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失魂落魄的走了。
永国公太夫人又办成了一件事,反倒是更精神了。
她脸上也有了几分血色,忍不住笑容更深了几分,让清客扶着她,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自言自语道:“我得赶紧养好身子,这过了年,家里可要真忙起来啦。”
永国公太夫人精神抖擞的在恒升院里养身子,那边的二太太回了二房的主院维章院后,就唉声叹气的不行。
陆霁风从外头回来,肩头还落着一只鸟儿,鸟儿脚上系着金环。
陆霁风嘴里发着“啾啾啾”的声音,逗弄着鸟儿,见他娘在那唉声叹气的,忍不住笑道:“哎呦,娘,稀奇了啊,咋着今儿有空在家里唉声叹气啊?”
二太太有些恼怒的拍了下陆霁风的胳膊:“还嬉皮笑脸的呢!”
她一说话,眼圈就红了,“儿啊,你不知道,你祖母要把大房那些个铺子都收回去。娘这帮忙这么许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祖母说收就收了!”
陆霁风愣了下:“那本来就是大哥他房里的产业啊,收回去也正常。”
二太太没想到儿子这么说,气得脸都涨红了,又重重的拍了下陆霁青的胳膊:“什么话!你以为是什么供得起你整天吃喝玩乐花天酒地的?!还养狗又玩鸟!旁人家的纨绔子弟都没你会的花活多!”
陆霁风吃痛,“哎呦”一声叫着,跳开了。buhe.org 非凡小说网
他看他娘真的红了眼圈,又笑嘻嘻的上前,搂住他娘的肩膀:
“娘啊,你别发愁了,没钱有没钱的过法。儿子大不了往后就少花家里些银钱就行了。这算什么事!咱们二房也不是没产业啊,铺子也不少了,靠那些出息也够了。”
二太太气得说不出话来。
她这混账儿子什么态度!
哪有嫌手里钱多的啊!
二太太气得一手捂着心口,一手到处去摸个什么物件,准备打一顿儿子。
陆霁风“哎呦”一声,龇牙咧嘴的就往门口跑:“娘哎,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
二太太气得直瞪他!
陆霁风一拍脑袋,想起件事来:“是不是大哥,好事将近了啊?所以祖母从你手里要回铺子去?”
二太太愣了下,震惊了:“有这事?!你咋知道的?!”
陆霁风想起他大哥先前对那位庄姑娘的非同一般,他张了张嘴,犹豫了下,但还是没说出来,只道:“这还用问嘛?娘你看啊,先前祖母都开始修葺院子了,这又问你要铺子,想也知道,怕是未来大嫂快要进门了。”
二太太惊疑不定。
太夫人修院子,她是知道的,当时她还暗暗嘲笑过,就陆霁青那等油盐不进的,还想着娶媳妇?
呵,说不得哪天就殉职了,然后这爵位落到她们二房……
当然,这念头她也就只敢隐秘的想一下,从来不敢往深里想。
顶多也就暗搓搓的盼着,大侄子孤独终老,到时候爵位还是要落在她们二房身上。
结果现在听儿子说,大侄子可能要成亲了?!
二太太脸色都变了!
不过她念头转得也快,一想到这陆霁青竟然开窍了,那是不是说明……
二太太眼睛顿时一亮,拉住陆霁风,问道:“你可知道是哪家的姑娘?”
陆霁风头摇的像个棒槌:“这我哪能知道啊!”
他心里却在想,可不敢乱说,他大哥发起脾气来还挺吓人的,上次踩他那一脚,差点把他小命给踩一半去。
二太太也就那么一问,她没指望自己的纨绔儿子真知道这事。
她在屋子里皱着眉头转了一圈,眼睛突得一亮。
陆霁风一看他娘那神色,头皮就有些发麻:
“娘啊,你这,又想干啥?”
二太太一扫先前的低落,神色带了几分眉飞色舞:“你还记得你外祖家的凤桃表妹不?”
提到这个名字,陆霁风下意识就打了个寒颤:“娘,好端端的,你提她做什么?”
二太太神秘一笑,难掩激动之色:“你凤桃表妹,先前就说过,只要能嫁给你大哥,哪怕作妾呢,她都甘心,还会带来不少嫁妆……从前你大哥清心寡欲的,比千佛寺里的和尚好不了哪里去,我都没敢跟他提过这事。眼下既然要成亲了,那过个一年半载,房里也该放人了。到时候,你凤桃表妹,不就有机会了吗?”
陆霁风简直是目瞪口呆:“娘,你这……”
但二太太却深深觉得这是个极好的主意,不理儿子,兴高采烈的扬声唤着丫鬟,准备让丫鬟往娘家那边带话了。
陆霁风只觉得头疼。
他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他好像也劝不了什么。
陆霁风闭上了嘴,心道,算了,让他大哥头疼去吧。他也管不了那么多。
……
新年慢慢近了。
大概因着庄云期是安北侯里唯一的一个小男童,安北侯在练够了庄世农之后,又把庄云期给拎了出去。
说什么,读书也需要强劲的筋骨来支持,才能心无旁骛的努力奋斗。
其实就是他想教孙辈,但看来看去,府里头赵虞音赵虞琴庄云黛庄云彤,四朵金花,都是娇滴滴的女娃娃,哪个他都不忍心拎出去操练。
可庄云期就不一样了,小小少年这半年来开始拔个蹿了,看着已经有了些初初的棱角,安北侯还是可以狠得下心的。
庄云期平时也是会跟着庄世农练些养生的拳法的,安北侯拿出十二分教孙子的热情来,带庄云期扎马步,走梅花桩等一堆基本功。
然后安北侯就被庄云期给惊着了。
庄云期小小年纪,哪怕安北侯训得再重,他也不喊苦不叫累,有时候腿都软了,也不过是抹把汗,再继续跟着练。
最重要的是,他悟性极强。
安北侯教他的东西,他学得极快,甚至还能融会贯通的举一反三。
安北侯见才心喜,恨不得把庄云期也收到门下来。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安北侯只好长吁短叹,说是跟欧老头子不共戴天。
热热闹闹中,很快,便到了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