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风暴

柏云间的这个学生,家里有钱是有钱,就是品位太差,无论是家具还是摆设,都没有一样对自己的胃口,既然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奢侈一把,那当然就要把奢侈进行到底,他准备大刀阔斧改造一遍所有的摆设,装修也要从头弄一弄,预算30万吧。

当柏云间把他的设计交给装修公司的时候,对方负责接待的那位设计师明显愣了一下:“您这是哪位设计的?方便透露一下吗?”

柏云间:“我自己设计的。”

设计师:“如此专业,难道先生也是设计师?”

柏云间:“不,我是摩云大学数学系教授,方案是我学了三天,然后在AI帮助下生成的,你有什么意见可以提一提,没关系的。”

设计师无比震撼:“学了三天?厉害了,相当专业,这搭配我从来没见过,但是真心好看,预算也非常精准。”接下来,他花了半小时仔细研究,真的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不由得再次叹服。

等柏云间跟他敲定了合作方案,这位设计师忍不住到处跟同时探讨这个业余设计师的杰作,还有那惊艳无比的效果图,据说是AI自动生成的,简直完美。

有一对新婚夫妻买大别墅,来他们公司,一眼就看到设计师用来显摆的这个柏云间的方案,新娘非常喜欢,设计师不由得尴尬,背后偷偷联系柏云间看看能不能把这个设计方案转让一下,这儿是一个高级设计师工作室,标榜自己所有的设计都是独一无二的,不可能同时让两个客户采用一模一样的方案。

本来以为如此出色的设计,对方可能会不乐意,没想到这样的设计很容易就能让AI重新生成,所以柏云间非常爽快地答应了,只需要施工的时候稍微打个折,自己可以另外选一个方案。

敲定了第二个方案,设计师又惊了:“这……这个方案也很不错……”

柏云间有点不高兴了:“喂,有完没完?你再拿走一个我又要折腾半天,浪费我时间啊。”

设计师干笑道:“不不,不是这个意思,柏教授真是有天赋,我只是表示一下惊叹,当然这个方案不会再夺人所爱。”

说起来让人难以置信,这位设计师刚刚信誓旦旦说完,没想到回头这个设计一不小心又被另外一个客户看到,并且惊喜到惊呼起来,得,设计师厚着脸皮再次打电话给柏教授请求转让。

两次设计被看中,让柏云间心中升起一样的情绪,难道风暴蝴蝶的设计能力竟如此出色?一不做二不休,他干脆把AI开放给这家公司,让他们可以根据具体的户型来定制设计方案,可以成为设计师的辅助软件,看看会有什么效果。

能够被专业人士和业余人士同时赞不绝口的设计,当然是异常出色的,方案发给苏红菱看的时候,柏云间能隔着屏幕感受到她的惊喜,教授可能没爱上,这新装修的大别墅很可能已经让她陷入了情网。

当得知重新装修总费用要30万,她不禁埋怨:“喂,你还说80万彩礼压力大,你看看,这短暂居住的别墅你居然要重新装修,而且花这么多钱!”

柏云间:“这……是两码事。”

苏红菱:“好吧,确实是两码事,这么漂亮的装修,谁见了都忍不住喜欢!”

苏姑娘高兴起来,当然就情不自禁地跟柏母关系越来越好,虽然没有什么共同话题,但是母亲在心中的地位还是非常独特重要的,如果能找到一个让母亲高兴的媳妇儿,倒也是人生一大乐事,况且,对苏姑娘本人,柏云间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就这样,苏红菱就占据了一个非常独特的生态位。这天,苏红菱正在跟阿姨学习做菜,柏云间从小就不做任何家务的,看着厨房里进进出出忙来忙去的两代女人,柏云间恍惚之间找到了新的家的感觉,他单身一个住教师公寓那么久,真的很久没这种感觉了。

柏母不忘埋汰儿子:“哎呀,我这个儿子,从小就不做家务的,你看他的手,比小姑娘还嫩,小菱啊,你跟他在一起可要多多担待一点。”

苏红菱也没客气:“没事儿的阿姨,我就喜欢做菜做家务。”

柏母感动不已:“真是好姑娘啊……”

苏红菱:“为什么他可以从小不做家务?这么宠着也能长大吗?”

柏母笑道:“他学习好啊,我学历不高,最爱看儿子又考了第一名什么的,只要成绩好,我多吃点苦头也甘心,他也一直没让我失望。从大学到博士,到现在副教授,一路做学问,这多好。”

苏红菱其实心中也犯嘀咕,原来这个柏教授这么娇贵,以后要是所有的家务都自己包圆了,那心里也是不爽的啊,好好的一个大美女,应该让男人宠着的,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变成保姆的角色,这……不妥啊。

柏云间一直笑而不语,他是懒得做,不是不会做,就像爱因斯坦的大胡子,肯定不是不能剃掉,而是压根就没往心里去,天才总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要想。自己是天才吗?应该是的。反正,风暴蝴蝶是一定会改变世界的,只不过,自己拥有能改变世界的武器,却不知道该不该打开这个潘多拉魔盒。

这个武器太厉害了,柏云间一直藏在心里,只是偶尔露出峥嵘,比如:泄漏给柳郁和燕婉师徒俩的那些一鳞半爪,已经让她们受益匪浅,她们的论文震惊业界,她们申请的专利甚至已经有公司愿意出一个亿来购买,她们召开的讲座座无虚席。

柏云间也抽空来听她们说说,本来柳郁还在那里跟着师父高谈阔论,可是一眼瞥见这个专利算法的发明人正好坐在下面,不由得一阵心虚。

虽然交往中断了,但是,一个亿的利益太巨大,柳郁其实很怕出什么幺蛾子,终于还是忍不住给柏云间打个电话,这时候,柏云间已经在离开的路上,他刚刚搬进了别墅,开车要30分钟呢。

柳郁:“在哪儿?”

柏云间:“回家路上。”

柳郁:“我们……聊聊呗。”

柏云间:“好。”约好了地方,他调转车头回去。

柳郁似乎不知道等下还要睡觉,晚上也喝咖啡,她心不在焉地搅拌着糖和牛奶,她特别喜欢加糖加奶,越多越好,而柏云间则一如既往地喝红茶,现在天色有点晚,害怕睡不着,甚至他叫了红茶都不准备大口喝,只会稍微喝一点,也许是一小半。

既然是她主动找他,柏云间就一直沉默着。

柳郁终于开口:“最近还好吗?”

她的唇形真美,柏云间不由得回味好久以前吻过这张嘴唇,无穷的美妙滋味。

见他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唇上发呆,柳郁娇嗔道:“问你话呢!”

柏云间回过神来:“哦,问我话,嗯,挺好的,最近刚刚搬了家,有空,你和燕教授可以去我那儿坐坐,紫提湾别墅那块儿,风景挺好的。”

柳郁:“你买了别墅?”

柏云间:“租的,买不起呢。”

柳郁:“燕教授有跟你说过吗?”

柏云间:“说什么?”

柳郁:“我们的专利能卖一个亿……”

柏云间:“是吗?那恭喜你们。”

柳郁:“……你不会恨我们吧?不,不是我们,恨我。”

柏云间:“恨啊,但是你已经让我亲了一下,这笔旧账就揭过去了哈。”

想起之前柏云间用泄漏算法机密的借口吻了自己,柳郁不禁也俏脸发热。

柏云间正在欣赏美人娇羞,不料柳郁当即给脸色看:“不过,你以后别提这茬儿了,我现在已经有男朋友了,喂,你可别怪我,是你先找别的女生的,那个,叫周梦蝶的,你可别忘了。”

柏云间:“哎呀,小蝶啊,我可好久没联系她了,希望她安好。”

他原本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柳郁主动把话题深入:“她……其实跟我还继续有联系,偶尔,我看她是想试探一下我和你有没有和好,这说明什么?她还对你余情未了,现在既然我也找到男朋友了,要不……”

柏云间犹豫不决,他想着,自己似乎已经跟苏红菱开始交往,应该不要跟过去的女生纠缠不清吧?但是柳郁认为,周梦蝶那样的女生应该是很稀罕的,柏云间不太可能短时间内找到同等素质的女生,所以她主动表示:“我可以帮你约她出来,不如,就现在?”

“现在?”柏云间吃了一惊,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跟柳郁单独相处的温馨,完全没想到剧本急转直下,柳郁居然要给他当红娘,晕了。

其实,再见见小蝶也无所谓,柏云间又不是真的柳下惠,见一个小姑娘还瞻前顾后,有这个必要吗?没有。

所以,他真的见到了,柳郁把周梦蝶约了出来,来到这个咖啡馆,当周梦蝶像梦中的蝴蝶一样闪亮出现,柳郁热情地招呼她过来,看着面前两个别具一格各有各的美的女生,柏云间不知道是梦到了蝴蝶还是蝴蝶梦到了自己。

柳郁和周梦蝶已经互相礼貌问候了好几分钟,柏云间还是一言不发。

柳郁眼睛从周梦蝶身上移开,瞟了柏云间一眼,取笑:“柏教授变哑巴了呀。”

柏云间讪笑:“看到你们成为朋友,真好。真的,人为什么总是要你争我夺呢?要知道,人类的黄金时代已经没几天了。”

柳郁:“没这么夸张吧?人工智能距离人类还差十万八千里呢。”

柏云间笑道:“那是因为你的算法只有我看到的一成功力。”

柳郁娇躯一震,她之前还得意洋洋的以为已经偷师成功,看柏教授这表情……

没有人比周梦蝶更理解柏云间的AI的威力,她在AI的帮助下得到了领导的赏识,但没有AI的帮助,立刻变成非常普通的服装设计师,她还经常偷偷去Storm“采风”,亲眼见识到那些AI帮助选品和设计的服装店惊人的成就,Storm已经成了闻名全国的网红服装品牌。

第一次,年轻人们不再关注这个品牌到底是哪个国家的,因为本身的品质已经说明了一切。小蝶当然不知道Storm背后有强大的AI运营能力,她只看到表面,而这表面已经足够惊人,小蝴蝶正在掀起一浪高过一浪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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