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汉十四强作厚颜

清流湍映一片月,红尘雾迷万里烟,蜡冬难应六月雪,浮云蔽日遮青天。神罡禅意诉何枉,灵汉双拳不能言,只因一心求正道,空堕囹圄有谁怜。

月光冷冷,照入流河镇派出所的拘留室,乍逢剧变之後的王文汉独坐角落,眼中出奇的平静,思绪意外的清晰。只是刚才一切来得太过突然,毫无准备之下应接不暇。

刚刚所发生的疑点,现在正於王文汉的脑袋中一一浮现……

首先是後院丛林里的那场武战,王文汉仔细回想,自己使的那招「擂鼓鸣钟」尚有多种可化解的方法,而那黑衣人却以双指卸引。彷佛是故意让自己的胸腹门户大开,根本犯了武术大忌。

而後那人腹部中他一掌之後,狼狈脱逃,却在前方数十步倒毙身亡,而且屍身已然冰冷,若是刚死不久的人,身体不可能冷得这麽快。况且王文汉至今仍不相信背後阴谋者是小善。

再来便是警方到达的速度,若是普通案发事件,少说也得等个十来分钟,警方才会出现,刚刚警方前来的速度之快,就像是有人先行告知了一般,这偏僻的乡下地区,警备人员自然不多,又哪里有那麽多警察将他压制铐起?

最後,也是王文汉最在乎的一点,当他被压制上车时,他确实看到妻子潘玉莲的身影,但妻子却漠然远去,丝毫没有停下为他辩解的意思,这不免让王文汉心中兴起一阵酸苦,若妻子就此离他而去,自己会做出甚麽事情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心想这一切都可能是忠强和林嘉信联合演的戏码,目的是在东窗事发前让他这个目击者消失,说不定连他的妻儿也不放过。想到此处,不禁觉得妻子刚才没有马上出面是为了尽快前去求援,但自己身陷险境,难以作证。

这时却听值班警员与人通讯说道:「喔!已经有人作证了是吧!明天天一亮直接交付检察署。好,没问题,谢谢。」切断通讯後看了王文汉一眼,冷哼一声。王文汉听他所说便知不妙,就算明天交付检察官,恐怕也是有口难言,今晚是最後机会。

但这等欺骗赚人、走犯越狱的事,王文汉生平还是第一次做,不由得紧张得浑身冒汗。

他数个深呼吸,调匀紊乱的气息,做好准备,提高声音说道:「长长长……长官!」

值夜班的员警闻言转头问道:「干嘛?」

「我……我想上个厕所,麻烦你让我出来方便一下!」

他天生就不是个说谎高手,自然装不出尿急的模样,那员警见他双肩耸起,拳头紧握,狞眉弄目,一副就是想突围的样子,是人都不会放他出来。便说道:「刚刚已经有人作证,看到你和被害人早些时候发生争执。你最好安分一点,别打甚麽鬼主意。」

王文汉听了大急,心想不动个真格的,他是不会开门的,连忙运气加速身体排泄,待感觉来了,大喊一声:「长……长官!我……我忍不住啦!」

夜半时分一声突如其来的大喊使得那员警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看他满脸憋续的表情,才知道他并非说谎,令道:「你……你忍着点啊!」说着赶紧跑来开锁,只可惜话才到一半,王文汉身上的一条棉裤已经湿得差不多了。尿液淌流,整个拘留室登时充满尿骚臭味。

那员警粗话满口,把王文汉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你这太扯了,三十几岁年纪尿裤子,你膀胱无力啊!」喀啦声响,他把拘留室的门锁打开,小心翼翼避开尿滩,正待再骂。只见王文汉一个箭步过来,一拳往他头上招呼,但因首次做歹,於心有愧,这一拳便失去平时的威力和准头,被那员警闪身躲开。

虽说威力不济,但被一个满身横肉的男人猛挥一拳,也够吓得那员警惊慌失措了,那员警慌忙举枪大喝:「你……你干甚麽,不准动!」

王文汉此刻便是拚了性命不要也得逃离此冤,当下欺近身来,一招「睡陀伸腰」打落他手中枪枝,接着左掌直上,倏忽使了神罡掌一招「擎柱朝阳」打在他脑门,只打得那员警眼冒金星,颓然而倒。

王文汉一得手,摇着手歉然道:「抱歉,我不想这样的!」说完便向外跑去。其实那员警压根没听到他的道歉,他的这一掌在危机环境下使出,力道拿捏难免有失,那员警中掌当下便已昏厥,恐怕一时三刻是醒不过来了。

王文汉慌忙逃出派出所,只见天色将明,当即辨明家的方向,迈步急奔。时值清晨五点的光景,村镇中的街道上已开始有了些许人烟。

王文汉作贼心虚,担心被人认出,尽拣崎岖难行的丛林路径来走,东躲xz,迂回绕路,当他回到自家平房後院时,已是辰牌时分。

他想这个时候妻子应该已带着两个儿子前去玄真道求援了,正想返回家中,却听前门有人语响动,他心头狐疑,下意识低伏潜行来到前院,缩身藏在转角墙边,偷眼望去。

眼前的这副景象,不由得让他惊讶万分,但见一女体态婀娜,气质非凡,正是妻子潘玉莲,王文汉瞪着一双狐疑惊讶的眼睛,眼巴巴的看着妻子和一名从未谋面的男子说了几句话,便一同坐上一台轿车,向外驶去。

此景让王文汉想到一个曾经闪过脑海的可能,也是一个不愿意面对的可能……顿时狂怒席卷全身,如同体内兴起一阵焚风,本慈悲为怀的灵汉握起了双拳,当下迈步紧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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