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的队伍渐渐走近,进入了众人的视野之中。
身穿百衲衣的怀倾大师,白发苍苍,眉目慈祥。
她后方队伍里都是身强力壮的武者,如同商队般,运送着一车车的物品。
而在怀倾大师的旁侧,还跟着尚未脱去九洲神宫战将的甲胄,以及战争学院的三长老。
楚月掠步往前,道:“神武国路途遥远,相隔数千里,怀倾大师不在青音寺中,怎会……”
“叶丫头临走前既是与长辈告别,长辈自然要来一趟这神武。”
怀倾大师手持紫檀佛珠,回头看了眼后方车上的物品,嗓音温和地说:“战事起时,百姓受苦,。将士伤残,总归是需要药物的。你离开青音寺后,贫尼便想着去寻附近的药商,恰好纪院长与贫尼说了战争学院的仙药田,便将其药材,一并采摘了,运送来神武。”
怀倾大师看见满地尸骸,血流成河,楚月身上遍体鳞伤,一袭红衣早已裂开,又看东篱城上旌旗飘扬,便知昨夜之苦战,也知神武在这场战事迎来了胜利。
“小楚!”
慕臣海着急地走过去,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楚月。
楚月望着怀倾大师的脸庞,眼眶微微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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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怀倾大师思女成疾,又兴许是怀倾大师多年苦修,看起来比同龄之人要沧桑许多。
但老人的眉目,却有岁月里不可多得的温柔。
慕臣海道:“父亲、大哥和四弟他们知道我没有看住你,让你受了这么多的伤,我还有何颜面回到慕府去见他们?”
慕臣海乃北洲慕府的二公子,九洲神宫的任职战将。
此人一向榆木脑袋,耿直一条筋,以此闻名。
望见楚月满身的伤,泪水溢出了眼眶,斥声说:“我就在北境城,你说你,神武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知跟我说一声,你这孩子,怎么总是这样,凡事都一个人扛,扛不住可怎么办。”
“扛得住。”楚月微微一笑。
“扛住了那不疼吗?”
一时之间,众人的思想精彩纷纭。
若慕臣海得知这群人的心中所想,只怕是要吐血三升。
这会儿,怀倾大师见慕臣海神情焦灼,举止粗俗,毫无斯文可言,皱着眉“咳”了一声。
如今众人见慕臣海对楚月如此关切,一个个满头的雾水,想不出个所以来。
最后,只见四周的围观者们,都为慕臣海捏了把汗,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夜墨寒的身上,思量着夜帝尊何时出手宰了这半路杀出来的情敌。
谁知夜帝尊负手而立,原地不动,神色之间不见半分愠怒,好似允了自家那位妻子要纳小的想法。
但慕臣海的一门心思都在楚月的伤上,喋喋不休的念叨个不停:“你一个小姑娘家地,受这么多的伤,要被他们知晓,不仅要心疼死你,还要削了我的脑袋。”
楚月直视着慕臣海的眼睛,脊背似冬日劲松般挺直着。
良久,她两手作揖,无比认真地说:“北洲慕府的祖训,伤为战士之荣耀,战死为慕家之功勋。有荣耀和功勋傍身,楚月无悔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