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明堂主?
李川想起了那个身形消瘦,两眼凹陷的老人来。
老龟的表情又是一变,似乎有些怅然道:“苍明堂主,他怎么会在这里?”
“你们很久没见了吧,正好叙叙旧。”温故应说。
李川听到温故应开始阴阳怪气了,便知道,这局稳了。他动了动身体,让自己坐得舒服一些。
四周的水光似乎都亮了起来。
温故应却站起身说:“李兄,无空法师,姚师姐了我们该走了。”
“啊?哦……”李川站起身,无空也跟着站起来。
温故应再次看向老龟,说:“烟云前辈,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们叙旧了?”
老龟似乎没听到温故应的声音,他仰起头,向着上方某处看去。
李川跟着他的视线看去,看到在很远的地方,似乎有个人在走过来。
“走了。”温故应说着,便转过身,往另一边走去。李川立刻跟了上去,走了两步发现无空还在发愣,他伸手拉了无空一把,无空回过神来,也跟了过去。
走到他们来时水帘的时候,黑铲出现在姚霜手中,她对着水帘就是一挖,接着温故应拔出一截剑身,红光流转在裂纹之中。
李川感觉到他被一股水流包裹住了,接着他和无空法师就在水球之中颠簸着。水球仿佛滚进了一个裂缝里,上上下下弹弹跳跳左突右进,很快就滚了出去。
滚出去后,水球就噗的一下散开了。
李川灰头土脸的坐起身,接着看到了浑身湿透正在抹脸的无空法师,无言对视了片刻后,无空开口问:“我们是,逃出来了?”
他的话音刚落,便看到橙红色的光从在山林的上空蔓延开来,竟将黑夜照得如白昼一般。紧接着,他们听到了一连串细腻悠长的声音传来,它不如雷鸣震撼,但它的震颤,仿佛源自于骨髓与灵魂,它缓慢而势不可挡地蔓延开来,每一粒尘埃都随着它开始颤抖。
接着,温故应与姚霜两人从两边的半空中落下。姚霜双手合一,结界张开,将那声音隔绝在外。
但李川能感觉到那种震颤。
他终于明白,为何在温故应在苍明堂主到达之前,逃亡一般地把他们带出了战场范围了。
他问:“这个,烟云客和苍明堂主,不是有旧,而是有仇吧?”
温故应转过身,说:“你记得我和你提过的,苍明堂主的大弟子,带着九黎堂中所有弟子离开的事了吗?”
李川想了起来,问:“记得,难道这事与那龟妖有关?”
“没错。当时他指责苍明堂主,说,四神宫本是妖修的宗门,是因为他一再退让,才让人修夺了妖类的气运,不停地飞升。苍明堂主的大弟子,信了他的话,于是带着门中所有弟子离开了,以求一条仙路。”温故应说出了其中的内情,“想来,他们看到的那条仙路,便是魔族走的那一条路。”
“啊,四神宫就这么让人走了吗?”李川十分不理解。
温故应说:“自然不是。走可以,修为必须还回来。”
“他说要托付给苍明堂主的人,不会就是那些弟子吧?”李川问。
“你说呢?”温故应说。
“那,那苍明堂主,不是去找传人了吗?他找到了吗?”李川问。
“应该还没有吧。”温故应说,他说:“烟云前辈刚才只是想欺瞒我们以达到他的目的,他说的话,你挑着听。他想要借魔族的东西再次飞升,而魔灵现世,可能对他的计划造成了一些影响,没准他是想要借我们的手,彻底杀死魔灵。”
“我刚才也想着要不就说着他的安排,先把江梅他们捞出来,一起把魔灵杀干净了再说。”温故应语气中有些惋惜,“那时我感受到了苍明堂主的神念,于是只能作罢了。”
“我刚才还以为,要和他拼命了呢。”李川有些心有余悸。他找了块干燥的地方坐下,然后从碧水戒中翻出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扔给了无空说:“无空法师,将就穿一下吧。”
“好。”无空接了衣服,便开始换。
温故应说:“李兄啊,你别的没长进,胆子真长进了不少,烟云前辈都敢打了。看来以后,我该喊你一声小川哥了。”
“他有多厉害?”李川问。
温故应说:“他是妖修,也是散修,同等修为境界的话,他的难缠程度,会比宗门出来的修士,高上那么三四筹。从明面上来说,他和萧长老差不多,但真要打起来,我还是和萧长老对两招吧。”
李川问:“伱不是之前还和他过了两招?”
“那就是互相试探一下,连影子,都成他傀儡了,你说呢?”温故应说。
“我们不是魔灵都打过了?”李川说。
“我与姚师姐,加上你,全力施为的话,也不是没有机会,但最大的机会也只是重伤他,”温故应说:“他这样的妖修,太难缠了。”
“他和萧长老还不同。萧长老失了道心,飞升无望导致他开始不相信他过去几千年修来的一切,他不信任他的力量与招法,导致他虽然还能运用,却已无法发挥出他应有的实力来。而烟云前辈,他的实力也许并没有退步太多。”
“啊,那苍明堂主呢?”李川又担心了起来。
温故应只是说:“苍明堂主,更稳一点吧。”
“为什么?他不是还没到飞升吗?”李川问。
“等他找到传人,他就该渡飞升劫了。”温故应回答,“就如……等我能够撑起四神宫了,老宫主便也可以坦然去渡劫了。”
温故应说完后,往天边看了一会儿,说:“他们估计一时分不出胜负来,走吧,我们去石台那边。”
“好的。”姚霜说。
李川正要起身时,便看到温故应与姚霜一人一個把他和无空法师提了起来。耳边一阵风声。李川放平心态,欣赏起四周的风景来,觉得也不是很快,也就和高铁差不多吧。
转眼间,他们又来到了溪边,无空指着前方说:“石台就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