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我和陈老太正说着,忽然就听到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接着就响起了敲门声。
我麻溜地站起身,准备去开门,陈老太眉头一皱,小声地嘱咐了一声。
“小心点,有点不对劲!”
我迟疑了一下,敲门声又急促了起来。
我环顾四周,抄起一根棍子,这才畏手畏脚地把门轻轻地打开。
来人竟然是苏文!
一见我开门,他就有些激动地说道:
“老哥,你不是要找宋晓东吗?我好像看到他家进人了,不知道是不是宋晓东回来了。”
“老哥你们要不要去看看!”
我闻言扭头看了一眼陈老太,见她站起身,苏文又继续说道:
我记得,家里老人提起过,说是宋晓东家里人都不管他,只有宋晓东的奶奶愿意跟着他,后来宋晓东要走那天,他奶奶就死了,现在他家应该没人,可是刚才我看到他家竟然开灯了。
苏文说着,把我们带到宋晓东家门口,就赶回去守夜了。
宋晓东在这里的房子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前看到那些房子无一例外都是经过精心装修的。
但是这里的不同,房间周围满是杂草,墙体都是那种用黄土堆砌而成的。
和周围的人家相比,这房子确实是很寒酸。
我们还没进门,就看到宋晓东的家里果然开着灯。
正要赶脚进去,就看到一个眼熟的身影。
这不是昨晚我们留宿在她家的那个老太太吗?
她在这里难道她就是苏文口中那个宋晓东的奶奶!
我和陈老太远远地看着她的身影在夜色之中蹒跚慢行着。
脑海里就浮现王庆民说过的话!
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谁家老人老年痴呆会扒死畜和死人的肉来吃。
本以为那老太太会走进宋晓东的家里,可是在我们的注视下,她竟然走过了宋晓东的家门口。
路过时,连看都不看宋晓东一下,就这么拄着拐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难道是我们猜错了!
突然,宋晓东家里的灯就熄灭了。
“不好,可能出事了,赶紧进去!”
宋晓东家里的灯一灭,陈老太就立马招呼着我进去。
我闷起脚,一脚就踹开宋晓东家的门,扯着嗓子就喊:
“宋晓东,宋晓东!”
房间里安静得吓人,就在我环顾四周企图发现点什么事,突然灯一下就被打开了。
我吓了一跳,浑身冒汗地转头,却看到是陈老太沉着脸打开了灯。
“老奶奶,你吓死我了!”
我看见是陈老太开灯,就放松了警惕,心脏却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老奶奶,这里也没人呐,刚才是谁在这里开的灯!”
我看了一眼陈老太,这房子一眼就能看穿,刚说出自己的疑惑,突然就被离我不远处的一张木桌上的照片所吸引。
看到这张照片,我心神巨震!
这不是青城寺里的那王祠牌位的房间吗?
照片中,生祠牌位面前站着一排人,阳剑、马怀远、毛德春都在这上面,还有好几个人我不认识的人相互勾肩搭背。
“老奶奶,这宋晓东怎么会有这照片?”
我把照片递给陈老太,她歪着头看了一眼。
“你难道没有发现吗?”
说着,陈老太就用手指了指照片里,几人背后的那些神祠牌位。
我顺着陈老太手指一看,顿时就懵了!
“宋晓东!”
那生祠牌位最后一个牌位上面赫然显示着宋晓东的名字。
只不过那宋晓东的生祠牌位在照片上有点小,我刚才没有察觉。
陈老太点了点头!
“看来这几个人关系很密切,我说宋晓东这人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跟什么大师学本事,感情这位大师就是马怀远。”
陈老太这么一说,我这才反应过来。
我之前不是没有怀疑过宋晓东跟着的那个大师就是马怀远。
我记得当初青城寺的老和尚给我说过,阳剑他们一伙人曾经下过青城寺的古墓。
还有黄涛也跟我说过,在阳剑家里看到过马怀远和阳剑的合照。
该不会,这照片上的所有人就是曾经一起下过古墓的吧。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阳剑不知道马怀远在南山别墅?
当初我们给阳剑说起马怀远在南山别墅96号的时候阳剑还火急火燎地去打探了一下。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不了了之了,现在看来,一切有迹可循。
相互认识的人,阳剑竟然会不知道马怀远一直在南山别墅。
这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马怀远在躲着阳剑,甚至马怀远在害怕阳剑。
这两人是有仇吗,还是说这照片上人都反目成仇了!
这么一想,也就解释得通为什么那张纸条上会说宋晓东会是阳剑的死对头了。
晓东既然跟了马怀远,那他肯定不和阳剑站在一边。
这阳剑到底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当初我来这南山别墅,一直防备着4号别墅的那个老鬼毛德春,可是现在一切都和阳剑脱不了干系。
我正脑补着这一切,突然我就看见宋晓东的生祠牌位面前有些不对劲。
我眯着眼睛仔细打量,发现自己真的猜对了,顿时就一拍大腿,把陈老太都给吓了一跳。
“哎呀我去,这不是在你69号别墅那突然找上门来想攻击你,却被你给活活烧没的腐脸男人吗。”
我突然的举动,让陈老太吃惊地看着我。
陈老太刚把头凑过来,我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突然又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咚咚咚咚…”
我想可能是苏文来寻我们了,手里拽着这照片,转身就赶紧去开门。
打开门一看,门前却空无一人。
我刚要把门给带上,却看见不远处地上站着两个人,我顿时警惕。
“两位,你们是?”
我向两人打着招呼,走近一看吓得我头皮发麻!
这哪是什么人,这明明是两个纸人!
我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谁他妈这么缺德,大半夜的放纸人吓人!”
看到这两个纸人,我的脑海里就立马浮现白天逛白事店的时候的场景。
陈老太看到这两个人的时候,脸色变化比我还大!
我陈老太这么久,她从来都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很少有脸色难看的时候,如今这般脸色突然骤变,我还是第一次见。
我不明所以地看了看陈老太,心中开始有些慌了起来。
“老奶奶,你这是咋了,脸色变得这么难看,不会是这两纸人有问题吧。”
陈老太背着手,提着她走到哪都带着的菜篮子,围绕着那两纸人打量了一圈,低声说道:
“你看这纸人,颜色都变浅了,很明显不是刚扎好的!”
我好奇地看着陈老太!
“老奶奶,这不就是两个普通的纸人吗,有啥不一样的,只是这两纸人个子有点小了。”
陈老太看了我一眼,沉声说道:
“纸人颜色浅,说明这玩意被用过,你见过有谁会无缘无故的去捡墓地里的纸人的吗?而且老太婆我看这两个纸人阴气还很重。”
“这些纸人都是用过的!”
陈老太的话让我不禁一愣,这时我才发现,这两纸人背后有着几个不易察觉的破洞。
我打开手机电筒看了看,突然就发现这两纸人有被火烧过的痕迹。
顺着纸人往下看,纸人的脚上还沾有泥土。
“老奶奶,你说这两个纸人是有人故意从墓地里搬到这里来的?”
陈老太点了点头,还没有开口,我又激动地说道:
“老奶奶,你看这纸人貌似还穿着一双纸鞋!”
顺着我手指的方向,陈老太的脸色变得愈发的沉重。
“穿纸鞋的纸人一般是不会见到,你看见过谁家办事时把买来的纸鞋给纸人穿上的。
大都是在下葬当天就一把火给烧了,这两纸人估计是主人死的冤枉,怨气很大,所以在放火烧的时候没有烧点,这种东西一般阴气都太重。”
陈老太的话,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老,老奶奶,那这玩意是奔我们来的,还是奔宋晓东来的?”
我心虚地看着陈老太,只见她突然直起身子,摇了摇头说道:
“难说!”
“你小子今天出去没惹事吧!”
“没呀,你知道我的,我能惹啥事!”
刚回答了陈老太,我立马就想到了那个白事棺材店的老板。
白天和苏文去买棺材时,那白事店老板幸灾乐祸的态度,让我呛了他几声。
难道就因为这点小事,他就来挑衅我了。
想到这,我就把棺材店里经历的事都告诉了陈老太。
“我和苏文去买棺材,眼瞅着那棺材店的老板不是啥好人,就说了他几句,难道他背地里玩阴的。”
白天的时候,我看那棺材店老板也做纸扎生意。
哪里有墓地,哪里需要纸人,他肯定都清楚。
说着,我顺手顺来一根棍子,就准备毁了这两个人。
陈老太赶紧就伸手拦住了我。
“这东西煞人气运,阴气太重,不是你能随便动的!”
陈老太说着,我手中的动作直接就停在了空气之中。
陈老太说着,就示意我用手中的棍子戳在纸人的身上,把它们叼到一处平坦的位置。
“老奶奶,叼到这里就行了吗?不处理一下啊!”
“现在没啥好办法,这东西你也看过了,曾经被火给烧过,它之所以不腐烂,就是因为它阴气太重,放在这里晒两天,到时候再让村里人烧烧看。”
“那要是不处理,被别人撞到怎么办?”
陈老太皱起了眉毛,冷冷说道:
“这晦气玩意,也就
你这种大学生敢触碰,村里人可是忌讳得很!”
我怎么感觉陈老太这话是在骂我,可是我找不到证据!
陈老太说完,看了一眼宋晓东家里,见再没啥可查的,就回了王庆民给我们安排的房子。
我因为放心不下,找了几个几根粗壮的木棍和大石头挡在两个纸人周围,又跑去找了苏文给他说了纸人的事。
苏文果真如陈老太说的那样对这些事很忌讳,听我说这两个纸人后,很快纸人的事就在村里传播开了。
祥云村里的人都对这两个纸人避之不及!
见大家都有防备,我这才彻底的放下心来准备回到房间休息。
刚走几步突然想起来了那张在宋晓东家发现的照片,就赶紧又转头询问了一下苏文。
让我没想到的是,在经过苏文的确认后,宋晓东生祠牌位面前的那人就是宋晓东本人。
那就是说,宋晓东也死了!死在了那天陈老太和马怀远两人隔空斗法的那天,那个被陈老太用符纸烧死的腐烂男子就是宋晓东。
他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虽然没有从宋晓东这得到什么,不过,这些都已经足够了,至少我知道了马怀远和阳剑的关系,可以以此来质问阳剑,和阳剑摊牌了。
原本想着弄清楚宋晓东的事,明天就可是这个时候偏偏又出现了一个纸人的事。
眼下,只有等处理完这两个纸人才能回去了。
一大早,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就领着陈老太去那个白事棺材店看看。
我两走在路上,我就接到林雨打来的电话。
电话那头,林雨连续问我为什么最近总是不去上班,我不想和林雨说太多,只好把黄婶办丧事这事扯出来应付了一下。
刚挂断电话,就正巧碰到黄婶的出丧队伍。
我顿时就有些心虚了起来!
“呸,百无禁忌!”
“那个黄婶,我不是故意要拿你当挡箭牌的,你有事千万别找我啊!”
我双手合十,默默地对着黄婶的棺材祈祷着,往自己的嘴上狂扇了几下。
陈老太见我这般,目光刚好奇落到我的身上。
面前一行人就浩浩荡荡的走过,个个披麻戴孝,让人莫名的伤感。
苏文走在最前面,他身旁还跟着两三个小孩。
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苏文和他身旁的三个小孩还一直看着我。
直到队伍过去,他们都不曾从我身上移开目光,让我觉得有些奇怪。
碍于人家在办丧事,我也不好追问,只能忽略这事。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我这才领着陈老太出现在镇上的白事棺材店门口。
棺材店依旧开着门营业,不同的是今天棺材店门口一左一右的两边位置各自多了一副棺材纸扎的纸人,和一些祭祀之物。
陈老太自从一出现在这白事棺材店门口,就一直紧皱眉,我见陈老太这般,担心地问道:
“老奶奶,你看出了什么问题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