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抢救室里走出来两位医生。
钟倩上前,因为一时紧张话都说的不太清楚了:“医、医生...怎么了他?”
为首的那位医生看了她一眼,问:“你是病人家属吗?”
“是、我是。”钟倩立马回道,“医生,他到底怎么样了?”
医生沉默了一下:“现在病人已经暂时脱离危险,情况无大碍。”
“太好了,太好了...”钟倩喃喃着,双手又掩上了面孔,微颤,似乎压抑不住一时激动的情感。
许失闻言,心里的惴惴不安突然就沉了下来,瞬间烟消云散。
“不过,我需要给你提个醒,”医生突然厉声,“病人的情绪很低落,千万不能再有所打击。他醒来后的一举一动你作为家属必须得格外注意。因为不排除有继续服安眠药自杀的可能性。”
“病人的心绪不定导致肠胃消化功能弱,所以即使这次吞食了大量的安眠药物,也并未有太大危险。再加上这次病人送来的早,尚在可以抢救的时间范围内。但倘若刚刚晚了一些送来,我们作为医生也回天乏术。”
钟倩沉默着低下头,没有说话。
男人被推了出来,而后送进了病房。
钟倩跟了进去。
陈高出于对于公寓住户人身安全的关心,也跟进去瞧了一眼情况。
许失在病房门口站着,抬眸往里看了一眼。
男人无声地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想来想来是刚刚经历了多次洗胃,现在模样似乎孱弱地连骨头架也禁不起抬了。
钟倩就坐在他的床头旁边,双手覆上他的,十指相扣,紧紧的握着他手,嘴里喃喃着,似乎是男人的名字。
她唤他,寻安。
何寻安,是个好名字。
可惜他的选择却是向死。
死对于他来说,真的就是安吗?
许失默了一下。
看钟倩的模样,好像很关心她丈夫的安危。
许失想不明白,那个男人为什么要去自杀。
以前许失看书的时候,就对书里一些人执意寻死的态度感觉不解。
当时她认为,死只是逃避现实的一种最极端的方法,是不敢面对生活现实的怯懦的表现。
然而,后来老人跟她提过,“对于某一些人来说,死就是他们唯一并且最好的解脱”。
直到现在,许失依旧没懂。
她以前遭受了那么多的不堪,也从未有过寻死的念头。
她觉得,生则可万物复苏,也可枯木逢春。
而死,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
许失又望了一眼病房里的那两人,最终垂下眸,转身欲走。
看见男人脱离危险了,她也就没有必要在这里呆下去。好像钟倩对自己格外厌恶,所以她还是离开的好。
正当许失转身后的下一秒,钟倩突然出声叫住了她。
许失很意外,回眸。
钟倩垂眸望了一眼依旧阖着眼眸的何寻安,而后轻轻地放下他的手。
许失突然觉得她看向何寻安的目光格外温柔。
钟倩放缓脚步,尽量让高跟鞋的声音轻一些。而后,她走出房门。
钟倩看着许失,沉默了好久。就当许失怀疑她是不是要盯着自己盯上个十几分钟的时候,她突然出声:“出去外面吧,我有话想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