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都别吵了!大妹、三妹,你们两个也少说两句吧,今天可是有客人来呢!]
[张小友啊,今日乃是老夫70岁的大寿之喜,能得你来此拜访,实在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啊!]
李重义满脸笑容地对张大海说道。
他身着一件喜庆的红色唐装,精神矍铄,丝毫看不出已经年逾古稀。
见到老爷子都亲自发话了,刚才还争吵不休的众人自然不敢再继续聒噪下去。
一时间,场面陷入了一片短暂的寂静之中。
张大海原本气得想要转身就走,给李家这群势利眼甩个大大的脸色瞧瞧。
然而,他那位干姐姐李秋梅却紧紧拉住他的衣袖,执意要留下来。无奈之下,张大海只好陪着她一同留在了这里。
只见李秋梅小心翼翼地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精心准备的红包,然后恭恭敬敬地递到了李重义的面前,并轻声说道:
“爸,我知道比起大哥、二哥和三哥他们,我确实没什么太大的本事。但这也是我的一番心意,请您收下这个小小的红包。”
说完,她深深地鞠了一躬,接着又补充道:
“祝您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愿您身体永远健康,天天开心快乐!”
大嫂突然猛地向前一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红包抢到了手中。
她毫不犹豫地撕开封面,把里面的钱一股脑儿地掏了出来。
就在众人的注视下。
大嫂开始慢条斯理地点起了那些钞票。
只见她手指灵活地翻动着,口中念念有词,一张又一张的百元大钞从她指尖滑过。
最后,当所有的钞票都清点完毕时,她抬起头,嘴角挂着一丝轻蔑的笑容说道:
“哟呵,李秋梅啊,你瞧瞧你这准备的都是些什么呀?居然就只有区区588块钱!你也不看看你那三位哥哥们送的礼物,哪一个不是价值七八千往上的?再瞅瞅你这儿,满打满算也就600块,这是打算拿来打发要饭的吗?”
说完这些话后。
大嫂脸上的表情越发得意起来,仿佛自己已经成功地羞辱到了对方。
而此时的李秋梅则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一般,低垂着头,脸色瞬间变得通红,嘴唇微微颤抖着,但却始终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反驳话语。
站在一旁的三嫂见状。
自然也不肯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好机会。
她迅速走上前来,用一种尖酸刻薄的语气继续讽刺道:
“哎呀呀,我说秋梅啊,之前听你说自己过得有多幸福,现在看来可真是够寒碜的呀!给咱爸过个70大寿,你竟然就只拿出这么几百块钱来充数。哼,如果换作是我的话,早就没脸出现在这儿啦!”
接着。
三嫂话锋一转,阴阳怪气地又补了一句:
“还有啊,当初让你嫁给那个吴福荣你不听,非要跟着这个穷光蛋。你想想看,要是你真嫁给了吴福荣,这会儿哪里还用得着为这点钱发愁呢?怕是随随便便就能掏出几万块来吧!”
面对大嫂和三嫂的轮番攻击与嘲讽,李秋梅紧紧咬着牙关,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
但很快,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她们俩说道:
“我告诉你们,我是绝对不会离婚的!虽然现在我们的日子确实过得有些紧巴,但请你们相信,只要给我时间,等我以后赚到大钱了,一定会好好孝敬咱爸的!”
李重义从鼻孔里重重地哼出一声来,瞪了自己的女儿一眼。
“孝敬我?”
他冷笑一声,话语间毫不掩饰他心中的不满,
“等你发财的那一天,我恐怕半截身子都已经埋进土里去喽!就凭你那个一无是处的废先老公,不过就是个在工地上卖苦力搬砖的穷酸汉,能有什么出息?他又能靠什么发财?哼!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生下你这么个不争气的女儿!”
说到这里,李重义越发生气起来,胸膛剧烈起伏着,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怒火给撑破似的。
“还好啊,老天眷顾,让我还有老大、老二和老三这几个有本事的孩子。看看人家一个个多有成就!哪像你……”
三个儿子见状。
赶忙围到老头身边,又是轻拍后背,又是好言宽慰。
一个个都紧张得不行,唯恐老头被气得有个三长两短。
就在此时。
终于轮到张大海送上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了。
只见他随手地提起那坛药酒,满脸笑容地对老爷子说道:
“老爷子啊,您看,这可是我亲手酿造的美酒哟!虽然只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但它的功效可不简单呐!只要您喝下这药酒,保证能够强身健体,什么头疼脑热、腰酸背痛之类的小病小痛统统都会消失不见,就连那些疑难杂症也能药到病除呢!”
说到这里,张大海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
“当然啦,关于这药酒的价值嘛,那就只能说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喽!”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
突然间,大嫂忍不住哧笑出声:
“哼,还敢说能消除百病?简直就是大言不惭!你们瞧瞧,这药酒黑黢黢的,跟墨汁似的,谁知道里面用的都是些啥玩意儿?说不定呀,就是些路边的野草根,再加上点黄狗撒的尿给泡出来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扭头看向老爷子,继续劝道:
“爸,您可千万别轻信他的鬼话,万一喝了他这不知所谓的酒中了毒,那可就麻烦大了!”
听到大嫂这番尖酸刻薄的话语,张大海顿时气得乐了起来:
“嘿,我说大嫂,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呢?我这酒可是无比珍贵的,多少人求着我卖他们一瓶我都不肯呢!你既然这么瞧不上眼,不喝就算了呗,干脆直接倒掉好了!”
大嫂一听这话,二话不说,一把夺过张大海手中的酒坛子,怒气冲冲地朝着院子角落里走去。
在那个略显偏僻的角落,一条毛色金黄的大狗正安静地卧在地上。
它的脖颈处被一根粗壮的绳索紧紧拴住,动弹不得。
而在这条黄狗的身旁,摆放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盘子,仿佛已经历经了岁月的沧桑。
就在这时,大嫂毫无征兆地走上前去,二话不说便将瓶子倒立了起来,一副倒入狗盘子的势头。
只见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不屑地说道:
“哼,你当我不敢吗?不就是一瓶破药酒而已,能有多珍贵?”
站在一旁的张翠丽看到大嫂如此举动,着实被吓得不轻。
她脸色一变,急忙上前劝阻道:
“千万不要啊!大嫂,这酒可是非常宝贵的。这是我弟弟不辞辛劳深入到深山老林之中,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好不容易才寻找到的珍稀药材酿成的,总共就只有区区五罐呐!”
然而,张翠丽越是这般言辞凿凿地解释着,其神色间所流露出的紧张之意,便愈发明显起来。
这种过度的反应仿佛火上浇油一般,瞬间点燃了大嫂心中那早已熊熊燃烧的怒火。
只见大嫂满脸涨得通红,扯着嗓子吼道:
“够了!别再胡言乱语了!什么狗屁药材啊?就凭你们家这一贫如洗、捉襟见肘的穷酸样子,能拿出什么上等的好酒药来?哼,我看不过就是些糊弄人的玩意儿罢了!今天,我非要把这破玩意给倒掉不可!”
话音未落。
大嫂伸手一把揭开了酒坛的盖子。
紧接着,只听得“哗啦啦”一阵声响,那满满一坛子的药酒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下,尽数洒进了一旁的狗盘子里。
原本乌漆抹黑的液体迅速在盘中蔓延开来,与残羹剩饭混作一团。
此时的李家众人,则站在一旁冷眼旁观,脸上纷纷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他们看着眼前这混乱不堪的场景,心中别提有多解气了。尤其是那些平日里对李秋梅心怀不满的人,更是趁机落井下石,冷嘲热讽之声不绝于耳。
而张翠丽呢,眼睁睁地看着弟弟辛辛苦苦酿制的药酒就这样被大嫂无情地倒掉,心中的愤怒简直犹如火山喷发一般难以遏制。
她瞪大双眼,胸脯剧烈起伏着,双手紧紧握成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