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出发!”
林凡吩咐一声,
列车长立刻启动了这辆老式蒸汽火车。
火车头的汽笛发出一声轰鸣,
烟囱里冒出滚滚浓烟,
车轮碾压着铁轨,
发出‘滋滋滋滋’的声响。
快要抵达代尔谢拉夫城的时候,列车速度逐渐变慢。
林凡和阿普杜勒一起从列车上面跳了下去,
与铁轨一侧的当地居民,
亲切攀谈起来。
“大娘,
在火车站卖橘子,
一天能卖多少钱啊?”
林凡微笑着问。
眼前的这位大娘,
看样子像是六七十岁了,
跟阿普杜勒一个年纪。
“你不买橘子,
问这个干什么?
多了一天也就一两百新谢克尔,
少了没有。
这段时间大家都穷,
连吃橘子的人都少了,
有时候半天也等不到一个买家,
我这还都是前几天剩下的,
你们两个要是想买,
我给你们便宜点,
就收你们一半的钱。”
大娘一边闲扯,
一边用眼角余光扫视着车站来来往往的行人,
主打一个眼观六路。
“卖橘子啦!
卖橘子啦!
快来买橘子呀!
不甜不要钱!”
没等林凡开口,
大娘自顾自的吆喝起来。
如果一天能有一两百新谢克尔的收入,
那也还算可以的了。
但是大娘吆喝了半天,
也还是没能招揽到一个顾客。
只有一位母亲牵着孩子的手,
看了一眼之后,
又走了。
这样看来,
大娘今天怕是没有这个数的收入了。
不远处的小摊小贩,
生意也很冷清。
原因也不难想,
巴斯人民本来就不富裕,
如今又遭遇了全球性的经济大危机,
更是雪上加霜。
巴斯人民眼看着自己家庭的收入不断下滑,
甚至直接丢掉了工作,
成为没有收入来源的无业游民,
谁也不敢再买多余的商品了。
而那些还有工作的巴斯人民,
虽然保住了工作,
但是看到身边朋友一个接一个的陷入破产危机,
甚至举债度日的时候,
也都本能的捂紧了钱袋子,
不敢胡乱开销。
而这又会导致企业和小商小贩们的营业额骤降,
经营利润下降。
企业进一步的裁员,
导致危机加剧,
形成一个恶性循环,
直到一部分人和企业被市场彻底淘汰。
“你们到底买不买呀?
不买,
我可要走了。”
大娘说着就要离开这里,
去别处看看。
“大娘,
先别急着走啊,
我们买,
你这一筐橘子我都要了。”
林凡拿出一张100块面额的新谢克尔,
递给大娘。
“呀,
这钱我可找不开,
要不你去小卖部那边买包烟吧,
我兜里没多少零钱的。”
大娘担心在车站碰到抢劫的,
每次出门都不敢带多少钱,
身上穿的衣服也是一个补丁摞一个补丁,
小偷看了都摇头。
“行吧,
那我去买包卷烟。”
阿普杜勒笑着走向不远处的那间小卖部。
“大娘,
那你现在能不能告诉我,
你对巴斯的未来,
有什么看法?”
林凡循循善诱,微笑着提出这个问题。
“看法?
我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婆婆能有什么看法?
难道要咒法塔赫赶紧倒台吗?
能过一天是一天吧,
再过几天也就到头了,
就熬呗。”
大娘笑笑,
笑容很是勉强。
“那你有没有想过要改变眼下的状况?”
林凡继续追问着。
“改变?
改什么?
当初带嘤帝国的军队来占领这片土地的时候,
说要改变我们当地人的生活状况,
后来,
法塔赫组织领导我们进行民族解放运动的时候,
也说要改变我们这些当地人的生活状况,
可这改来改去,
我们得到什么了呢?
死亡?
牺牲?
以斯烈军队的大屠杀?
还是饥饿?
贫穷?
疾病?
管他上面的人想干什么,
想改什么,
改也好,
不改也罢,
我这日子啊,
该是这样过,
还是这样过。”
经过六七十年的风风雨雨,
大娘对于一些事情,
早就已经看得很开了。
曾经她也是一位民族解放运动的革命战士,
现如今,
她老公患上了肺癌,
时日无多,
每天就靠她在车站卖橘子,
才能有钱去买阿法替尼这类肺癌靶向药物,
维持生命。
光是看病吃药就已经花光了她家里的积蓄,
还欠了亲朋好友一些钱,
有时候没买到阿法替尼之类的靶向药,
就硬挺着。
现在想想,
如果她当初,
没有跟丈夫一起参加那场民族解放运动,
或许他们手里还有一些余钱,
哪怕是做点小生意什么的,
没准也能过上安稳日子,
至少她丈夫不会因为战场上的烟雾患上肺癌。
“难道法塔赫组织没有给你们发放补贴吗?
我想应该会有的吧。”
林凡追问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