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吃亏

“去安排吧,今年过个热闹的好年。”

云归暖的手搭在窗台上,她很久没过年了,很久没人跟她一起过年了。

“一定要热闹。”云归暖忽然侧过身,叮嘱郭管家。

云归暖闲着没事,叫上人去城西兜一圈,马车停在街口,她撩起车帘,默默打量热闹的长街。

“街上的生意比以前好了很多。”云归暖低声道。

周易跟着她出来,站在马车边,颔首符合:“只要被吸引到这条街上的人,都想着每家店转转看看,多多少少会买点东西。”

哪怕原本不打算买东西的,在这种热闹的氛围下,哪忍得住不掏钱。

这条街便是云归暖店铺所在的街道,她花时间跟店铺谈判签契约,让店铺改了经营模式,还趁着年末百姓置办年货的节点,打出大力度的优惠吸引客人。

店铺不同意怎么办,她拿钱砸。

店铺狮子大开口怎么办,她就果断放弃这一家。

谁都想赚钱,谁都不想被扔下,最后一条街都被谈下来。

店铺赚钱了,云归暖也能从中分一部分,若是亏了,她拿钱补,所以整条街没有店铺不愿不与她合作。

再说了,这条街上的生意本就没有主街的生意好,有人带着赚钱,傻子才不乐意,云小姐的赚钱能力有目共睹。

一整条街一起热闹比单家店铺吆喝好太多。

抱团在一起的商铺,连王家都打不进来。

云归暖看了一会儿,便让车夫赶着马车回去了,之后的人会越来越多。

这只是开局的第一步而已。

王家的人闻到了这条街上的热闹,派人过来,打听清楚情况后,王天和发了好大一通火。

他根本没想到云归暖没有想着开辟新路,而是在现有的店铺上做文章,他立即吩咐手下的人调转枪头,召集力量去对付云归暖。

却发现手底下的商铺都被牵制住了。

“燕家和薛家我知道,谢家怎么也掺和进来了。”王天和听到手下管事回禀的消息,气得脑袋疼,“王家和谢家素来井水不犯河水。”

他坐在椅子上,拼命想办法。

三家对一家,王家不一定撑得住,况且之前为了对付云归暖已经投入一些成本了。

谢家这一招太阴狠,借着云归暖和燕家薛家的遮掩,暗地里搞小动作,短短数日,已经害得王家损失了不少。

而且谢家的阴狠之处在于,他不一口气剜一块肉下来,而是用小勺子扣,一次扣一点,等王家反应过来后,才发觉已经扣出一个大洞。

薛家和燕家的动作看起来声势浩大,不过雷声大雨点小罢了。

“云归暖先别管了。”王天和紧张得手心出汗,“赶紧遏制谢家的动作,再闹下去王家都要被谢家搬空了!”

王天和气得跺脚。

这次不但没让云归暖吃亏,还让王家大出血。

云归暖到底是哪路神仙下凡,有钱的、高贵的接连巴巴地护着她。

不知晓王家惨状的云归暖回到芙蓉苑,发现门前立着一名男子。

男子身形颀长,全身上下被黑色的衣服包裹,衬得他很瘦弱,他面对大门静静而立,不敲门也不离开。

“你找谁?”云归暖警惕着上前。

看到男子的脸,她一怔。

“是你?”她目光下移,瞥一眼男子的左腿。

稳稳当当站地上,看样子已经好了。

“终于找到你了,云小姐。”男子开口。

云归暖不由得抬起视线,打量男子的脸,确实生得一副少年的样貌少年的体态没错,可他的声音却似穿越沧桑,叫人分不清他的年龄,似刚似柔,更有些雌雄莫辩。

“请问你怎么称呼?”云归暖放不下心中的防备。

男子瞥一眼紧闭的大门:“我们能进去说话吗?”

深沉平稳的声音,波澜不惊,沉如一潭深渊,硕大的石块砸下去也不起半点波澜。

云归暖冷静下来:“请。”

她错后一步,小小声问门童:“王爷在不在?”

“王爷早上出去后就没回来。”

云归暖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她紧走两步追上去,男子脚步轻快,腿脚利落,她都差点跟不上,完完全全就是年轻人的体态。

大概只是他声音显得苍老,人不可貌相。

云归暖这么提醒自己。

客人在宴客厅落座,云归暖吩咐下人上茶。

“我在京城找了云小姐许久,云小姐近来过得可好?”男子目光坚定,不飘忽,钩子般地看着云归暖,很有力量。

是一种年岁阅历集聚起来的力量。

云归暖听着他的声音,实在没办法把他当少年看待:“我过得挺好的,请问你怎么称呼,你的腿好了吗,伤筋动骨三个月,你该多静养少走动才是。”

男子是一个多月前她和三郎去狗头村时救下的人,当时以为他是狗头村附近的村民,没想到找到京城来了。

“你叫我久梧即可。”男子介绍自己的来意,“我只想看看我的恩人过得好不好,伤势不重要,也不影响我走路,我找了你将近半个月,终于找到你了。”

她离开狗头村当天,他也偷偷离开了。

躺在屋子里的时候,他早就醒了,听到救他的人来自京城。

随后他花了一个月时间养伤,等能下地正常行走了,便到东陵京城来寻她。

用她留下来的纱布一家家医馆地找,这种纱布的用料和编制手法很独特,十分有辨识度,终于他在城南的曾氏医馆里找到了同样的纱布。

随后,他很顺利地打探到她叫云归暖,荣安侯府的云归暖。

“听说你的荣安侯府被人烧了,我去看了一眼,确实烧得一干二净。”久梧气场沉稳,说话也直接,“谁干的,我去帮你报仇。”

云归暖手一抖,差点把茶抖出来。

“多谢你的好意,朝廷已经处罚了涉事官员。”云归暖掏出帕子擦手,“且朝廷补偿了我重建侯府的费用,我不打算追究了。”

罪魁祸首在南梁,她还没来得及去。

久梧“唔”一声:“若是重建缺银子,你告诉我,至于朝廷的官员……罢了,不归我管。”

隐隐约约,久梧身上透出一丝杀气又瞬间收敛。

云归暖突然有种被长辈关怀的感觉。

这人什么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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