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重逢的温馨画面却是让牧濑红莉栖神色一阵恍惚,她想起了父亲和自己的关系,由亲近不知不觉地走向疏远。
眉头微皱,但很快又舒展开,牧濑红莉栖重归欣慰的笑容,只是在冈部伦太郎看来,感觉她有些寂寞。
冈部伦太郎总会无意识地就注意起周围人的一举一动。
铃羽这边,鼓起勇气走上前,她吐露着自己的心声:“。。。所以我希望你能看着我,看着我成功。”
“嗯,我会看的。”桥田至表情先是微微一僵,紧接着又恢复自然,赧然说道,“绝对会看的。”
桥田至在关键时刻的确很靠谱,宛若影帝附身,把离别前的那种父亲才有的不舍形式表现得淋漓尽致。
果然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徐然不觉心中好一阵感叹。
慢慢地,铃羽娇小的体型和桥田至魁梧的身影,逐渐相拥在一起。
即使是以日常为主,也很少会有这么温馨的画面。重温了一遍剧情中才会有的画面,徐然欣然一笑,心中也是舒了一口气。
然而,他的蓝牙耳机里,却在下一刻,不合时宜地传来一阵阵短促的脚步声。
就在这倏忽间,嘴唇一动,紧接着,脸色却是忽然阴沉下来。
这一切的神色变化,却被一旁的冈部伦太郎看得清清楚楚。
“虽然打断你们的情感交流很可惜,但现在,好像是sern的人来了。”
轰”的一声爆炸巨响,带动底层的会场里一阵天摇地晃,强烈的震感,甚至连顶楼都能感受得到。
这也让在场的大部分人,都不由得扶住最中间的时间机器,以防止跌倒。
“什么sern,不是地震了么?”真由理用双手捂住后脑勺,半蹲着身子,神色看不出多少紧张。
她将好奇的目光投向唯一不受影响的两人——徐然和铃羽,问道。
“不是的哦,你乖乖待在这里。铃羽掩护冈部伦太郎,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虽然好像已经到了十万火急的情况,但徐然依旧表现得不慌不忙。
因为这里,其实是他的主场。
闭上双眼,靠着在rajio会馆大厦里安装着的窃听器,判断着对方的人数及动向。
作品的版权费大部分都被他用在这方面了。当然,除了窃听器,自然也还有监视器和为数不多的几个打招呼用的炸弹。
然后,又是接连几个爆炸声响,而徐然已经抢先一步,冲了出去。
只是微微怔了一下,铃羽咬咬牙,扭头,很快将桥田至和牧濑红莉栖,以及真由理,全部招呼进时间机器,按下旁边的一个按钮,舱门正在合拢。
然后,弓着身子迅速窜出,拉起冈部伦太郎的手腕,同样冲出了顶层的房间。
遭受徐然的炸弹洗礼,rajio会馆大厦,已经有了几分战时的味道。
如果有路人经过,或许可以透过底层门外的玻璃看出,里面的确是火光滔天,而且黑暗中不断有人的惨叫传来。
“怎么回事,a组,听到请回答,出什么事了?b组,什么情况,人呢?不过只是几个大学生,他们手里怎么会有炸弹?”
代号“男人”的声音,在几具不知是否已经成为尸体的人堆里,不断响起。
“咳咳咳,组长,应该是那种简易的炸弹。。。不过制作方式很巧妙,把爆炸物的威力发挥到了最大。”
“而且布置的地方非常隐蔽,感觉对方猜透了我们的行动路线。”
三三两两地,陆续有人从爆炸的冲击波中醒来。脸上,身体上,都是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
但更多的人,则是永远的倒在了那里。
等了约莫有两三秒的样子,对讲机里总算传来手下人的回应。
“是吗?那就好!都给我小心一点,把命留给自己。”
“是,组长!”手下人的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
“没有全死就好。”三川清河头一次觉得庆幸,他主动向博士提出要带队执行此次任务。
相较于后面对组织的背叛,这里只能算是小打小闹。
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虽然有伤亡,但并不是特别大。他因此松一口气。
实际上,三川清河已经率先一步,进入大厦的监控室,因为身边有这样的人才,他要求底下的人尽快骇入监视系统。
双方显然都知道视野的重要性。
在一阵脚步声响起,又有两名高头壮汉手里端着枪,猫着步子,畏畏缩缩地穿过走廊。
徐然悄悄地探出脑袋看了下对面的路,以及墙角的监视器。一条走道上,会有两个监视器,自己这边跟对面都有。
因为自己有部分监视器已经失联了,他自然而然的就明白对方也不是那种莽撞的人。
很有可能已经拔除甚至骇入了大厦的监视系统,而且很有可能就在那里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超频”状态下,徐然只会从最坏的情况开始考虑。
当然,他此刻也是有些后悔。因为他并没有完全将监视器的线路接到自己的电脑上,毕竟新买的笔记本的屏幕还是太小,完全看不过来。
心中大致推算了一下角度,他很小心的从视野盲区,靠近自己这边的显示器,贴墙一踩,用手轻扳过它的视角。
然后,有些随意的捡起,走廊里因爆炸产生的石块,很准确的一甩,隔着十多米的距离,刺穿了对面的监视器。
接着,快步上前,捡起那块用的挺顺手的石块,继续向下个区域进发。
他毕竟只是业余级别的,根据过去所看过的漏洞百出的电影情节,模仿着主角的动作,瞬间处理掉两个监视器,不让对方发现自己的身影,也算是不错了。
不过幸运的是,监控室里的人也还在入侵监视系统,唯一的几个入侵成功的画面里,也没有徐然这个转移画面的镜头,毕竟只要画面里没人,就并不会太引人注目。
而且,因为是老式的摄像头,角度只能维持在一个方向,并不可以左右摇摆。
而徐然,显然像极了一个贼,猫着腰,几步一窜,时而整个身体贴着墙壁行走,时而飞檐走壁,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翻滚。
就这样,一路摸索着,悄悄地朝监视室的地方摸过去。源于沸腾的内心,他想尝试一下对敌的斩首行动。
监视区位于三楼靠右侧楼梯的位置,与他现在所处的楼梯口,正好是一南一北的格局。
因为一开始布置的时候,徐然就已经在网络上搜索过这里的设计图,所以,他一路畅通无阻,摸到了三楼。
三楼的人明显要少上许多,不出所料的,大部分人员都集中在二楼。
因为大部分的爆炸威力都集中在底层,所以二楼,理所当然地被受伤的成员用来作暂时休憩的地方。
三楼是负责监视用的,而这里也完全没有必要多加看管,因为他们才是进攻的一方,作为sern的组织的成员。
所以,多余的人也被带下去了,看守三楼的人就比较少。
也就楼梯口有两个成员,带着或是唏嘘,或是自得的表情,还在谈论自己如何如何辉煌的过去。
两人说说笑笑间,浑然没发现,被徐然卡了个视野死角,从旁边冲上来,神色不变,抱住对方的脑袋,用力向后一扳。
另一个人反应过来,身体后退的同时马上拔枪。
只可惜,他低估了徐然的速度,枪在近战情况下并不实用,他以为那距离够他拔枪,开枪。
刚把枪对准徐然,徐然已经摸到死掉的那个人大腿根绑着的匕首,反手拿过。
紧接着一个瞬身,迎面贴脸而上,匕首如蛆附骨,上挑斜撩,绕过横在胸前的枪械,直接在对方的喉咙,添上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回顾起刚才的细节,无非就是抓住两人心神的短暂松懈,然后贴身而上,对方就完全没有反应和还手的机会。
习惯性地,徐然做出战后总结。
“那么。。。先把这一层的人都清理干净吧。”他并不想才入侵到监控室的一半,再腹背受敌。
身躯重新隐匿于阴影中,徐然又盯住一个来到角落里抽烟的男人,手持着匕首直接冲向对方。
脚掌与坚硬的水泥面碰撞所产生的低沉声音,惊动了正在点烟的男人,转过头来,借着微弱的打火机火光,只看到一支划过自己喉啦的匕首。
“敌...!”男人眼眸一缩,敌字刚出口便戛然而止,锋利的匕首轻松地割破他的喉咙,因为没有空气,鼓起的胸腔并不能靠振动发出声音,不过喷溅出的温热鲜血还是洒了徐然一脸。
脸上传来温润的热度,以及难闻的血腥味,直接窜入鼻中,似乎勾起了胃部的不适,徐然保持伸直的手臂,怔怔看着对方那一双充满绝望和怨恨的眼睛。
这是他第一次正面袭击,不像之前是突袭,没有掩饰自己发起行动时的动静,但对方还是太弱了。
“咕噜…嘶”即将死去的男人发出一阵毫无意义的声音,眼中的光芒逐渐黯淡。
目光一动不动,就这样盯着眼前这个男人的双眼,直到光芒从他的眼中消失,徐然才缓缓转过身,随即伸手抹掉脸上的鲜血。
这是他第二次杀人,就跟刚刚一样,眼看着鲜活的生命被自己抹去,却没有太多的负罪感,就好像为了饱食一顿,可以冷漠地宰掉一只鸡。
而这一切,只源于他最本能的理智——生存!但他,还是不想,也不愿意,舍弃自己对生命应有的敬意。
“超频”状态不能多用!
一旦进入冷酷的杀戮状态,自己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想到这里,徐然只觉得遍体生寒。
明明生理上完全接受不了这样血腥的场面,却可以面不改色地成为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这简直是另一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