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准备动手的马大猛等人被老头这番友善问候给整不会了,顿时看向苏子豫。
“老先生,我们是从别地过来的,想在这里休息一晚上,明天就走。”
苏子豫也报以微笑道。
“冒险队?”白村长的目光从苏子豫身上移开,落在了马大猛一众人身上,“还是海盗?”
他身后的村民们脸色更加紧张,纷纷上前一步。
“妈的老大,怎么觉得这老头看不起咱们海盗啊!”
独眼龙顿时不干了,插在兜里的手迅速地抬了起来,一把左轮手枪对准白村长,“老家伙!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们海盗?”
唰唰唰!
苏子豫身后也围了另一批村民过来,同时两侧的小屋被打开,黑漆漆的枪口正对准他们的脑袋。
我靠……
这里的民风这么淳朴的吗,一个小渔村这么多条枪?
马大猛脸色一变,连忙拍了一下独眼龙的脑袋,不客气地骂道:
“臭小子你他妈没睡醒是不是,咱们是冒险家!不是海盗!”
苏子豫满头黑线,这独眼龙咋不是鲁莽龙啊,这么莽的……
不过也好,顺势知道了这个小渔村并不简单,他们的行踪也早就被人盯上了。
“呵呵,我兄弟脾气比较爆炸,没什么事就喜欢拔枪。”苏子豫瞪了独眼龙一眼,“我们是来自北方联盟的冒险队,就只是来这边开展调查的,借宿一晚明天一早就离开。”
白村长盯着苏子豫看了很久,沉默了一会后,摆了摆手示意村民放下枪,沉声道:
“借宿可以,拿点东西来抵吧。”
感受到苏子豫看过来的不善眼神,马大猛这个人精旋即从随行的包裹里掏出了一连串的东西,放在了地上。
有香烟,打火机,以及一些海上美女写真杂志。
旁边的男村民看到那些杂志后顿时眼前一亮,舔了下嘴唇,眼睛发光地盯着那几条香烟。
白村长扫了一眼地上的东西,慢慢地点了下头,示意身旁的平头小哥上前收下。
装好东西的平头小哥又在一众村民羡慕的目光中,重新回到了白村长身边。
“你们就住在王婆家吧,她那的空房间挺多的。”白村长说完,人群中一位身材佝偻,绑着条头巾的老太婆走了出来,看了苏子豫等人一眼后,干瘪且空洞地说道:“走吧。”
苏子豫等人对视了一眼后,纷纷跟了上去。
等他们的视线消失在这条街的尽头后,平头小哥看向白村长,脸色立马就变了:“为什么不杀了他们,还是北方联盟的冒险队,你是想背叛海神大人吗?”
白村长叹了口气,道:“先让他们住一晚看看吧,要是有异动再杀掉便是了。”
他拄着拐杖一边往回走,一边说道:“昨晚抓来的人怎么样了,海神大人回复了吗?”
平头小哥摇了摇头道:“还没有,按照惯例,主人今晚会有回复。”
………
………
王婆的家在这个村子的末尾处,农村最常见的砖块屋,外面还带了一个小院子,不过已经非常破旧,杂草都长到了篱笆外。
“那里边有几个房间,你们自己挑一间吧。”
王婆随意往里屋一指,便坐回床上,双腿盘起,盖着褥子,也不愿多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眼前的陌生人。
瘦猴倒是个自来熟,在客厅逛了一会后,正要打开后门出去,不料王婆却一下子怒了。
“你在干什么!”
瘦猴被这一声尖锐的吼叫吓了一跳,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只见王婆一骨碌冲到了他身后,一双长满了老年斑的浑浊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这……”
瘦猴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连忙看向马大猛用眼神救助,马大猛恨不得拿起拖鞋拍他两巴掌,怎么自己这伙手下这么不靠谱呢。
王婆直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便再次回到了床上,盖上褥子。
“不该去的地方不要去,在这里乖乖地呆一晚上。”
沉默了一会,王婆嘶哑沉闷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瘦猴点了点头,找了处干净的石凳坐下。
苏子豫给了他们一个眼神,然后打开掀开一侧的帘布,有一个小楼梯,上面架了一间小房间。
“休息吧。”
马大猛也找了一间房间,走了进去。
独眼龙,瘦猴,肥牛面面相觑地看了一眼后,也都纷纷回房了。
王婆看着渐渐空下来的大厅,慢悠悠地下床,拿出厨房的一把菜刀,打开客厅的后门,走了出去。
………
“咳咳……”
苏子豫用手扫了扫空气中的灰尘,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这间房十分阴冷和潮湿,阴影中还能看到不少老鼠跑来跑去。
苏子豫当然不可能在这种地方安心睡觉了,尝试着开灯,天花板闪烁了两下电光后,灯也开不起来。
“看起来起码得有三年以上没人住了,连房间的电路都老化得不成样子。”苏子豫看了一眼从墙角处裸露出来,被老鼠啃食得面目全非的电线,“这里的老鼠真是多。”
开启全视真眼后,苏子豫勉强可以做到夜视,坐在床上,用全视真眼将整间房扫视了一圈后,除了藏在衣柜里的一些女性衣物和家具外,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这个小渔村到底是不是人鱼村啊?”苏子豫疑惑地挠了挠头,“如果是人鱼村的话,为什么一条人鱼都没看到……”
想了想,苏子豫还是拿出了章鱼头钥匙,带着它在房间内逛了一圈,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常。
是还没有触碰到能够引起反应的物品吗?
苏子豫看着章鱼头钥匙,陷入了沉思。
......
夜渐渐地深了,各家各户的灯熄灭后,也只有那座改造出来的简易教堂还散发着光亮。
教堂内,白村长半跪在地,双手撑在地上,身体不断地颤抖,似乎刚刚承受了什么难以忍受的压力。
平头小哥和白裙少女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一侧,神色冷漠地看着他,和在外人面前的态度完全不同。
平头小哥叹了口气,用一种恨铁不成钢地语气道:“竟然抓错人了!白景云,你到底在搞什么!”
“我主不是给出预言了吗!你还做不好事情,就不怕……”
白村长把头埋得低低的,身体颤抖的幅度降下来后,抬起头来,鲜血从他空洞洞的眼窝流下,鱼鳞几乎覆盖住半边脸,张开几乎没有牙齿的干瘪嘴唇,空洞地说道:
“我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