没错,儿子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量,不然,也不会对她殷勤备至。”
想起上次在太尉寿宴的时候,韩沐对自己爱搭不理的样子,他就心头又涌上了一阵无名火。
这小姑娘,给她点脸色,还真当自己是姑奶奶了。
等她嫁过来,看自己不好好修理她。
裴老将军翻了一页书,摆了摆手道:“若是你没写别的事,就出去吧,每天翻来覆去就是些废话,自己在朝堂上处理不好事情,找我这把老骨头诉苦有什么用?”
裴恒委屈道:“父亲在朝中的影响力无人能及,你也不帮孩儿说句话。”
裴老将军笑了笑,无奈道:“你都多大的人了,是时候该独挡一面了。我也没多少年可活了,等我一入土,你就是裴家新一任的掌权者,该拿出点儿有气势的样子来。”
裴恒立刻不满道:“父亲说什么呢?你身体强健,必将长命百岁。”
裴将军大笑起来:“好了,不要说些甜言蜜语哄我开心了,你放心,你和太尉家嫡女的事情,我会上心的,到时,我在御前请皇帝赐婚即可。”
裴恒大喜道:“谢父亲,那孩儿先告退了。”
裴恒喜滋滋地出了门,心里非常得意。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前脚刚走,父亲的书房里,后脚就无声无息的出现了一个人。
那人是个女子,戴着面具,露在外面的眼睛尽是嘲弄的神色。
面具女对裴老将军说道:“原来你平时就是这么哄你的儿子的,难怪都这么大了,一举一动还幼稚的很。”
裴老将军心不在焉道:“恒儿还小,这些事情之后我再慢慢教给他也不迟。”
面具女冷笑道:“依我看,你就是对他过于骄纵和溺爱了,现在朝廷局势这么复杂,他还傻乎乎的到处惹事,真不令人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