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夜黑杀人

老头瞪大眼,嘴中犹自呜咽,表情精彩。

天边晚霞绚烂多彩,百鸟归巢,他并没多看人世最后的美景一眼。

晚霞散尽,凤药叫侍卫解开了老头,他扔掉口中尿布,不敢再多说凤药一言,偃旗息鼓回了房。

此时过了饭点,加上前头被王婆下药,拉了个干净,腹中饥饿难耐,老头躺在床上等待夜深。

等所有人都睡着,他偷偷溜进厨房。

灶上放着一碗剩饭,他端起来就向口中塞。

杏子一直留在这里,暗中瞧着他。

等老头吃光饭,她笑嘻嘻走出来,一声“大爷”吓得老头一个激灵。

见是那个水灵灵的女大夫,堆下笑来,“黄大夫别声张,咱也是饿得不行了。”

黄杏子说,“他们对一个老年人也太过了些。怎么说您也六十了,这里本就是专门照顾老人和孩子的呀。”

“是是是,可不是嘛。”

“大爷,我这儿有口黄酒,天这么冷,你要不要喝一口暖一暖?”

老头儿不疑有他,接过便饮下了。

“快去休息吧大爷。”

看着老头走开的背影,杏子表情复杂。

灶台上的饭不是她放的。

那碗饭也太显眼了,杏子看到王婆子进了厨房又出来。

那饭定是加过料的,王婆子心中阴毒,下面捅刀子,脸上犹带笑。

是个不折不扣的笑面虎。

那老头一个直白的老无赖,只会欺负老实人,对上这种人,他跟本赢不了。

杏子很是精明,整件事出乎她与凤药的意料。

本是来试自己配出的假死药灵不灵。

没想到老头子自己作死,惹怒了王婆。

杏子料到那饭中给了药,她给的酒中反而下了一点点解药,让老头子别假死得太过了。

她推测得有道理。

搞那碗饭之前,婆子专门假悻悻来问过杏子,怎么不回家去都辛苦一天了。

杏子笑笑,不多说话也不离开。

婆子见有大夫,定然不敢下剧毒。

假死药上次在杏子眼皮子下头过了关,她这次必定仍是这招。

且王婆子报复心强,就算能一下毒死老头,她也不会这么做。

上次药给少了,变成火烧活人,她不可能不知道。

她就是要老头死得痛苦。

杏子一撇嘴,回了休息室,凤药没离开,两人熄了火烛在暗中等着。

外头闹腾起来,侍卫先过去,喝道,“都安静,怎么了?”

凤药与杏子跟着出了门,见钱三过去点头哈腰告诉侍卫,那个老头子没气了。

两人对视一眼,扒开人群走进去,凤药问,“谁发现的?”

一个三十几岁的看护走上前对凤药行个礼说,“咱们这儿的看护每夜两班巡视病人,这班是奴婢巡查,这老大爷一条腿耷拉在床外,我叫他把腿收上去,推他不应才发现人已凉了。”

凤药进到屋内,房中一股骚臭,看那老头子所躺位置,并无失禁。

“你都查过一遍了吗?”

“还没,只查到这里,发现他死了就赶紧喊人了。”

外头闹哄哄的,虽然声音不大,但多数人都起来看热闹。

屋内仍有人在睡着,妇人听吩咐一个个喊醒病人。

有两人推不起来,一查也没了呼吸。

钱三问也不问,便叫来平日送尸的男子,口中直说?气,两人把尸体都搬出屋去。

凤药与杏子已经起身,“尸体怎么处置你们自己商量。我们先走一步,这里住着不吉利的很。”杏子抱怨着。

两人和侍卫队长交待一句,自行离开。

侍卫见管事与大夫没说啥,心中有些忐忑。

他明明见那老头本来活蹦乱跳的,绑在树上一会儿晚上便没气了,很怕追查起来,怪自己绑的太紧以至人不行了。

且见凤药也急着脱身,以为她同自己想的一样,绑人的命令是她下的嘛。

他也就不多管,叫看护自己处理尸体,自己回了房。

尸体当然最快烧掉最干净。

大家各自心怀鬼胎,马车拉着尸体在黑夜中出发了。

凤药和杏子带了两名侍卫早骑马等在左化庄的路上。

等了许久,才见一点鬼火似的红光,赶车的人口中不停嘟囔,很是不满这样的天儿,还叫他送尸。

几人等他走远,才慢慢跟上。

到了地方,叫出驼背烧尸人,两人合力将车子推入烧人坑边。

那老头服过杏子解药,大约身子骨的确硬朗,竟在扛起他扔入坑中时苏醒过来。

这次走得急,没给裹起尸布,他挣扎叫喊着从坑中向外爬。

“老子没死!老子比你活得都长。”

驼背人从墙边拿起把长柄铁铲,高高举起对着老头就拍了一下。

凤药几人没想到这驼子如此凶狠,先是愣了下,侍卫直接抽出腰刀喊道,“住手!”

凤药更是拿出随身火折子,点起火把来。

当场拿了左化庄烧活人的现行。

赶车人愣了愣,马上反应过来,不等侍卫过来便捶打驼子,“你他妈干嘛,人没死,你拉他出来呀。”

老头挨一铲子,只是发懵,没有倒下,还在奋力向上爬。

“全部拿下。”

她让侍卫把赶车人单独找地方关押起来,把送尸车赶到回去的路上,扔在道边。

“这驼子怎么处理?”

凤药看看侍卫,“你看他是第一次这么做吗?”

“标下明白。”

侍卫没等凤药再说话,一把将驼子推到坑中,拔剑便刺穿了他的胸膛。

“这人平日没少收钱。”凤药提醒一句,侍卫抱拳,“多谢姑姑提点。”

他二人从驼子小屋床下搜出银子三百两之巨。

一人将驼子泼上油,直接火化了。

“阿弥陀佛,恶有恶报。”杏子在熊熊火光中念叨。

“你们好好审一审,看看他们为何要这么害人?别惊动旁人。只当他在回去的路上被劫道的杀了。”

二人得了银子十分配合,“听从姑姑吩咐。”

回去的路上,杏子很高兴,凤药忧心忡忡。

“姑姑怎么了?”

“胭脂可怎么办?”凤药喃喃自语。

“若是审出什么来,告诉她,还能怎么办?退亲喽。”

凤药苦笑,“情之一字,如此简单就好了。”

…………

陈紫桓并没有全在说谎,几天过去,一日早晨,他喊来胭脂。

进门,胭脂就惊住,桌上摆着白花花的雪花纹银,一盘盘,晃人眼。

“这是?”

“这是我下的聘礼。我们那儿没什么比这个更实在的。花里胡哨的东西顶什么用。”

“一箱箱都是给人看的。还是银子实在。”

他拿起一锭举到眼前,“这世上我想不出有什么东西是这玩意儿买不来的。”

从袖筒中抽出一张千两银票,“去平了公中的账,别叫云之拿这种事来烦你。”

胭脂接过来,他又拿了百两银票,“把这也给她,就说我陈紫桓借钱向来不叫人吃亏,这是利银要她收下。”

“这没必要吧?”

“她羞辱你便是羞辱我,我早说过你我是一体的,她待你再好,好得过你未来夫君吗?”

紫桓见胭脂不接,有些生气,“你心中还是向着她。”

胭脂无奈接过来,“那我这就去。”

这些日子寻云之得到凤药家,胭脂过去,见凤药、云之和杏子三人围桌而坐,虽并没在说说笑笑,心中还是升起一种被人排挤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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