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伙计看着云归暖,张大了嘴,下巴跌到地上又捡起来。
锦衣坊的价格他们是知道的,都是万两银子起步,好一点定制的衣服,甚至能卖的十几万两,还有更高。
没想到这其貌不扬的小姑娘居然真的买得起锦衣坊的衣服,也就是说,他们胡记硬生生放跑了一个大客户!
店伙计回头瞄一眼墙上挂着的那套蓝色成衣,咽了口唾沫,小姑娘说两三千两的衣服不值得她花心思,大概是真的吧。
他突然想起云归暖在店门口问他的那句,这家店值多少钱,店伙计抖了抖身子,背后凉飕飕的,应该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云归暖回到侯府,郑阿婆也在。
三郎很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包裹,帮她提着,“姐姐,我跟郑阿婆详细说了修整后院的事,她说她找了熟悉的人,问了价格,按照我们侯府的规模,大概三千两能搞定,如果需要的话这两天就可以来人。”
云归暖回了房间,三郎跟着进来。
放下装新衣的包裹,云归暖从包裹里拿出一卷丝线和一把小铃铛给三郎。
“这是作何用的?”三郎握着一把铃铛丝线,晃了晃,有响动。
云归暖道,“用丝线将铃铛串起来挂在门上,若是有人动我们的门,我们很快就能知道,铃铛的声音没那么突兀,不会引起对方的警觉。”云归暖将铃铛串好展示给三郎看,“最近不是要修整后院嘛,闲杂人多,怕你觉得紧张,这个也可以在你房间里挂一串。”
云归暖将串好的铃铛串放到三郎手中。
三郎低头盯着掌心里的小铃铛,吸了吸鼻子,“姐姐!你对我真好!”
虽然她不是他亲姐姐,但比他的亲生父母对他还要好。
云归暖笑了笑,“你不是我弟弟嘛,我今日上街还给你买了几身衣服,秋日天气渐渐凉了,早晚记得添衣。”
添置完这些用品,她身上的银子真的花得差不多了。
他们现在最后的积蓄,便是三郎身上用来修整后院的五千两银票。
吃午饭的空档,云归暖跟郑阿婆商量修整后院的事,因为侯府院子大,又荒废了多年,杂草丛生,估计还有房子破败了,保守估计得折腾三天。
还只是除草修整门窗修补屋顶这些,若要更细致地修整,还需花费更多的钱。
云归暖让修整后院的队伍下午就来,早干活早完事。
正好她这两日没有其他的安排,可以留下来监工。
荣安侯府的后院热闹起来,修整后院的工人走的是后门,不经过前面大门,不会打扰到云归暖和三郎。
热火朝天的工程还差最后一天结束,这天正好是云归暖参加长公主茶会的日子。
一大早,云归暖早早起身梳洗打扮,毕竟是长公主的茶会,不能怠慢。
换上锦衣坊买的天丝锦织就的衣服,飘逸灵动,搭配谢贵妃赏赐的首饰,最后用上何叔送给她的胭脂水粉,东拼西凑,真能凑出一身有模有样能参加权贵茶会的行头。
三郎看到云归暖时,瞪大了眼睛,“姐姐!”
他惊呼。
“我还以为家里来仙女了。”
云归暖笑了笑,“小嘴挺甜,我准备去参加茶会了,你乖乖看家,后院的修整今天差不多可以结束,你盯着点。”
三郎的视线一直落在云归暖身上,“放心吧姐姐,交给我,不过你打算怎么去参加茶会,大长公主的别苑在城外。”
云归暖抿着唇,这确实是个问题。
她没有马,更没有马车,走到城外也不现实。
“我有办法的,我先走了。”她没有马车,可以雇一辆。
云归暖用余下仅剩不多的银子,雇了一辆马车去城外,找马车的时候花费了些时间,她赶到别苑的时候有些晚,再慢一步就是迟到。
别苑很幽静,门童将她放进来后便退下了,周围没有一个人,没人带路。
云归暖蹙眉,眼前小路好几条,她不知道该往哪走。
“这位小姐!是荣安侯府的云小姐吗?”一个婢女装束的人从小道上冒出头来,“奴婢是来接云小姐的,大长公主她们都已经在花园,就差云小姐了。”
云小姐挑眉,她是最后一个到的。
“那我们赶紧过去吧,有劳带路。”
大长公主给她面子邀请她参加茶会,她还迟到了,大长公主怕是要怪罪她,说她架子大。
侍女带着云归暖往里走,越走越幽深,越走越僻静,一边是绿树成荫,一边是湖水粼粼,就是不见参加茶会的人影。
有了上次皇宫的经验后,云归暖警觉起来,“这位姑娘,这里离花园还有多远?”
她和大长公主无冤无仇,没必要这么捉弄她吧。
侍女停下来,指着不远处一临水平台说道,“云小姐在那稍等片刻,会有花园里的人带云小姐进去,奴婢只能送云小姐到这里。”
云归暖看她一眼,侍女的模样不像说谎,她将信将疑,站上临水的平台,等人接她进去。
平台不大,三面环湖,没有扶手,是个欣赏湖景的好地方。
云归暖面向湖水,负手而立,她印象中侯府里也有一汪池水,但是许多年没人管,也不知湖水干涸了没有,亦或是都臭了。
想到这,云归暖皱了皱眉,家里有湖水真麻烦。
突然,云归暖耳尖动了动,她猛地回身,精准抓住身后之人的手腕。
“这位姑娘鬼鬼祟祟出现在别人身后,有何贵干?”她嗓音冰冷,手指用力,强劲的力道逐渐施加在女子纤细的手腕上。
被云归暖抓住的女子一怔,扭动手腕,挣脱不开。
云归暖锐利的目光送她手上一扫而过,女子的手被她牢牢抓住,很明显是一个从背后推人的姿势。
若非她反应快,恐怕就要被这人推入水中。
女子被云归暖拽得手疼,又挣脱不得,又恼又怒,“你是谁,奴婢按照主子的吩咐,来这里寻荣安侯府的云小姐,你为何抓着我不放。”
云归暖好敏锐,居然察觉到她的靠近,她明明已经放轻脚步悄无声息,差一点就要被抓包了。
云归暖抓着她的手腕不放,“我正是云归暖,你是谁,你主子又是谁?”
女子手腕疼,并不想回答云归暖的问题,“原来你正是云小姐,还请云小姐先放手,你如此蛮狠,别人还怎么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