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总是过的那么快,知了已经不唱歌了,村里的小孩渐渐的多了起来。
一大早,姐巴照常的叫菇凉起床,在窗户那里叫了几声;
菇凉立刻起床,在家里,菇凉从来没调过闹钟,因为有姐巴这个比闹钟还灵活的人叫菇凉起床;
菇凉觉得是幸运的,幸运的是在村里,起码还可以有姐巴这个那么单纯的好朋友;
那是在学校都不能比拟的友谊,菇凉从来都不是一个随便相信别人的人,可菇凉不知道的是;
后来啊,再也没有人从窗户那里每天早早的就叫菇凉起床;
菇凉不知道那段时间便是此生最后被人这样的叫起床了。
菇凉跟姐巴照常的去小溪那边洗衣服,洗完衣服之后菇凉照常的去吃早餐;
早餐也是照常的白粥配咸菜,吃完早餐姐巴也很准时的在厨房的窗户那边等着菇凉;
有一天菇凉问姐巴:“我感觉你每次都插准时间似的,每次都能很准时的做事情。”
姐巴呵呵的笑着说:“没有啊,我只是猜测你应该准备吃完早餐了,我就过来。”
菇凉又问:“那我很多次去找文静的时候,回来不一会儿你也就来找我了呀,这个也能猜的到吗?”
姐巴说:“没有啊,那很多次都是我来了很多次找你,我都是间隔不久就来找你了呀。”
后来啊,再也没有人为了找菇凉,三番几次的那么频繁的走过来;
后来啊,菇凉再也没有感受到那么纯朴的友谊了;
即使是同一个姐巴,同一个菇凉,也再也感受不到了。
菇凉去找了几天竹篾,叫菇凉的爸爸修好之后,就跟姐巴推着拖车去上山了;
大伯母过来问:“你们两个怎么那么早就去找木材了?”
姐巴说:“是啊,不然等下太阳就很大了,到时候就热死了。”
菇凉的大伯母说:“现在露水还有很多呢,你们去到山上衣服都会湿的。”
姐巴说:“没事,这点露水算什么?”
这时菇凉的爸爸走过来说:“菇凉,要不你晚点在去呗,现在早上露水气太重,容易感冒?”
菇凉说:“爸爸,没事的,你好好在家就好了,这些事情不用你操心。”
这时菇凉的大伯母跟菇凉的爸爸都劝不动;
大伯母说:“听说那个水库那边,有人刚砍了一片森林,你们去捡一些木材回来,应该会很快的。”
菇凉转身问姐巴:“水库那边很远哦,你去不去呀?”
姐巴说:“要走快一个小时吧。”
菇凉说:“可是那边木材多。”
姐巴说:“那去呗,我挺你的。”
说完两人就推着斗车走了,斗车是四年前菇凉家里建房子的时候买的,算是有些老旧了,菇凉经常用它来干农活,比如上山砍柴,下田浇粪,总之,能用来装东西的,都会用到它。
大伯母看着菇凉跟姐巴走的方向笑着跟菇凉的爸爸说:“小叔子,我们家菇凉真的好争气呀。”
菇凉的爸爸笑了笑,没有说话;
爸爸脸上的笑容是苦涩的,是啊,天底下那个父亲会让自己的小女儿受苦呢?
小时候可是捧在手心里的小宝贝呀,可惜没办法。
小时候,菇凉的爸爸可是经常抱着菇凉睡觉,菇凉的两个哥哥都没那样子跟菇凉的爸爸睡过,
自己从未打过一次,因为那时无论对错都是自己的小宝贝,可是现在看着菇凉那么的懂事,那么的乖巧;
自己却一点都不知道是不是开心,只知道自己心里都难受。
太阳还没出来,菇凉他们翻过两座大山了;
菇凉拿起早上用很久之前的矿泉水瓶从水井那边打的水喝了一口,顺便问姐巴喝不喝,姐巴也拿了起来喝了。
菇凉看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大山,说:“还有三座山,我们就到了。”
姐巴不顾形象的坐在凳子上说:“好远哦。”
菇凉也坐下去说:“是啊,好远啊。”
休息了两三分钟,两人又开始继续走着;
鸟儿在树上欢快的叫着,菇凉看着鸟儿那么欢快的唱歌;
自己也哼了起来,姐巴不会哼;
因为她没学过几首歌,所以只能听着菇凉哼歌。
到了水库旁边,他们已经看到很多人在收拾木材;
菇凉跟姐巴看了一眼,说:“我以为我们来的算早的了,没想到他们比我们还早,这个要太勤快了吧。”
后来菇凉他们就赶紧把斗车用草遮住收好,上去捡木材,一个小时候之后捡了很多木材;
正当他们准备把木材放进斗车上的时候,有车骑着摩托车大声的喊:“谁叫你们捡的,这个是我们家的,我们还是要的,你们赶紧放下来快点走。”
后来一群人就把各自的木材放下来走了;
走的时候还愤愤不平的说:“一大早的就来工作现在全部白干活了,还浪费我那么多的时间。”
菇凉也放下手中的木材跟姐巴说:“我们先走,晚点在看看他还在不在。”
后来他们在另一座山上盯着;
可是主人也只是在山上守着,就是不走;
菇凉看着应该是拿不了刚刚的木材了;
于是便说:“应该拿不到了,我们走吧,去另一座山去找吧。”
姐巴问道:“那我们去哪里找木材呀?”
菇凉说:“随便走走吧,看到哪里多木材就在哪里捡吧。”
姐巴不开心的说:“运气真差,那走吧。”
随后两人就走了,推着斗车走了半小时;
看见树上很多枯枝,于是便停留在了哪里;
两人去爬树上把枯枝给弄下来,
菇凉爬上去的时候,一不小心手上就已经被刮出一道血痕;
于是菇凉就扯了一下旁边的草,用嘴巴嚼碎之后就敷在伤口上面;
血痕贯穿着菇凉的整个小手臂,姐巴见到菇凉停下来;
于是走过来想问下怎么回事,看见菇凉手上的血就说:“你被那个木材刮到了?”
菇凉坐在地上,看着刚刚敷上去的草药已经掉下来一大半;
手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但依旧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
姐巴也顺势坐了下来说:“我手上也有很多伤口,害,我刚刚好像被那个小木头刺穿到手掌里头了,菇凉你家里有没有大头针?”
菇凉说:“我看看你的手。”
姐巴把手伸给菇凉,菇凉把手抓过来,十几岁女孩子的手;
但是摸起来确实那么的有摩擦感;
菇凉笑着说:“你的手太黑了,我看不到,回去用水洗赶紧我在帮你挑出来吧。”
姐巴嗯了一声,菇凉把右手掌摊开说:“你看,我中指与无名指旁边,看到瘢痕了吗?”
姐巴用手戳了戳,于是说道:“看到了,挺长的呀,怎么弄得?”
菇凉说:“在洗衣服的那个小溪旁边呀,我家的竹林爬满了藤,当时我帮我爸爸扯下来,可是我没注意到哪里有根刺,于是我用力一扯,全部被划开了,我爸爸当时都没注意到,我也没跟我爸爸说。”
姐巴说:“怎么不跟你爸爸说?”
菇凉说:“跟他说干嘛,让他担心呀,而且说了也没有用呀,我爸太瘦小了。”
姐巴说:“我手上很多伤口,我爸爸也不知道。”
菇凉说:“你哪里的木材有多少?如果可以的话就先回去呗。”
姐巴说:“我才有两捆,你有多少?”
菇凉说:“你帮我输一下。”
姐巴说:“你五捆了,你好厉害哦。怎么比我多那么多?”
菇凉说:“我爬树,你又不爬?”
姐巴说:“我不会爬树,也不会骑车,我没你厉害,胆子也没你大。”说完呵呵的笑着;
姐巴看着菇凉的眼神相似看一个偶像一样。
菇凉说:“我那是没办法呀。”说完也呵呵的笑着。
于是两人便把木材装进斗车哪里,装好之后,高度已经比两人都高了。
菇凉说:“你走后面帮我推一下。”
于是两人就分工合作,
可是山上的路都是坑坑洼洼的,很多流水冲蚀的痕迹,可是菇凉推车又看不到路,
于是便只能姐巴在前面指挥路,菇凉小心的沿着稍微平摊的路线走着。
走了快两个小时了,路上有行人路过;
都会问:“你们从哪里找的木材呀,那么多,好厉害呀。”
菇凉说:“在水库附近的山上找的。”
路人哦的一声,便走了。
因为每个人都要忙碌着,在工作的路上很少闲聊。
中午的太阳是最热的,水也被两人喝光了;
姐巴咽下口水说:“好口渴啊,可是还有好长的路要走。”
菇凉说:“可是着附近也没有村庄呀,等到了我另一个堂哥家里,我们去打水喝一下就好,忍一下。”
姐巴嗯了一声,于是两人便又继续的走着;
此时两人的衣服全部都被汗水打湿了,身上散发着汗臭味;
可是两人都没办法顾及;
菇凉用领口的衣服给自己擦汗,菇凉衣服的前后都湿透了,擦了几次前面的衣服都扭出水啦。
菇凉扭衣服的时候说:“姐巴,你看我的汗水。”
姐巴哇的一声说:“你好多汗水呀。”
菇凉笑着说:“多吧,我是很容易出汗的,没有办法,等下回去洗个冷水澡就好。”
两人就一起继续前行,到了菇凉堂哥家里,两人把车停好;
水井是很古老的,年龄比菇凉还老;
在山的田里面,需要下坡才找得到,两人去到水井口;
用桶打了第一桶水,两人洗了一下手;
太阳虽然晒到水井里面的水,但是水依旧很清凉;
菇凉继续打了第二桶水,于是两人开始喝了起来;
不一会儿两人肚子都敲出了水声,两人都满意的笑着。
菇凉看着水井连还有一两条鱼在游着;
说道:“这水里面有鱼呀,好久没有吃鱼肉了。”
姐巴说:“嗯,我前天晚上我爸爸才买了一条鱼回来,我们就吃了鱼。”
菇凉说:“你们好多肉吃呀,你们都经常买菜的吗?”
姐巴说:“嗯,我们没种菜,于是我爸爸基本天天都要去买菜。”
菇凉说:“啊,那浪费好多钱呀。”
姐巴笑着没有说话,两人又爬上山坡上;
斗车被太阳晒的很烫,两人喝完水之后,都很想休息一下;
可是菇凉只想着早点回去,因为肚子已经很饿了,水虽然已经填饱了肚子;
但是菇凉依旧觉得很饿,于是两人又继续前行了。
菇凉回到家里把木材卸下来,因为姐巴还有继续往前走;
看着那一堆的木材,姐巴说:“菇凉,你能不能帮我推到我家里,木材太多了,我没那么多的力气了。”
菇凉说:“没问题呀。”
这时菇凉的大伯母说:“你自己不会推车吗?我家菇凉已经很累了,还要帮你工作。”
姐巴不好意思的说:“我不会用这个斗车,我……”
菇凉把姐巴的木材放回斗车里面说:“没事,也没有多远了,我跟你一起推过去就好了。”
菇凉的大伯母说:“你真是傻呀。”
菇凉的大伯坐在躺椅上也跟着符合道。
菇凉笑着说:“也没有多远呀。”
两人继续前进,大约推了十几分钟;
终于到了姐巴家里,姐巴把木材放进家里,菇凉就回去了。
菇凉的爸爸等菇凉去山上找木材的不久就出去帮人家理发了;
因为菇凉还有一两年就高中毕业了,准备上大学;
这个时候要努力的攒钱,因此菇凉的爸爸都在很努力的去帮别人理头发;
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停下来,就是理头发赚钱的事情不能停下来。
菇凉进去厨房哪里,打了一碗白粥,饭桌上依旧之后咸菜;
菇凉快速的扒拉几下就吃饱了,吃完就准备冲凉;
水井里刚打上了的水,即使是在炎热的夏天,也是清凉的,冷水泼在身上;
菇凉打了一个寒颤,水太凉了,可是如果洗暖水的话,又要浪费木材来烧水。
菇凉快速的又泼了几下水,不一会儿从浴室里面出来;
但是还是穿着今天沾满汗水的衣服,因为没有太多的衣服给菇凉换洗。
虽然衣服上还有汗水的味道,但是身上没有那么黏糊。
菇凉关好门,村里来了一个老人说:“你是菇凉吧,还在读书吗?”
菇凉看着村里的那么老的老人,不知道找自己有什么事情,
于是警惕性的问道:“是啊,你有什么事情吗?”
老人说:“你还在上学吗?读几年级了?”
菇凉说:“开学高二了。”
老人说:“嗯,高二也可以了,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嘛,我给你介绍一个相亲对象。”
菇凉看着村里的老人,自己都不叫不出什么辈分的,
但是听说是谁谁的奶奶,便理智性的保持着一点点的客气说:“我还在上学呢?相什么亲?”
老人见菇凉这样子说,
有点严肃的说:“相亲对象家里有钱呀,他哥哥之前跟你是同班同学呀。”
菇凉更加生气的说:“你说什么呢?他都比我小呢。”
老人不死心的说:“家里有钱呀,你那么能干,人家肯定会很满意的。”
菇凉很生气的不理老人就走了,
这时老人仍不死心的说:“你是她的大伯母跟大伯吧,她没有妈妈了,你作为家里的长辈也可以做主了,帮我劝说一下她,那亲事是最好,对她来说都是高攀了。”
菇凉听着更加生气说:“我的婚只能我自己做主。”
老人说:“你懂不懂事,女孩子的婚事是家里的长辈做主的,你自己做主什么?”
菇凉知道那么老妇人说的那个男孩,学历只有初中,不上学了就一直去鬼混,上网吧,头发留着长长的,染着五颜六色的,
菇凉一想就更加的气氛。
这时菇凉的大伯母说:“我只是她的大伯母,我做不了主,能做主的也是她自己跟他爸爸,你们也别想着给我家菇凉介绍谁谁了,我家菇凉以后是要上大学的,你们别乱想了,要做媒人去找村里的其他女孩子,我家菇凉不用你们做主。”
老妇人听完就走了,走之前还嘀咕说:“真是不知好歹,那么好的男方家庭都不要。”
菇凉走去龙眼树下,很气愤,看都不敢那老妇人一眼,
这个小插曲菇凉也没多放在心上,因为这种事情菇凉经历过很多次,不过像老妇人那么不识趣的今天算是第一次见。
菇凉坐在龙眼树下,不一会儿,文静走了过来,菇凉跟她打招呼,此时已经是可以用方言交流了。
菇凉说:“你吃午餐了没?”
文静说:“早吃了,今早来找你,你爸爸说你上山找木材了,你好厉害呀,一大早就去工作。”
菇凉说:“你回来到现在都没哟去过山上找木材吧。”
文静说:“没有,都是我奶奶去的,我奶奶不让我跟去,说我没那么大的力气,叫我看家就好了。”
菇凉说:“好羡慕你呀,都不用怎么干农活的呀。”
文静说:“我还佩服你呢,我奶奶老是那你来跟我比较,我听着你都成为全村的偶像了呀。”
菇凉笑着说:“什么全村偶像,你说啥?”
文静说:“我们出去玩的时候,全部的都,包括小孩子都是大老远的叫菇凉菇凉的,我们那么多人,他们就只叫你名字,我跟姐巴都没听到一声是叫我们的,感觉你就像电视里的偶像一样,去到哪里都有人为你欢呼。”
菇凉说:“你说啥呢,这个话太夸张了哈。”
“菇凉。”这时姐巴走过来叫了一声。
文静说:“你看,你的迷粉来了一个。”
啊哈哈,随即两人笑出声,姐巴走过来一脸懵逼的问:“你们笑什么?”
文静说:“我明明也在这里,你怎么只叫菇凉不叫我名字呀。”
姐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所以然,菇凉说:“你别都姐巴了,我们姐巴很单纯的好不好,哪里有那么多的歪歪绕绕呀。”
姐巴问菇凉:“菇凉,你能不能帮我把手上的刺挑出来呀。”
菇凉这才想起来姐巴手上扎进木屑了,于是找了大头针出来,把针给姐巴,姐巴挑了很久,依旧没有出来,姐巴看着菇凉,像菇凉求助;
菇凉看着那血说道:“我自己流血我可以看吗,但是看别人流血,我害怕。”
姐巴又看看文静,文静说:“我没做过这种事情,而且我也不是很感帮你挑出来,你自己都挑出血了。”
菇凉看了看姐巴,最后还是拿起了针头,菇凉把姐巴的手放在自己的脚上,血沾上了裤子,
但是菇凉并没有在意,用心的去挑了很久,
汗水又再次打湿了菇凉的衣服,终于挑出来了,
此时姐巴的手已经流了很多血了。
菇凉于是去摘点落地生根的叶子捣碎了敷在上面;
三人在龙眼树下畅聊,聊过去,聊现在,聊未来,
龙眼树上时不时的有几只鸟儿好像也在聊天,大家都在玩的不亦乐乎。
微风吹过,三个女孩子在村里形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她们是美好的,也是有希望的。
时间无常,终有苦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