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不清楚死者是否认识凶手?如果认识,大概会停下脚步。如果没认出,应该就是擦肩而过了。”
掐着下巴,白鸟任三郎像是在一旁观望,自言自语道。
而徐然,已经走到了放着死者尸体的简易担架旁边,同样挑起覆盖尸体、主要是头部部分的白布,望了一眼,的确是血肉模糊。
他随即也是笑着说道:“然后凶手就动手了。一刀、两刀、三刀。。。二十刀!四十刀!啧啧啧,这得是多大的仇,才能把别人的脸砍成这样啊!?”
“柳泽敦身形不高,体型偏瘦,但凶手显然没有占到绝对的便宜和优势,否则他的腕部不会有扭打的痕迹。所以,凶手也不是那种强壮魁梧的男人。”
没有理会徐然的吐槽,白鸟任三郎继续自顾自地分析道:“然后呢?然后凶手就跑了,而柳泽敦躺在这里,身下是满地的血,等待被人发现。。。”
“死者身上的伤口很多,但最致命的,还是他颈部划伤而后在扭打过程中撕裂的大动脉出血。”
“这种情况,一般会出现喷溅型血迹,这也是一侧的住宅区外墙上会留存大量血渍的原因。”
“而凶手与他搏斗过,身上必然染满鲜血!半夜1、2点,虽然夜深,但在度假村,还不算特别晚。”
“从这边出去,没多远就是繁华的街道,以及重重叠叠的路灯。一个浑身是血、手握刀具的人,能跑到哪里去?”
白鸟任三郎霍然抬头,在想明白这个问题后,他立刻指挥手下的警员:“立刻展开排查工作,范围圈定在案发现场附近半径两百米的区域。身上带着血,还拿着刀,我不相信,凶手他还能跑到哪里去!”
“咳咳,白鸟警部,你好像忘了一件事啊!”清了清嗓子,徐然终于有些忍不住了。
兴许是职业病的缘故,白鸟任三郎下意识的,就又负责起了这件案子的侦破。
这一举动无疑让徐然十分无语:“不是说好了是我负责吗?而且你不是还要看一看那台机器的效果吗?”
“哦哦,你不说我都忘了,可能这样子已经成为我的一种习惯了!”摸摸脑袋,白鸟任三郎也是反应过来,顿时有些不好意思,“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耸耸肩,徐然笑着转过身,接着就走到了随他一起到现场的几辆警车中间,朝坐在其中一辆里面的司机小声耳语了几句。
然后,站在了其中一辆加长的警车的车尾处。与传统的车型不同,它后面的结构,是一个类似于密码箱的大型后备箱。
滴滴几声,徐然按完面板一侧的几个按钮,旋即打开了它,然后是一只手臂伸了进去。
一阵摸索之后,他终于从里面掏出了一个长得像头盔一样的东西,回手扔给了白鸟任三郎。
“接着。”
白鸟任三郎自然是稳稳当当地接住了。将头盔拿在手里,他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忍不住问道:“这就是那个什么机器吗?”
“不是,这只不过是信息采集装置,你把这个带到死者的头上。”
“没问题。”
没有丝毫犹豫,白鸟任三郎再一次掀开死者的敛尸布。
尽管对方的脸部已经血肉模糊,但他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一丝不苟、勤勤恳恳地按照徐然的要求,做了一遍
——将这个像头盔一样的东西,紧紧地戴在了死者的头上,然后按动一侧的开关。
“这样就可以了吗?”做完之后,重新盖上了敛尸布,白鸟任三郎拍拍手问道。
“嗯,之后只要等结果就行了,大约需要五六个小时。”
“详细的信息,到时候会由在警视厅内部的机器本体发来,不用担心会出现其他的问题。”
徐然解释道。
“果然,听说了那么多次传闻,甚至现在实际操作了一遍,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听到徐然打了包票,白鸟任三郎终于不再怀疑,转而则是由衷的感叹:“死者生前的记忆居然可以被复制下来,而且可以读取到,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徐然君?”
“呵呵,事关个人的专利发明原理,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会说出来?”尬笑了几声,徐然打诨道,“还是跟我说说你事情的始末吧?”
“在目暮警官那里听说了,你好像不是自愿的,该是说临危受命?如果是这样,那你肩上的担子可不是一般的重啊!所以我才想亲自来看一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叹了一口气,白鸟任三郎像是早猜到了徐然会这么问,有些无奈:“既然你想听我的抱怨,那我也就说一说吧。”
两人找了个角落里干燥的位置,然后盘腿坐下,也不介意地上有多脏。
“快说吧!”徐然依旧是兴致十足。
白鸟任三郎开始了他的叙述。
。。。
度假村酒店,作为新兴旅游开发区产业的第一环,才开张没多久,就发生了这样的恶性凶杀案件,这对很多人来说,简直是前所未有的惊天动地的大事。
由这座小小的度假村为引子,实际是后续的开发区计划——这块美味的蛋糕,牵扯到许多个方面的利益。
为了表明自己的认真态度,警视厅少不了要开了各种重要的会议。
然后上峰的上峰亲自耳提面命,下令他一个星期之内,必须想办法解决这案件。
所以自己连声都没敢吭一下,匆匆取消了外出“培训”计划,然后直接就带着手下的警员们赶到这里,开始埋头苦干,忙得就像乱转的陀螺。
身为搜查二科的警部,尽管知道手底下人的抱怨声很大,但自己做好表率,仍然是最要紧的工作。
一边集中力量,去搜查案发现场遗留下来的线索;另一边,则是对死者柳泽敦的生平展开调查,了解他的人际关系。
在当地居民,以及与他同行的大学好友口中,死者的人物形象这才渐渐清晰。
先是已经毕业的大学好友的描述,据他所说:柳泽敦的老家在东京下面的一个县里。
他从小离异,跟着父亲生活,过去靠他父亲一个人上班养家,经济比较困难,但他在大学毕业之后,有了自己的工作,两个人的话,生活还是比较富余的,所以才有机会和自己一起出来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