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拉着那个中尉去喝的酒?”许朗又问道。
“原先被叶战打过的那个张翔。”
许朗没有再说话,张海问道,“你怎么不说话了,你鬼点子多,出出主意。”
“我先理顺一下。”许朗拿出一支烟抽了几口,静静的想了一会,“崇祯的意图很明显,册封周磊和王谦祥,包括让明朝军官拉拢教导团的人都是为了分化咱们。高起潜的意图也很明显,目的是要将王承恩挤下去。那么王承恩是什么意思,他能这么心甘情愿的让高起潜得手吗,温体仁那边是什么态度?”
“我也去找过温体仁。”蒋北铭回答道,“不过这个老狐狸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虽然王承恩也不甘心,但目前还没和我们透露过想要怎么做。”
“许朗。”张海问道,“你能不能想个办法,帮助王承恩扳倒高起潜。如果让高起潜弄倒了王承恩,那咱们的日子可就不太好过了。”
“扳倒高起潜没什么问题,在原先的历史上,卢象升就是死在他的手上,但问题是用什么方法才能扳倒他。”许朗边想边说,“王承恩和高起潜的事是他们太监的内斗,温体仁应该不会插手,咱们需要找一个太监来帮王承恩,可是找谁好呢。”
蒋北铭突然想起一个人:“许朗,你觉得曹化淳怎么样?王承恩刚进宫的时候就属曹化淳名下。”
“张海、北铭。”许朗没回答蒋北铭的问题,反而说起了另外的事,“你们觉没觉得咱们这几年在北京的工作出了一些偏差。”
“你又想起什么来了。”蒋北铭笑道,“我问你曹化淳怎么样,答非所问。”
“曹化淳没什么问题,他本来为人还算忠厚,也没什么恶迹,能帮王承恩。”许朗摸了摸身上,却发现没烟了,“谁带烟了,先给我一支。”
许朗点上了张海递过来的香烟继续说道:“我要说的是咱们这几年在北京走的路有些窄,咱们现在只和王承恩、温体仁的关系比较近,别的太监和官员基本没什么往来。当年咱们一直按照原先的历史来安排咱们的方向,却忽略了历史会因为咱们而改变。我想下一步咱们还要多结交一些大明的官员,朝廷上能多几个人帮咱们说话是最好不过的。”
“这都是以后的事。”张海说道,“你还是先说说现在该怎么办吧。”
“北铭。”许朗说道,“这几天你找个时间,我和你一起去见见王承恩,咱们开诚布公的和他谈一次。”
“你想和他谈什么?”蒋北铭问道。
“我想谈三件事。”许朗伸出了一根手指头,“第一,还是琼州府收税的事;第二,关于帮助卢象升剿灭流寇的事;第三,就是他和高起潜的事。”
“这几件事有什么联系吗?”蒋北铭和张海都没想明白。
“呵呵呵呵。”许朗笑道,“联系是普遍的、客观的、多样的,你们高中没学过政治吗?”
“去一边去。”蒋北铭和张海一起笑骂道,“赶紧说。”
“这几件事的确有联系。”许朗解释道,“不管崇祯现在对咱们,对王承恩是什么态度,流寇和鞑子始终是他最大的心病,谁能帮他解决了这两个问题谁就能得到他的信任。”
“再给一支。”许朗掐灭了烟又问张海要了一支,“想要灭了流寇就得有银子,想要有银子就得收税。我想咱们的卷烟厂和跟吴三桂的贸易这段日子已经让崇祯尝到了不少甜头,如果王承恩能趁热打铁的话,在琼州府开始收取工商税,那么仅凭这一点,王承恩在崇祯那里的地位就不会有大的变动。”
“可你考虑没考虑过琼州府的反应。”蒋北铭有些担心,“咱们在琼州府只有榆林湾和万州租借地,绝大部分地区是咱们控制不了的。”
“我正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这么说的。”许朗说道,“咱们今年的目标是要控制住整个海南岛,可这个目标太不容易实现了,没有点正当的理由,咱们的军队没有办法在整个海南岛驻扎,那也就没有办法控制。”
“所以你想到了收税?”蒋北铭有点懂了许朗的意思。
“聪明。”许朗向蒋北铭竖起了大拇指,“朝廷一旦在琼州府收取工商税,势必会引起一些人的反对。到时候咱们再扇扇风、点点火,琼州一乱,咱们甚至根本不用和王可宗说,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把军队调过去平乱。”
“我觉得不行。”张海反对道,“要是海南岛乱了,就算咱们能平定也是要死人的,咱们不能用人命来做这件事。”
“张海,你什么时候也和我一样了。”许朗摇了摇手,“死不了人。只要咱们的军队能够驻扎各地,马上让王可宗宣布一件事,减免土地税和人头税。海南岛大部分还是农民,这个消息只要一出,天大的乱子也能马上平息。”
“办法很不错,不过这需要家里最后拿主意。”
“我知道。”许朗说道,“所以我说我和你一起去找找王承恩,尽量让他鼓动崇祯开始收税。我再给家里写封信,一旦朝廷的旨意下来,家里就可以行动。”
两天后,蒋北铭和许朗见到了王承恩。
“下官见过王公公。”两个人一起施礼,“公公国事繁忙,下官还来打扰公公,真是实不应当。”
“两位将军请坐。”王承恩淡淡的回答道,“咱家这些日子空闲的很,万岁那边有别人伺候着。”
“公公可是身体有恙?”许朗问道。
王承恩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两位找咱家何事?”
王承恩的心里很明白,蒋北铭和许朗不可能不知道他和高起潜的事,这两个人今日来找自己肯定是有什么话要说。因为现在在整个朝廷上,没有人比自己和他们走的更近的了,而且王承恩也知道最近这些日子军官教导团中出的那些事。
“下官也没什么要紧的事。”蒋北铭回道,“只是数日未见着公公,甚是想念,故此来拜见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