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事情的原委就是这样。”
纪苍院长说:“这群弟子在紫苑画地为牢,也有我和老六的手笔,我们原想着,就这样守着他们平安的过下一生,但你出现了,你还把他们给带出来了。”
楚月睫翼微颤,半眯起了狭长的凤眸,涌现着深思。
“既然知晓了事情的真相,你可以选择远离紫苑弟子。”
六长老道:“我们保护了他们很多年,并且想保护一生,直到他们都已寿终就寝,我和院长对这人世也没什么留恋了。你不一样,你还年轻,又是有圣兽造化的人,学院会力保你的前程,不必和他们惹上关系。他们连山间野犬都不如,只会拖累你。”
他们心中默认,已经准备好把那三百弟子,永远关在紫苑,老死此院了。
楚月迈步之际,想起了蛇发少女的话,想到了在武场上不愿跑圈怨声载道的红发少年。
走至密室玄关时,忽而停下了脚步。
楚月默不作声,黛眉紧紧地蹙起。
她无力地垂下双手,转过身,往外走,好似陷入在自己的世界。
六长老看着女孩的背影,又和纪苍院长对视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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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苍二人神色微怔,疑惑不解,眼神带有探究地看着女孩清瘦的身影。
而后,楚月蓦地回头看来:“二位可知,匹夫和帝王,有何区别?”
回应她的是沉默。
她背对着纪苍和六长老,望着柜上经纶,拿过桌旁一坛酒,摘掉上面的封口,仰头痛饮。
酒水喷洒在她的脸上,顺着下颌脖颈流淌。
酒坛见底,她往桌上重重一放,低声自语:“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楚月笑意正浓,眉峰高挑。
密室内的院长和酒鬼都呆若木鸡,诧异地看着字字掷地有声的红衣女孩。
“你真要这么做吗?”纪苍院长问道:“你是我院九长老,是诸侯国的两国战神,还是帝尊的未婚妻,你的武道路程和人生,应当平坦的。”
楚月唇角微扬,朗声笑道:“匹夫之怒,血溅五步,尚不及尘埃。帝王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青史留名,后人歌颂。”
“这世上,有人想淡淡了却一生寿终就寝,有人只想活片刻的精彩,生当为豪杰,死亦为鬼雄。”
“二位难道就不想看看,这群被遗弃的弟子,日后是匹夫还是帝王?”
她仿佛就是为杀戮而生的屠夫,在鲜血遍地月色洒落的荆棘丛里,去找一条名为救赎的路。
楚月轻吸了一口气,没有回答纪苍院长的话,而是懒洋洋的朝外走去。
红色的裙摆微微掀起,如城中胜利旗帜扬起的一角,似画师笔下的浓墨重彩。
平坦?
楚月回想两世,满口的苦涩。
她的人生,从未平坦过呢。
六长老深深地被震撼到,那一席话,如雷贯耳,女孩不羁洒脱的笑,颠覆他的认知。
纪苍院长看着楚月的背影,问道:“小九,你这是……?”
楚月一面走,一面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说:“就不听二位唠叨了,我还得去看那群孩子有没有偷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