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牧龙称谢,便见钧帝望着那阶前的两株流花神树,吩咐道:“天阙之中,已设‘少帝宫’,你们带少帝前往,日后服侍左右。”
钧帝说着,伸手一点,便见这两株流花神树花叶窸窣作响,竟是化作两个妙龄的女子,皆身穿一袭流花裙,容貌清秀,端庄优雅。
“颜心(颜玉)见过钧帝,见过少帝大人。”
二人皆是流花神树中的精灵,修行多年,聆听钧帝之道,今日蒙钧帝点化,修成人形。
“免礼。”
钧帝示意两人起身,又对牧龙道:“钧天大道虽高深,却不见得最适合你,你修行至今,必然也有属于自己的修行之道,且先修行看看,我不曾收过弟子,也不会如旁人那般传授大道。”
“你如今方入钧天,境界微末,便先居少帝宫中,钧天道藏十万卷,你可尽管翻阅,待你有迷惑之处,可再来为师处解惑。”
“弟子遵命。”
钧帝见此,便点头离开了,她的容颜,始终笼罩于一团紫色神曦之中,牧龙未曾看清楚。
“少帝请。”
随后,颜心颜玉带牧龙前往天阙之东,属于牧龙的少帝宫,此宫乃是为他而设。
钧天之少帝,身份地位,仅次于钧帝。
因此,这少帝宫也是极其宏伟,规模甚大,牧龙曾经的易天殿与这少帝宫一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这少帝宫的地面,都是以稀世的神石铺就的,随意抠下来一块,放在外面,那都是稀世奇珍。
冲牧龙这般没见过世面的模样,若不是如今身为钧天少帝,这少帝宫又是他的住所,再加上有颜心颜玉在一侧,只怕当真就忍住剜它几块。
不过,牧龙此刻显然是没有心思去考虑这些的。
此番,除了拜钧帝为师,进入钧天之外,还有一事,便是神莲。
入钧天时,神莲随牧龙同来,没入牧龙身躯不见。
这等前辈高人,等他多年,必然不会没有原因。
“颜心颜玉,你们且先退下。”
两人领命,瞬间退去,宫中随即升起重重禁制。
牧龙见此苦笑,倒也不必如此。
随后他心神沉入体内,却见体内宇宙中央,已然有一株神莲生长其中,通天彻地,绽放三十六色神光,屹立在无尽太素之中,气象万千,极其不凡。
牧龙万万未曾想到,这神莲竟然直接扎根在太素之中。
见牧龙意念降临,神莲中的之意念也随即化作人身,对牧龙行礼道:“得高人指点,等候多年,造化神莲,见过公子。”
“造化神莲?”
牧龙一听这其中,包含造化二字,又想到自身之道,像是隐隐有所明白,于是道:“神莲前辈,不必多礼,敢问前辈等我,可是与我所修之道有关?”
造化神莲道:“正是如此,此事说来话长,还请公子听我道来。”
“前辈但说便是。”
“我本是昔年生于太虚深处的一株神莲,夺大道造化,一根双苞,乃为并蒂,故此历经无尽岁月,也不得绽放,无法修炼,终日浑噩,若不聆听太虚大道,迟早有一日,便会灵秀尽失,泯灭岁月长河之中。”
“神莲并蒂?”
牧龙闻言,心中微微一惊,在看那三十六色神莲之侧,竟果真还有一株莲,只是光华较为暗淡,虽有绽放之势,却还未彻底绽放。
“那不知前辈后来,是如何绽放,并修成大道的?”牧龙知悉神莲来历,愈发惊奇。
造化神莲道:“后来,历经许多岁月的浑噩之后,有一白衣书生,踏足我生长的那一片太虚,摇头惋惜道,‘造化神莲本为奇物,能夺太虚万物造化,是以,三千大道之下,仅容一株则已,你却偏偏并蒂双生,则为大道不容,两花皆不得绽放’。”
“我于浑噩之中,乍听此言,逐渐清醒,便见那白衣书生念诵道经,听闻之,心头愈发清明,知晓遇到高人,于是拜求绽放之法。”
“那白衣书生笑道,绽放之法,他已说过,造化神莲,能多万物造化,并蒂双生,只能有一花绽放。”
“我听闻此言,自然着急,我并蒂双生之莲,同出一根,便如一母同胞,自然不能弃离胞弟而独绽。”
“白衣书生见此,笑道:非是离弃,而是一花先绽,一花迟开。”
“我那胞弟与我相依为命,见此便愿让我做那先绽之花,书生见此,便已无上道法,将我胞弟封印,陷入沉寂。”
“我弟沉寂之时,也便是我绽放之际,我问书生,我弟沉寂,何时才能绽放?”
“书生笑道:一方太虚一方道,我弟若要绽放,便要等另一方太虚出现。”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便问道另一方太虚,何时出现,书生道:造化神莲若能遇造化之主,另一方太虚自然出现。”
“我再问,造化之主在何方,书生笑着摇头道:造化之主还未出现,让我随遇而安,终有一日,必会遇到,得遇造化之主时,我弟封印自消,先开一瓣为兆。”
“于是我便等,从远古等到如今,修成大道,等待造化之主。”
“原来如此。”
牧龙听闻,恍然大悟。
“如此说来,前辈先前的花开之言,便是源于此?”
“正是。”
神莲点头,对牧龙道:“我如今才明白,原来造化之主体内,有一方太虚。那白衣书生道,神莲得造化之主,则盛,造化之主得神莲,无双!此言,便是要我与胞弟辅佐公子。”
牧龙听到这里,便问神莲道:“前辈既是蒙那白衣书生指点,可知那白衣书生身份么?”
神莲摇头:“那白衣书生,神秘至极,自当年之后,便再未曾见过,也未曾听闻,太虚之大,奇人大能无尽,时至今日,我也未曾达到那白衣书生的境界。”
“莫非,又是那位白泽前辈?”
牧龙走来这一路上,已然不止一次看到白泽的影子了。
虽然从未见过,但他总在无尽岁月前,给牧龙指明前路,是个无双的智者。
“白衣书生,应当又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