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凤鸣满头红发被风掀起。
她抬眸看去,两行泪水流出。
在模糊的视线之中,看到了白发苍苍的老人和他的小儿子。
“原来,你才是我的倾凤!!!”老伯公嘴唇哆嗦,声音发颤。
慕倾凤。
慕倾凰。
早在他与夫人两情相悦,新婚燕尔之际,就已经想好了这两个女孩名。
只是前两胎都是男孩,没能用上,夫人还因此碎碎念了好久,去青音寺祈福要盼来一双女儿才好。
慕笙虽说言行举止败坏门风,但试问世上有哪一双父母,会因为孩子不成器,就怀疑孩子不是自己的呢。
楚月回头望向外公和小舅舅。
她情绪激烈,暴戾无比,方才没有察觉到门外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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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已至此,自当开诚布公,推心置腹,将错过的时间和情义给弥补回来。
他只恨是自己教女无方,是自己的过错。
若非此次无意中听到小楚和沐凤鸣的谈话,他怎么都想不到!
慕临风也恍然大悟:“小楚,原来你让我找验亲之物,是为了沐将军,沐将军竟然才是我的姐姐,我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其实慕笙早便知道,她并非慕府千金,沐将军才是外公的女儿,是我母亲的妹妹,我的小姨。”
“我在北境城听外公说过,慕府第二位千金,原来该叫作慕倾胎记。”
“今日将军回来北境,我便迫不及待这锁骨,奈何被奸人所害,对婴儿时期的小姨下手,毁了她本该引以为傲的凤女印记!”
楚月知晓这是喜讯,也是打击。
她牵起沐凤鸣的手,望向老伯公和慕临风:“外公,小舅舅,既然都在此,晚辈就直言了。早在许久以前,晚辈根据种种迹象,就怀疑过慕笙并非慕府亲生的孩子,又听说宋家之事,便私下加以揣测!”
“回北洲前,我去北境地牢见了慕笙,诈出了她的话。”
将军的手很冷,如冰块一样。
比她的还冷。
“凤儿!”
“外公!母亲和小姨在外四海漂泊,都不知慕府是家,但却都成了为将之人,可见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反观慕笙,在慕府锦衣玉食,富贵荣华,却有着一颗吃人的心!”
楚月说完,紧攥着沐凤鸣的手。
沐将军的家人就如跗骨之躯,折磨着她。
那时,老伯公还不知是自己的孩子,都心疼无比。
如今知道是自己的孩子,更是痛苦内疚。
老伯公热泪盈眶,蹒跚前行,想要走近一点儿沐凤鸣。
他早就听说,帝军司新晋的沐战将,是个苦命的人。
自小被一双父母折磨摧残,就算成为战将也摆脱不掉。
慕临风及时扶住了她,眼睛红红地看着沐凤鸣,全然没了平日的吊儿郎当。 “小家伙,本将想到军中还有事务,先行一步。”
沐凤鸣将手抽出,转身离开,泪水从眼梢蔓开。
是他这做父亲的无能。
能守得了天下和北洲国门,但守不住自己的两个孩子,在外颠沛流离那么久,就是没被他保护过。
老伯公摇摇晃晃险些摔倒。
老伯公说:“这孩子,只怕也接受不了,她太苦了。”
“都是那群宋家的人,我要去弄死他们!”
慕临风欲往外走。
楚月说道:“小姨,若要在北洲落脚,别去宋家,我在慕府隔壁的府邸,一直等你。”
“沐将军!”慕临风想要去追。
“让她静静。”
“不好说。”
楚月抬手不动声色的拭去了泪痕,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不掉包母亲,却要掉包小姨,定是因为一件事。”
“何事?”慕临风问。
“小舅舅。”
楚月走来:“宋家一直穷酸,无权无势,想要在慕府不动声色的偷梁换柱太不切实际了,只怕北洲城中有人是真正的主谋。”
“那他为何要这么做?我们慕府从未得罪谁,难道是二姥爷那一脉?他从年轻的时候就看爹不爽了,一定是他,我去弄死他。”慕临风气急败坏。
老伯公红着眼说:“当初上古夏族的神算师来北洲预言,火凤之女母仪天下,得其者可得五大陆,胎记,对上了这个预言,所以有人不想要慕府出现凤女,所以才这么做。”
“那既然如此,为何不对姐姐她杀之而后快呢?”慕临风疑惑。
楚月半眯起杀伐嗜血的眼,淡淡地道:“因为有人对慕府恨之入骨,想要以此恶毒的方式来折磨外公的亲生骨肉,又或者是想培养一个世人不知的凤女,成为自己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