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心动

期中考试的成绩出来了,有人庆祝有人担心。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差不多已经定型了,不会有太大的浮动,也都对自己有数了,主要是查缺补漏。

许央跟上次的分数差不多,算是稳定发挥,这种学生在老师眼里已经没什么悬念了,稳上重点大学的苗子。

中上游那一批最让人操心,稍微高一点,加把劲,说不定就能改变未来的人生轨迹,但光老师一个人上心由没用,还是看他们自己,对于这类,李辛是比他们还着急。

要是能有什么法子是让她努力就能提高分数的,那她绝对愿意。

向晚宁就是其中之一。

她比上次下降了几名,总分一下来就被叫到了办公室,李辛一顿苦口婆心地谈话,让她也紧张起来了。

其实她对自己要求没那么高,可以说是随心所欲多一点,在一个范围内定个框架,只要没出框,就都不担心。

不管是生活中的事,还是成绩上的。

比如打耳洞,做指甲,这种可以,宋因看不惯归看不惯,但不会阻止,叨叨两句就过去了,但她要是一个人去酒吧喝酒,跟一群成绩的天天出去玩,混日子,那就得生气了。

班里加上池盛五十个人,她的成绩在十五名到二十五名之间游荡,没有掉到过二十五之后,所以只要名次是在这片区域之间,她就都不担心。

宋因没什么学历,看不懂她的试卷,每次只问排名和总分,知道没太大变化也就不管了,不会没收手机或者不给零花钱之类的。

要是她一下子从十五名掉到四十五名,倒数,那肯定不行,不过她从一年级开始就没怎么让宋因操过心。

但她自己的要求跟李辛这个班主任的完全是两码事。

李辛手里拿着最新出来的成绩单,推了下眼镜,目光再次回到她身上,“你试卷我看过了,你这次是该错的错了,不该错的也错了,这个时候了还犯这么多因为粗心丢的分,嗯?”

“你说高一高二的时候,没什么上进心,我还能理解,觉得昂时间还长,高考离自己还远,到时候再努力也不晚,但我看你现在怎么还一点紧迫感都没有呢,还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整天懒懒散散,过一天是一天,那种为了高考要死磕的感觉一点都没有。”

“上次就说了,像你这种基础好的,底子好的,稍微一用功就能提分,但就是懒,嫌累,没有冲劲儿。”

向晚宁两只手在身后牵着,时不时捏两下手指,脑袋低垂着,偶尔抬头,不然她得以为走神了,没认真听。

但不习惯跟她长时间对视,大部分都看地板或者自己的鞋。

换成别的老师谈心,她一点都不紧张,但在李辛面前就莫名紧张,她说的每句话都跟她心里想的一样。

不过最后一句她在心里暗暗反驳了。

根本不是稍微用功就能提分,谁不知道基础分最好拿,倒数的人想提高成绩有很大的进步空间,但她这个名次的,得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

李辛就是想激励激励,说的轻松了点。

她这次下降了九名,从十六掉到了二十五,是班里浮动最大的一个。

不过前面的话她都挺认同的。

确实没怎么有冲劲,许央周末的时候就玩几个小时,把作业做完以后其他时间全在学习,做过的卷子不知道比她多了多少。

要是有硬性规定,必须怎么怎么样,必须考到多少名,那她倒也能把分提上去,有那个能力。

李辛:“还是自制力不够,从刚分班的时候,你和许央就坐一块,她的成绩是一直很稳定,你有好几次浮动都大,我记得上学期也找过你一次。”

“你们两个的妈妈也都认识,都工作忙,没时间监督,我记得她还自己住外面是吧。”

向晚宁:“嗯。”

李辛:“主要还是自控能力得强,要说在学校的时候,那我能管管,但我看不到的地方还那么多呢,能都靠老师去督促吗,谁不想舒服地过,谁都想,你现在的分是你轻轻松松就能考到的,混日子心态。”

“你的水平应该到多少名我能没数吗,不是能不能的事,是看你想不想。”

“我也不说太多了,每次都是这些,道理也都懂,最后几个月了,你玩着学,是这样过,拼命学,也是这样过,但你拼一把,逼自己一把,最后的结果哪怕不完美,也不会有遗憾了。”

她表情认真地点点头,表示听进去了。

李辛也不知道说完管不管用,但肯定要比不说强,什么办法都得用上,剩下的就看他们自己了,有的学生是给点压力就能有效果,有的是怎么要求都没用。

向晚宁这种的最让她操心,明明可以做到,但上进心不够,不愿意加把劲。

李辛:“行了,回去上课吧。”

正好是大课间,回到班里的时候,还没上课。

许央问:“她都说什么了。”

向晚宁:“没什么,还是之前那些,估计还得给我妈发个微信,说我是这次退步最大的。”

高二也找过一次,找完以后成绩立马提上来了,李辛就觉得挺管用,其实跟这没多少关系,宋因顶多说上两句,不会再训上一顿,主要还是她自己上心了。

许央说:“要不你先别忙美工的事了,每次熬夜你上课都犯困,等到高考完以后再画稿吧,也不急。”

最近这段时间没看她沉迷什么,没谈恋爱没追星,估计就是当美工熬夜了。

向晚宁点点头,“嗯,我也打算,先不弄了。”

在后排坐着,上课睡觉基本上不会被发现,现在这个时候,都开始讲卷子和一轮复习了,不会像之前那样管那么严了。

她每次犯困,只有旁边的许央知道。

虽然假期的时候接点稿没花太多时间,但只要熬夜,就会对白天的精力有影响,有时候整个下午都无精打采的,效率低了不少。

好在基础好,不用跟无头苍蝇一样,她也知道怎么提分。

晚自习最后十分钟的时候,李辛讲了讲这次的期中成绩。

她自己数学的那科已经在课上说过了,这次说的是总分,再施加点压力。

李辛:“退步的,你们自己心里都有数,我就不一一说了,这次让我比较意外的是池盛。”

后面说了什么就没再听了,下面都忍不住开始窃窃私语了,嘈杂起来。

向晚宁也好奇地问许央,“他多少分啊。”

想起来人还在后座,特意把声音压低了些。

许央想了想,“多少分我没看,就记得在你前面,十几名那个地方吧。”

白天的时候成绩单就被李辛贴到门口的那块墙上了,都去看过了,底下压着之前的,每个人对比自己和别人上次的名次,上上次的名次,能很直观看到。

向晚宁只看了自己和许央的,没注意其他人的。

下课铃响的时候,李辛正好也说完了,直接下课了,都收拾东西穿外套准备回家。

门口贴成绩单那个地方聚了五六个人,不知道是在看谁的。

向晚宁有点好奇,背着书包站边上,从最左边开始找池盛。

三字的名字多些,他两个字的就很好找。

顺着那排分数往后看......十五名。

本来以为和自己的差不多,在2122那个地方。

怪不得李辛会意外。

一个女生说,“他不偏科,好牛。”

旁边还站着两个男同学,有个说了句,“草,他妈抄的吧。”

向晚宁转头看了眼,又是成瑞。

上次月考池盛请假没来,平时的小考也不会有太多人注意,成瑞就挺不服他这成绩。

但他也就自己说说,周围没老师没池盛。

许央把书包收拾好了,向晚宁跟着她一块从教室走。

她租的房子和向晚宁的家离的不远,还顺道,每次上学放学都是一起走。

楼梯上,忍不住感慨,“哎,池盛是不睡觉吗,怎么当练习生还有时间学习啊。”

同班的这几个月,看见他的时候大多数都是在学习,偶尔是趴在桌子上休息,估计是前一天录制到凌晨,没怎么睡,但次数不多。

她没见过那种不怎么学就能考得很好的,看样子池盛也不是,他应该是脑子好用些,不然高一的时候也不会是年级前十。

但付出的也不比别人少,或者说,比大部分人还要多。

但她挺好奇的地方是,当练习生很累,休息时间没多少,他是怎么用那点时间考到现在这个分的。

说实话,挺佩服的。

在她眼里,和在大多数人眼里都是几乎不可能的事,很难做到,但是他好像轻轻松松就能做到。

如果天天熬夜,精神状态不好的话,在镜头里也能看出来疲惫,但在他身上很少有憔悴感。

只有少年身上最原始的朝气蓬勃,独属于这个年龄的活力,青春感

但有些人熬完夜就很虚,跟精气被抽干了一样。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数学和物理那两科,真的让她感觉,池盛这种人即使不当明星,在其他任何一个领域,都会是出类拔萃的。

许央胡乱猜测,“要不就是公司给他的假多一点,高二没来学校的时候在住的地方上文化课。”

一想又觉得可能性有点小,“但星火不怎么在乎成绩,而且当爱豆的话学历又不重要。”

向晚宁:“我终于知道陈老师为什么可惜了。”

之前去办公室交试卷的时候,碰见李辛和物理老师陈晨在聊天,从班里的情况聊到池盛,陈晨说,这孩子是学理科的好苗子,啧,当时怎么就去当爱豆了呢,是他家里送他去的还是自愿的,我看他那样也不像是不想上学。

李辛说,成绩好不好和他喜不喜欢是两码事,有当明星的潜质,歌手的潜质,那就看他更喜欢哪边了,要是让他干别的,做个不喜欢的工作,那也不舒坦,只要是自己选的,不后悔就行了。

池盛这个情况,就算不来上学,只拿个毕业证都行,退一步说,拿不到毕业证都没大碍,可以不上大学,直接出道,实力早已经足够了,以后的工作完全用不到文化课学的东西,公司恨不得他早点能赚钱。

这种孩子确实少见。

成绩好不见得有多喜欢,能力有这么多,基础好,从小就不贪玩,有上进心,自制力还比别人强。

她一开始也觉得可惜,但作为老师,没权利阻止,只是找他问了问,担心是被强迫的,问他到底是自愿去的还是被家里边要求的,要是真是家长想让他进娱乐圈早早挣钱,那她就得去找他父母聊聊了。

但她现在想通了,人家自己的人生,不管怎么选外人都没权利插手,只要尽到一个班主任该尽的责任就行了。

向晚宁:“他是不是他团里学习最好的。”

许央:“应该是,我看到他粉丝嘲谢衍的成绩了,说是才两百分,其他的不知道,有的好像都没上大学吧,可能是全公司成绩最好的。”

许央这段时间上网刷到他有关的东西都印象很深,“我一开始真以为他是靠家里空降的。”

确实挺像的。

练习时间短,有钱,还空降c位。

她继续聊,“其实不是,就是谢衍和蓝语的粉丝嫉妒,公开的第一个视频,池盛一个人的播放量就破了千万,谢衍的才五百多万。”

“然后公开视频分四个部分,有纯舞,站桩唱歌,纯rap,唱跳rap加一起,弹幕全是说天生爱豆的。”

“我回去看看,怎么搜呀。”

“你直接搜他名字就有,或者池盛公开视频。”

“谢衍还是第一个公开的,比他早半年,但数据现在也才不相上下。”

向晚宁:“那以后出道了他可能就是团里的top吧。”

可能毕业以后再见到他,就是在电视上了。

比别人脑子好用,还比别人勤奋,肯定会越来越火。

许央:“嗯,资源应该也是最好的,不过一开始都是综艺之类的,他们还是以团的发展为主。”

到了大门口,和周围同学的距离越来越近,逐渐变得拥挤。

今天的保安大爷不知道是怎么了,电动铁门就开了一半,剩下一半挡着路,就都堵在了这块,没法走快了。

她俩倒不急,晚几分钟的事,不耽误什么,而且急也没用,就一边聊天一边随着人群慢慢走着。

右前方的成瑞声音很大,在嘈杂声中也能听见,“那几个女的还等着拍池盛,天天不上学啊。”

另一人说:“下课了吧,还是毕业的。”

成瑞:“跟群傻逼似的,池盛要是不来,也用不着这么挤。”

向晚宁比大多数女生要高,稍微踮脚就能看见门口的情况,确实有几个女生拿着手机在铁门旁边往这个方向拍,应该是一直在录像,等池盛走出去。

但今天走得慢跟他又没关系。

忍不住说了句:“你没看见是铁门的事啊,而且那天的费列罗你又不是没要,不吃得挺开心的么。”

几个人桌洞被私生翻的那一次,池盛说想吃什么请大家,但都没好意思,一个是不认识,一个是没必要,都没丢东西。

但他第二天就给每个人都带了盒费列罗,还是三个颜色拼一起的那种,一百多,四个人就是五百多。

当时都有点惊讶,以为这事过去了,他就是嘴上说说,没想到还会有补偿。

成瑞和李烁连犹豫都没带有,立马拆开吃了,她和许央想了想,然后说了声谢谢,收下了。

从那之后班里就没进过私生了,平时的生活也没因为他的身份而产生什么影响。

她是觉得,成瑞既然都收下了,就应该少说几句,像今天这个情况,不能无缘无故就怨到他头上。

不管是看不惯还是因为亲签小卡那事记仇,这样说都挺刻薄。

听完向晚宁的话,成瑞哑巴了,没再说什么,也知道过分了。

两人都没注意,池盛就站在不远处,刚刚跟他们出教室的时间差不多,没隔多远,所有对话都听到了。

今天中午放了学,向晚宁不想吃学校里的了,问许央想不想去外面吃。

学校里的食堂卖得挺便宜,做得也不难吃,但都是普通的饭菜,没一点垃圾食品,主食就那三样,米饭面条馒头,菜全是家常菜,而且辣的不够辣。

一星期吃三天可以,剩下两天就想吃外面的垃圾食品。

附近的学校多,小吃店也就多。

跟他们高中紧挨着的,还有一所初中,出了校门,一条街全是,炸鸡,米线,螺蛳粉,麻辣香锅,麻辣烫,炸串,寿司,部队火锅,吃不腻。

这个年龄没几个在乎卫不卫生,健不健康,好吃就行,家里父母都想让他们在学校食堂吃,但给了钱以后也管不了。

向晚宁:“今天吃不吃麻辣烫。”

许央跟她一样能吃辣,也喜欢重口味的,时不时就一块出去,“可以,今天就吃这个吧。”

附近有两家麻辣烫,但两人一般只去向晚宁妈妈宋因开的那家,味道其实差不多,主要是因为卫生方面,吃着放心,食材也新鲜,不会放很久,她还不用掏自己的零花钱。

店不是很大,但打扫的很干净,桌椅碗筷用手摸的时候一点也不油,宋因请的阿姨挺勤快的,不爱偷懒,不过她自己也会打扫,什么活都干。

房间里开着空调,一进来就隔绝了外面的冷气。

都是一个时间下课,来了以后还得排队等会,挑完食材以后没法立马煮。

共有十多个桌子,大概有八张桌子坐满了,上身的羽绒服把外套遮住了,但校服裤子都一样。

其实这种店也就忙这一会,放学的点人最多,周六周日来的话就比较冷清。

秋冬是旺季,夏天的时候人也没这么多,不过宋因到了夏天还会卖别的。

去年等餐的时候是发个号码,然后等叫号,屋子没多大,喊一声就能听见,但有的学生一聊起天来声音太大,有时候听不见,还得宋因上前来送,不方便,耽误时间,忙起来的话就没空。

今年换成了一个小机器,等餐好了就自己响,然后拿个这个机器去领餐。

向晚宁和许央都没有插队,宋因也不会因为是自己的女儿来吃就给先煮,让别人多等。

不过没收过许央的钱,来这吃都免费,饮料和其他的小吃也随便拿,许央想扫码,但向晚宁和宋因都没让,又给她退回来。

没等多长时间,桌上的机器就震动着发出响声了,两人差不多同时,起身上柜台那里拿。

向晚宁一看这么满,跟宋因抱怨着,“你又给我加菜,还加这么多菠菜,菠菜最难吃了。”

她喜欢吃鱼豆腐午餐肉这类的,没夹几片菜,就一点土豆片和藕,但宋因想让她多吃蔬菜,就又加了菠菜木耳冬瓜娃娃菜,满满一大碗,都快溢出来了。

端着走了几步,差点被烫到,没走快,害怕洒了,回了句许央刚刚说的话,结果就这两秒的功夫,手里的碗不小心倾斜了。

里面混着辣椒油的汤洒了出来,还带着扑鼻的香味。

洒别人身上了,正好人家坐在离过道近的那个位置。

“啊,对不起啊,”她下意识说。

坐着的人抬起头,她没想到是个熟面孔。

少年本来眉眼冷淡,看到她后站了起来,没管袖子上的麻辣烫汤,很自然地接过她手里带有热度的碗,然后放到后面那张桌子上。

接着,又问她,“烫到了没。”

嗓音低沉好听。

她愣了下,回:“没有,谢谢。”

池盛抽了几张纸把衣服上的油渍擦干净,然后继续进食了。

两人的桌子一前一后,他离柜台最近,她的位置,刚好能看见他,面对面,中间隔了个许央。

刚刚进来的时候光顾着玩手机,没看周围的人,没注意是池盛。

许央回了下头,看了眼后面桌上的,压低声音跟她说,“刚刚怎么了。”

向晚宁指了指自己的面前的碗,“不小心把这个洒他身上了,但他没说什么。”

左前方桌子上的一个女孩应该是也发现了,现在正拿着手机往这个方向拍,举了有一会,不知道是拍照还是录视频。

许央没用手指,人家能看见,小声说,“又有人拍。”

“他都习惯了吧。”

池盛头都没抬,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拿筷子,目光在屏幕和食物之间切换。

他吃相很好,闭着嘴巴嚼东西,桌上也没滴上什么油。

外面穿着黑色的羽绒服,很蓬松,露出里面白色卫衣的帽子,碎发遮挡了额头,五官棱角分明,整个人有种冷冽的少年气。

她近视不严重,这个距离能看得很清楚。

想起来网上分析明星五官的博主了,他这种的,应该能让人家分析很久。

现实中长得好看的,很多只有脸合格,没有试过能不能扛得住镜头。

他的头骨,头围,颌面,脸型,下巴流畅度,眉眼间距,面部折叠度,全都能拎出来夸。

发量还很多。

身材属于大框架,小骨架,能撑起来衣服,但一点不胖,瘦而不柴。

如果骨架大,整个人上镜就变宽,腿粗胳膊粗,没腰,太壮不好看。

如果框架小,那就显得头大,肩窄,没气质,像细面条。

他是把优点全占了。

真有点好奇他父母长什么样了,能遗传得这么好。

向晚宁想起个好笑的评论。

“哎,我上次看他粉丝跟谢衍的吵架,说真佩服他们,和池盛同框竟然不自卑,我要是男的得自卑死了。”

“哈哈哈哈哈。”

“确实,我要是他队友,还长得普普通通的话,那绝对自卑。”

“同框即拉踩,合照都得躲开,哈哈哈哈,公司得给其他人疯狂p图,可能私底下也会自卑,但镜头里不能表现出来。”

池盛吃到一半,站起来,去柜台旁边的冰柜里拿了瓶橙汁,然后扫码付钱。

他背对着这边,就能光明正大的看了。

衣服不是显身材的那种,校服裤子跟其他人的一样肥,没改版过,羽绒服也不是显腿长的超短款,但就是感觉身材比例很好。

其实远看更看氛围感。

但对他来说,都不用看背景,在一个普通的小店,光是站在那里,就让人觉得是个大明星。

近视的人,看不清脸,模糊一眼,也会觉得,哎,那个人是不是长得很帅。

被人抓拍一张生图发到网上会评选最帅素人校草的程度。

可能评论区还有,这个人不进娱乐圈可惜了,应该被星探抓来当爱豆。

半小时后,店里已经不忙了,下课的学生都吃完了,陆陆续续离店,没剩几个人了。

宋因把围裙脱了,来到她俩的桌上,笑着说:“小央,吃饱了吗,要是不够阿姨再给你煮。”

许央那碗也挺多的,“吃饱了阿姨,你给我加的菜有点多,我现在都撑了。”

“哎呀,你们俩都不爱吃蔬菜,在学校里是不是也这样啊,光吃肉不行,维生素不够。”

向晚宁:“菜不好吃。”

宋因拿出手机,找到她们的班级群,看看有没有新消息。

“你们班这次就你退步最多,人家最多就两三名,你到好,退了九名,都高考了还不把心放学习上。”

“我不是都说了嘛,期末就能提上来,你就别担心了,等着看吧。”

成绩刚出来李辛就发群里了,晚上回家就被宋因叨叨了两句,但倒也没有太担心,对她水平有点数,不过叨叨的习惯是改不了。

宋因笑,“你对自己倒还挺有信心。”

看到昨天其他家长们的聊天记录,想起来什么,“对了,高一去当明星的那个男孩,就是你们班的啊。”

两人看了眼宋因背后那桌的少年,点了点头,“昂。”

他没抬头,但肯定听见了,不过没聊什么,应该没事,估计就是好奇问问,学校有明星是个罕见事。

宋因:“昨天中午,四五个来这吃饭的小姑娘,跟你们差不多大,我看有的还穿初中校服,哎呀,一聊起来他那个激动啊,然后吃着吃着有个女孩的妈妈来了,非要拽着她走,吵起来了,她是好几天没去上学,逃课,就为了追星,她妈差点动手打她,让你陈阿姨拦住了。”

“就在那桌,”宋因指了指左前方的位置,“把桌上的东西全摔了,地上全是洒的麻辣烫,我就说啊,你们这个年龄不能上网看那些,都被洗脑了,那个疯劲一来谁的话也不听,池盛也是,十几岁不好好学习非得去当什么爱豆,浪费…”

向晚宁赶忙插嘴:“他的成绩其实比我还好。”

前面的内容其实还没事,但再接着往下说就不一定了。

他人不在这就无所谓了,可以等宋因说完再给她解释,老一辈的人对偶像有偏见很正常,不了解,也没兴趣了解,觉得唱歌跳舞就是不务正业,会带坏小孩。

但他人就在店里,被听见了就太尴尬了。

正好还安静得要命,没几个人了,就她们在这说话,跟他的座位离得还近,前后桌,说什么都能听清。

宋因挺意外的,指了下桌上的手机,“你们同学妈妈说他高一是学霸,现在成绩掉下来了,昨天还在群里聊他。”

向晚宁笑得苦涩,没想到总是这么巧。

“他现在也是班里的学霸,比我还高了不少。”

宋因没看成绩单上池盛多少分,还以为是掉到倒数了。

许央:“阿姨,其实昨天在你店里的那种女孩很少,大部分粉丝都是正常的,不会逃课追星之类的。”

宋因:“你们俩可不能追星昂,多浪费时间,得把时间花在有意义的事上。”

许央笑得心虚,没说话。

父母都一样,在追星这个事上态度大差不差。

向晚宁:“你那是刻板印象,追星的人那么多,一个明星有几百万几千万粉丝,不管什么概率,里面肯定得有不理智的,恰好被你看见了而已,我要是追星了肯定不会影响成绩。”

宋因只在乎后半句,“你现在喜欢谁。”

她要无语了,皱着眉,椅子都跟着动,“哎呀,妈——我说的是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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