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步行将近八个小时,一行人来到了直升机指定的接送点,在定日县放下秦教授和梁卫城等人,临走前,马三元将一枚老虎的指甲交给了秦教授,言明几日后会有人来救治他两位得了疯症的兄弟,这虎爪就是关键,千万保存好,交给前来救治救治的人。
而这虎爪之内,封存了那一缕马三元截留下来的鬼眼佛气息,只有这缕气息,才是救治二人的良方。
马三元三人未做停留直达萨市,此时已经将近晚上七点,飞往洛城的班机即将起飞。
临上飞机前,丁侯接到了一个消息,白山王家,白老太爷逝世,王庚年继承王家遗产,各方人物参加了王老太爷的葬礼。
算算时间,王老太爷的离世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了,大家都很清楚,王老太爷只有这么些时间了,只不过未能参加王老太爷的葬礼,丁侯还是感觉颇为遗憾。
毕竟十年前,王老太爷不管是知道他的来历还是看在他几位师傅的面子上,怎么说也是救了他一命。作为报答,这些年他对王家也算是照顾,跟王庚年的关系也是较为亲密,经常走动,一来二去,王老太爷也算是他半个长辈,这一逝世他也颇有些惆怅。
趁着候机这一会儿,丁侯抽空给王庚年打了个电话,慰问了一番。buhe.org 非凡小说网
王庚年也看得开,没有太过伤心,若是没有草还丹,他父亲几十年前可能就已经过世了,那时候甚至都还没有他,如今父亲活到八十有余,儿孙都长大了,用不着他的牵挂了,就这么安然离去,也算是喜丧了。
丁侯和二人提及此事,二人也略有唏嘘,王老爷子是个人物,他这一生也算得上传奇了。
一上飞机三人就闭目养神了,今天在雪原上走了将近八个小时,又做了三个小时到萨市,三人的精神虽说都还不错,但是难免稍稍有些疲累。
睡梦中,阮寅潇时不时拂过衣服内脖颈下方的的新饰品,仿佛还有些不习惯,那是马三元采用操行虫六条线足为丝线,维力洗练过得的豹牙为坠,做的一个项链,里面封印了一滴他的鲜血,关键的时候保命用。
丁侯也有一个,只不过用的是虎牙。
萨市直达洛城的航班没有,三人只能做三个多小时的飞机到先到长安,然后转高铁到洛城,抵达洛城的时候已经是凌晨。
丁侯本是想要包机直达洛城,虽然手续繁琐,但他的手下自然能为他搞定。或许是经历了一次“财务危机”,马三元对这种铺张浪费的行为并不倡导,而且也快不了多少,就没让丁侯这么做。
最主要是包机的目标太明显,马三元这次要见的人对他并不感冒,指不定这人就会提前得知他来的消息,找个借口偷偷溜走,躲着他不见。
根据现在广义的历史记载,洛城有五千多年的文明史,四千多年的城市史,一千五百年多年的建都史,华夏文明的发祥地之一,丝绸之路的东方起点,先后有十多个王朝在洛城建都。
马三元的所知当然不止于此,洛城的文明史可不只是区区的五千年,往上五十六万年有关洛城的记载,在家族典籍上亦是有详细的记载。
更重要的是洛城城有一个和他的家族同样古老的家族存世,两家世代交好,小时候他们三兄弟还随着父亲经常来此走动,这便是养灵一脉的家族——莫家。
在丁侯的手下安排好的酒店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三人便驱车来到洛城老街,此处便有莫家的产业存在,同时也是一处莫家的联络交易的地点,马三元若是没有记错,这一处不出意外应该还是那个家伙在负责。
古色古香的老街上行人来来往往,街边放着小小的桌椅,有人喝着杏仁茶,有人吃着梅花糕,穿着古装的的店员穿梭其中,老街就像是两个不同时代融合在一起,却又自然和谐。
没有多做停留,极力的压制住了阮寅潇想要逛街的冲动。三人来到一处名叫缘来阁的中药铺,店面不小,大门敞开着,来往行人不少,却仿若见不到这件店铺一般,没有一人进去。
马三元拉着两人进了店铺,刚一踏入门槛,门外的熙熙攘攘就好像不见了,店内显得格外的清静,仿若进了另一个世界。店里只有一张柜台,装饰古朴,柜台里是一个正在打瞌睡须发皆白颇为富态的老者,他身后是密密麻麻的药柜。
耳边突然地息声,让丁侯两人也觉得极为惊奇,阮寅潇扭头看向门外的人流,好奇不已,甚至想出去重走一次,一探究竟,被马三元拉住了。
或许店内极少有客人光临,三人一进门,柜台上的老者一下子就清醒了,面上笑的灿烂,起身拱手给三人见了一礼,“老朽见过三位,想来老朽年纪大了有些糊涂,三位看着有些面生,可是第一次到缘来阁?”
能在莫家的药铺看这场子,这老者怎么可能会是普通人,三人不敢托大,一一还礼,马三元笑着道:“老人家没记错,我们的确是第一次来。”
“客人来到缘来阁,想必对本阁有所了解,客人要些什么药材,小店不敢说什么都有,但是世上可入药的材料千千万,小店九成九都能给您配齐了。”老者看着和蔼谦逊,口气却是不小。
“呵呵,我们这趟来即为了求药,也为了找人。”马三元淡淡的笑道。
“哦?客人想要求药,缘来阁必定鼎力相助,要说寻人,我们这可没这项业务,可能要让客人失望了。”老者微微弓着身子又行了一礼说道,送客的行径不言而喻。
缘来是这规矩,马三元也早就清楚,若是以前或许还问问一句找谁,现在是干脆找人免谈了,这也是那家伙近些年新定的规矩,说白了也就图个清静,到缘来阁找人还能找谁?九成找的就是找他这个主事的。
要是真要有事找他,其实也不困难,他立了个小把戏,这圈子里不少有些身份的人都知道,往外挡的也就是那些消息不灵光的灵藏界的三流人物,见与不见无关紧要的人物,看来要见一见这货,还不得不满足一下这家伙的恶趣味了。
马三元扯了扯嘴角,缓解了一下即将来到的尴尬,轻吟道:“楚腰肠断掌中轻,囊金柜帛当充庭,三千宠爱在一身,五月渔郎相忆否。”这几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诗句一出,四个手势映着诗句做了出来。
“主人何而言少钱,死去元知万事空。”老者面色郑重不少,虽不知马三元是谁,点必定是圈内人物,也念了两句,做了两个手势。
“夜深忽梦少年事,身向榆关那畔行,可怜光彩生门户,宛转蛾眉马前死。”配着手势马三元又道。
老者面容严肃的点了点头,手掌在桌面上一拍,“咔嚓”,柜台左侧,与大门正相对的位置出现了一道门户,老者伸手一指,道:“客人请自便,主家就在正厢。”
马三元拱手行了一礼,“多谢老人家。”
老者连忙还礼道,“不敢相受。”
门户后面是一个院子,石子铺路,凉亭假山,绿树红花,前方正中是一座阁楼,两边各有两座低矮的的房子,连成一片。
出了门户,转身一看只有一道围墙,门户嵌在墙中已不可见,这一方庭院又像是另一方独立的小世界。
“三哥,你们刚才说的就是传说中的黑话吗?说的什么?”小丫头两眼锃亮,这种稀奇古怪的事她最喜欢了。
马三元哭笑不得,心中已经把那家伙臭骂了一顿,“什么黑话,只是一些普通的诗句罢了。”
“我知道是诗句啊,我还知道出处呢,楚腰肠断掌中轻出自杜牧的《遣怀》,囊金柜帛当充庭出自姚勉的《赠王生》,三千宠爱在一身出自白居易的《长恨歌》,五月渔郎相忆否出自周邦彦的《苏幕遮》。可是这些连在一起乱七八糟的,看不出来是什么意思呢。”小丫头先是得意后又沮丧。
然后又挠了挠脑袋道,“那些黑话不都是这样吗,看起来没头没脑的,其实有其他隐藏的意思。侯哥,你说对吧。”
可能在小丫头想来在丁侯的领域,这些所谓的黑话还比较常见。
“呵呵,潇潇,三哥说的还真不是黑话,是大白话”丁侯笑着道,要是什么黑话,暗语,谁能懂得比贼王多?三哥说的这些,刚才要不是有那个老头在,他都想笑。
“啊?!那侯哥你是不是知道三哥说的什么意思了,快给我说说。”小丫头好奇死了,扯住丁侯的手臂,三哥和侯哥都说不是黑话,侯哥还说是大白话,可她就是没明白是什么意思嘛。
丁侯看了马三元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于是道,“三哥念诗的时候做的手势你记得吧?”
阮寅潇皱了皱眉想了想,“手势?哦哦,记得记得。这才是暗语?”
“那倒不是,前四句诗,三哥做四个手势,五指张开,收拢两指,两指再张开,食指中指拇指捏在一起。代表的就是简单的五三五七,现在知道三哥他们说的什么了吧?”
阮寅潇仔细回忆了一下手势和诗句,伸手比了比,“五三五七,掌柜在否?三六,何事?七四五七,事关生死,就这???”
“就这!”丁侯笑着到。
拍了下脑门,“做这种暗语的人是有多无聊?”一想明白原委,阮寅潇一下子就没了兴趣。
“这个人的确无聊,你马上就见到了。”
走到阁楼前,马三元停下来脚步,以此间主人的性子,估计阁楼里装了乱七八糟的机关,直接推门进去,指不定还得闹出什么幺蛾子,遂高喊一声:“莫小胖,你三哥来看你了,还不快来给我开门!”
这声一出,只听门内“乒铃乓啷”夹杂着“#¥%#%##……”听不明白的脏话,听的马三元脸色有些发黑,过了好一会儿房门才缓缓打开。
一道年轻的身影显现出来,身材高挑,琼林玉树,五官周正,剑眉炯目,明明是男人的眼睛,却平白带了一些女人才有的“媚”,鼻梁高挺,面似刀削,光看这张脸就能品出一身正气,嘴角带着一道似正似邪的弧度,这面孔正是无数少女所喜欢的,也是许多男生所讨厌的。
马三元见到这张脸总会恶意的想到,小时候白白胖胖的多好多讨喜,长大了非得长成这般欠揍的模样吗,真是忍不住在他脸上来上两拳。
来者拱着双手,略微躬身,行了一礼:“见过赢赵家三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