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退出去之后,正厅里一片的沉寂,褚首辅眸光幽暗盯着宇文皓好一会儿。才轻声问道:“殿下,还需要找那个红梅问问吗?”
宇文皓已经呆若木鸡。对褚明阳这条线他一直都保持着期待,总认为多少能撬出点有用的来。没想到,却是一把利刃,直接指向了他幸福的婚姻。
“你信么?”宇文皓问首辅。
首辅略有些艰难地道:“如果殿下坚决说不是你。那么老夫只能信。”
“问你心里信不信。不是问你嘴里信不信。”宇文皓心烦意乱,好在这件事情没什么人知道,且方才那两人是不敢泄露半句的,老元那边应该是可以遮瞒过去的。
“旁人信不信不打紧,殿下是清白的就好。”褚首辅摇摇头。用温和的语气说:“殿下犯的错误也没有多大。就和你的老岳父静候一样而已。”
“老头,这话过分了。”宇文皓生气地道。拿他跟谁比不好,非得跟他老丈人比,静候可以说不是人。
褚首辅一拍桌子,吹须瞪眼。“不然还要怎么说?冲你发难吗?人证物证都有。你要老夫捂住双眼盲目地相信你是清白的吗?”/
宇文皓心头发冷,“红叶要在北唐布局,如果没人帮他,很难成事,帮他的这个人必须要是上位者,本王终日劳碌奔波,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怀疑谁?”褚首辅问道。
宇文皓道:“红叶在京中的时候,本王一直命人盯着他,他与老四接触过,本王问过老四,虽然他指天发誓般说不曾与红叶有利益输送,但红叶这个人不落无宝之地,既然看准了老四,没从老四身上得到什么,打死本王也不信。”
“合理怀疑。”
宇文皓慢慢地冷静下来,“本王甚至还怀疑鲜卑人要对付大周只是一个幌子,其最终目的是要对付北唐,大周人才济济,朝中上下和睦,没有皇位之争,朝野上下凝成一股强大的力量,鲜卑要蚕食谈何容易?反观我北唐,真心为朝的人有几个?在太子名分定下之前,朝中分党分派,每个人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这人心一旦分散了,要凝聚起来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红叶怕是早已经在我北唐国土内行动,到时机成熟才打入京城,老四如果真和他勾结,他的人在京中站稳阵脚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还有……”宇文皓眸子里迸出火光来,“本王记得问老四的时候,他说红叶曾透露过不在乎鲜卑是否败于大周,如今想想,这可能性很大啊,如果从头到尾都没打算与大周开战,又怎么会败给大周?所以红叶才会那么轻描淡写地说不在乎。”
褚首辅一怔,“红叶真这样说过?”
“老四转述的,真假不知。”
褚首辅玩味地道:“那可就耐人寻味了。”
宇文皓压着拳头,“红叶是鲜卑洪烈大将军的私生子,洪烈把持鲜卑朝政多年,皇帝也不过是他的傀儡,而洪烈这些年致力培养自己的儿子上位,倒是红叶一直外放,不甚受重用的样子,所以,本王怀疑还有一个可能,红叶父子不同心,洪烈或许志在大周,但是红叶预见大周必破鲜卑,所以他开始了在北唐的活动,若说得再大胆一些,红叶在大周的所有活动,最终的目的是要大周对付了洪烈,重击鲜卑。”
褚首辅看着他,许久没说话。
宇文皓抬头问道:“怎么了?本王说得不对?”
褚首辅摇摇头,轻声道:“殿下猜测的很有道理也很有根据,殿下果然长大了。”
可惜,正如他方才所言,北唐的人心散了许久,要凝聚起来,不是靠殿下一天两天可成,以他一人之力,便是累死了,也防不住那泄洪般的野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