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将离纠结了很久,好不容易说服自己:罢了,师妹也是妹!专门来救她的,总不能功亏一篑!
他只能不顾礼仪,将她从药浴桶里捞出来。
避开眼神摸索着把湿衣裳脱了,难免会碰到她的肌肤。
他倒是没有什么心惊肉跳的羞涩感,但触碰到女子的肌肤,难免有些赧然。
脱衣裳已经这么困难了,穿衣裳只会更难!
慕将离不愿意再给她穿,直接用一大块床单包裹着,将人丢进了被子里。
被子盖住,再把床单一点点扯出来。
弄好金爽,他自己也去沐浴,将自己从头到脚洗了个干干净净,重新换了一身衣裳。
紧接着,在屋内的小榻上躺下。
方才他去买东西问了一嘴,得知今日已经是三月廿九。
几日几夜不睡觉,顶多是练内功、闭目养神休息,他的精神力也几乎到了极限。
沾床就睡着了。
得到了妥善的照顾,以及上等药物治疗。
四月初一这一日,金爽醒过来了。
醒来的时候,她好一阵茫然!
慕将离正好拎着食盒进来,见她醒了,眸中有些诧异,但依旧面无表情。
“你醒了?”
他语气冷淡得好像她不是差点死过去,只是睡了一觉醒来一样。
把食盒放在桌面,将里面熬得稀烂的粥给取出来,道:“有力气了么?那就自己吃,我不喂你了。”
金爽眨了眨眼睛。
昏睡太久,人醒了,脑子还没醒。
她盯着床帐看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昏迷前发生的所有事,然后得出了一个结论:“你……我还以为我死定了,你怎么找到我的?”
慕将离看了她一眼,道:“进了地宫,花了几日时间才把你带出来。”
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今日已经是四月初一了。”
“啊?”金爽愣头愣脑的。
慕将离从认识她以来,就没见她这么傻过!
他下意识问:“你不会睡傻了吧?”
“你才傻了!”金爽反口骂了回去。
她坐了起来。
然后发现不对劲!
她浑身上下全都是光的!
在温暖的被窝里毫无察觉,一出来接触到微凉的空气,立刻有感觉了!
金爽连忙重新躺下。
因为她动作太快,慕将离也是猝不及防,见她躺下了,才松了一口气。
他去一旁的橱子里,把给她买的衣裳拿过来,朝她头上一丢,道:“穿上,起来吃东西。”
然后,出去了。
金爽将衣裳从头上撸下来,一脸的生无可恋!
“如果我没记错,我不是个病人吗?”
哪有对病人这样凶狠的?
这种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之心的男人,简直、简直、简直……
太可恨了!
但,金爽穿衣裳的时候,又慢慢想了很多事。
当时她陷身地宫,自己都觉得死定了。
若她有食物和水,她完全不怕,只要有出口迟早还是能出来的。
可她又饿、又渴、又累、还受了伤……
随着在下面待着的时间越来越长,加上身子越发扛不住,还有人进去追杀她。
她完全不认为:我还能活着!
昏迷之前她甚至都还在骂慕将离:“都是那个混蛋师兄,如果不是为他,我怎么会怎么惨!”
骂着骂着就昏过去了。
谁知道,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竟然就是混蛋师兄?
三月十二日,她陷身地宫。
然后,四月初一日她醒过来,发现他在这儿。
金爽把衣裳穿好,照了照镜子把头发给梳理好,以她的聪明脑壳,也慢慢回过味来了。
首先,慕将离亲自来了北齐京城,是因为知道她失踪了,专程为了找她吗?
这个可能,金爽很快就赶出了脑海。
别自恋了吧!
她对慕将离来说,不是能让他做出这样的事的人!
换成柳拭眉,他肯定马不停蹄地来。可换做金师妹,那是谁?
可即便如此,慕将离把她给救出来了,就代表着:他确实闯入了皇后中宫,还进了书房密室、神女禁地、下去地宫,闯入了古墓,救她出来!
这是不争的事实!
“你穿好了吗?”外面传来慕将离的问话。
“好了。”金爽把头发扎成了马尾,发现这头发应该是被洗过了,但并不干净。
一股浓重的药味!
她身上也是!
也不知道,这几日他是怎么管她的?
不过想想也知道,王八蛋师兄对于男女距离严防死守,把她扒光扔进被窝里,这事儿肯定不是他做的!
慕将离重新进来,道:“先吃。”
本想先喂她吃了,自己再出去吃的,但既然她已经醒过来,他就把自己的餐食也带进来了。
金爽坐在他对面,看了一眼他面前的菜,再看看自己的烂糊糊的粥,蹙眉道:“师兄,你自己吃这么好,怎么我就吃这儿?”
慕将离头都抬,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她,淡淡说道:“你不是昏迷吗?我给你塞肉?再说,你在古墓里面饿了多久,不先养胃,你想怎么样?”
金爽:“……”
好像也对!
她认命地吃看着不怎么样的粥,吃了一口却发现:这是药膳!
“咦?”她吞了下去,问:“这是师兄你熬煮的吗?”
慕将离终于给了她一个眼神,充满了藐视的那种:“你什么时候见过我会下厨?”
金爽:“……”
也对!
他这样的圣洁高岭之花,怎么可能跟厨房油烟混为一谈?
慕将离又补了一句:“不过,我开的方子,盯着酒楼的厨子做出来的。”
“酒楼?”金爽不解地问:“我躺床上的这两三日,不是请了丫头照顾我吗?”
闻言,慕将离看向她,那眼神宛如看着一个智障!茄子小说网首发 www..
旋即,菲薄的唇吐出一句嘲讽:“你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是能请丫头的吗?”
金爽:“……”
感觉自己脑子不过用了!
还别说,听到前面一句“你是什么身份”,她差点炸了!
想问:我有这么低贱吗?
但后面“我是什么身份”,她才意识到:他的意思是他们俩在北齐的身份,都是敌国人!
她撇了撇嘴,然后想到了另一个问题:“所以,我的衣裳是你脱的!”
话音落,慕将离食物卡了喉咙,一顿猛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