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王爷上套

梅姗对李琮始终抱着逆来顺受的态度。

她从小被爹娘卖给戏班子,挨打是常事,冬天里小孩子懒,起得晚些,师父把她绑在柱子上用鞭子抽。

还告诉她唱戏是辛苦活,偷懒永远成不了角儿。

她条件好,更要刻苦。

以后会红遍皇城。

她学成了,刚登台,乍红便被李琮买走了。

这几乎就是名伶最好的结果,可她十分迷茫,对生活对命运感到迷茫。

对于有孕这件事,她毫无准备,也丝毫不懂孩子对于女人的意义。

她就是厌烦,身体上的不适打断了她从小的生活习惯。

她喜欢早起,喜欢练功,这是她唯一学会的东西。

对于李琮,她不冷不热。

他待自己不错,不过她红了后,师父和师兄弟都待她不错。

李琮的“好”带着别的目的,对她是可有可无的。

钱她已经自己能赚,赚的还不少,红起来后师父说过她已经是班里的台柱子。

她耍花枪是皇城有史以来的刀马旦中耍得最花哨、难度最大、最好看的。

唱戏的伶人虽不入流,可是红了的感觉令人满足。

这种满足比拿到大把银子还让她畅快。

可是,因为李琮,这种快感被强行中止。

师父劝了她一夜,又道李琮是惹不起的人物,再分析她未来的前途。

一再叮嘱她入了王府好好伺候李琮,混个侧妃一步登天,到时记得照顾一下师父和师兄弟们。

她来不及接受身份转换,就入了王府。

在这里她受到的是冷遇和不明显的轻视。

主母是千金小姐,书香门第,对她客气而疏远。

她明显感觉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这种感觉让她分外孤独。

只在晨起练功,吊嗓子时心情能放松一下。

只是这样,也有人一直向王爷告她的状。

她真的不懂她做错了什么。

她就是个唱戏的,难道入了王府就得遮掩这一事实?

再遮掩也不能抹掉她入府前的生活。

她就是下九流的戏子。

她不理睬任何人,想着自己不去惹别人就可以。

经过女师教习礼仪她才知道,这样也不可以。王府有王府的规矩,虽是出身不高,也得按王府规矩来。

在宅院里唱唱喝喝就是失仪。

她独自在房里痛哭时李琮看到了,她扑到他怀里央求他让自己回戏班子,他才允了她可以在王府唱戏练功。

梅姗明白了些东西。

只肖讨好眼前的男人,就可以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东西。

他爱看戏,她便要他搭个戏台子,独唱给他。

戏得他开心时,要求他把院子扩一扩,这样小的院子,出来就觉得气闷。

他也允了。

慢慢的,梅姗对李琮的感觉变得比从前更复杂。

之前只是无感,现在起了心思,好好观察他,把握他的喜好,她的日子能好过些。

她不喜欢其他几个姨娘,主母虽冷淡,却不约束她,也没对她的事多说过一个字。

她感觉不到肚子里的孩子,孩子还太小,就能将她闹得不得入睡。

过了些日子,她终于能接受自己有了孩子的事实。

突然发现李琮不怎么来妃荷院了。

一向不在意的她,开始心慌。

听院子里伺候的婆子说起来,这院子曾住过一位冰美人儿。

再问,婆子却说被送到皇庄养身子,不会回来了。

她猜测,大约是失宠了。

原来,失宠是这样的,有权的上位者可以将不喜欢的人移到自己眼睛看不到的地方。

她很好奇那人过着什么样的冷清日子。

婆人劝她千万不要打听那个女人的事。

那是府里的禁忌。

梅姗收了好奇,开始打算静心养胎。

李琮好久不来,她从感情上无所谓,但理智告诉她自己若是失了他的欢心,下场不会比之前的五姨娘好。

跟着李琮时她是处子之身,对男女之事,她提不起精神。

除了羞耻和疼痛,她没有任何感觉。

还要做戏,假装喜欢。

有孕倒给了不侍奉的理由。这样她只需同李琮聊聊天,说些闲话即可。

独处时李琮是随和的,但万万不能说出他不想听的话,否则他甩手就走,数天,数十天不进院来。

这种冷遇连主母都经历过,梅姗确定她自己只是需要李琮,并不喜欢李琮。

所以,她还是乐意敷衍一下王爷的。

但今天的王爷看起来有些不一样。

他从镜中瞧着梅姗,眼中似乎有情意在流动。

梅姗没从他眼中瞧见过这样的眼神。好像他有多么怜惜自己,多么爱重自己似的。

梅姗虽说红了没多久就被李琮买下来了,但她也有过一段不红的日子,只在台上跑龙套,看其他角儿的热闹。

大家族的男人们的生活,她见过。

那些人的敬重、爱意,都留给正头娘子了。

不管真情也罢,假意也好,正头娘子都是与他们身份相当,受过良好教养的女子。

是在世家中娇养长大的吧。与她这种大冬天穿着单身练功,被绑起来抽鞭子的女子完全不同。

成角儿之前,她身上的没有一块没受过伤的部位。

她看起来是美娇娘,却实在与“娇”毫无关系。

她的骨头是硬的、冷的。

李琮不眨眼地从镜中打量她。

他也奇怪,自己从前只觉得她很美,很特别,此刻却有种别样的情愫在生长。

悦然而轻飘飘的欢喜在心头蔓延。

他轻轻为梅姗揉着肩膀,他记得她提过一嘴,说有孕后肩膀酸疼,从前受的老伤又犯了。

他的大手热乎乎的,沿着她后背向下放在她腰部,“腰是不是也很酸?有孕是很辛苦,夫君都知道。”

他连声音都与平时不同,那样温柔体贴。

梅姗被这话暖到心尖,眼圈有点发酸。

她不记得爹娘,师父也严厉有加,温暖不足。

此时此刻,她初次体会到有“家”的暖意。

李琮弯下腰轻轻吻了吻梅姗的后颈。

酥痒的感觉惊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却并不反感。

李琮却觉得今日自己的身体很奇怪。

先是一腔柔情,在吻过梅姗雪白颈子之后。

小腹像一小簇火苗突然被浇了一瓢油,“腾”地燃起一股子邪火。

他先是突然直起了身子,任由那欲火冲撞自己的身体。

待他反应过来再看梅姗时,梅姗从镜中惊讶地发现李琮的眼珠子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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