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22

《非她不可》全本免费阅读

还不到上午九点,但郊外这边已经开始热了起来。

因为白天去爬山,方桌上的饮料都收了起来,姜晚枝走过去,拿起了刚才施圣洋放在桌上的她的小水壶。

她打开盖子,就着吸管,喝了两三口水。

陆宴辰走过去,进了房车,再出来时,他拎着两三瓶饮料,朝着方桌那边走了过去。

姜晚枝还站在那里,她喝着水,可注意力却在陆宴辰的身上,听着他的脚步时远时近。

很快,她就感觉到他走到了她身边。

上午的日光有些晃眼,即便站在树荫下,还是能感觉到透过枝叶间散落下来的日光,白花花晃得人眼花。

姜晚枝不禁眯了下眼,等她再睁开眼时,看到陆宴辰将一包酒心巧克力放到了她面前:“不要不开心了,行不行?”

他语气低,听着像是在哄人。

也像是实在拿她没办法了,带她出来露营,她却一直不开心的样子,可又猜不透她的心思,就只能用她喜欢的巧克力哄她。

这包酒心巧克力应该是陆宴辰昨晚去便利店买的,原来他也不止给祁念汐买了零食,也惦记着她喜欢的巧克力。

哪怕只是分到了他一点点的好,姜晚枝还是一下子就心软了:“我没有不开心。”

“这样啊。”陆宴辰语气懒懒的,却也听不出任何情绪来,又拉扯了一句,“那巧克力岂不是白买了。”

姜晚枝偏头望向他,看到他微低垂着眼睫,望着桌上的巧克力,神色有些黯然。

多少看起来有些失望的样子。

姜晚枝微抿了下嘴角:算了,不气他了。

他这样子也挺可怜的,再说他其实也没做错什么,是她心思过于敏感,都是她自己想多了。

姜晚枝拿起那包巧克力,她撕开包装:“没有白买,我都吃完不就行了。”

说着话,姜晚枝从袋子里掏出一块巧克力,她剥开糖纸,将巧克力放进了嘴里。

而后她又掏出一颗,递给了陆宴辰。

陆宴辰接过,轻啧了声:“这招还挺管用。”

“什么?”姜晚枝将巧克力都含在脸颊的一侧,有些含糊道。

陆宴辰半倚着方桌,他长指漫不经心的撕开巧克力的包装,日光晃眼,稀稀疏疏的落在他身上,不知是不是晃花了眼,姜晚枝总觉得他眉眼里似是染了些混气。

不似平常的吊儿郎当,反倒有些坏坏的意味。

他轻笑了声,微掀眼皮,笑的像个刚欺负完小姑娘的渣男似的,没有心:“装可怜。”

“……”

原来他不是在哄她,而是。

在装可怜。

就连刚才他看起来有些黯然失望,也都是。

他装的。

姜晚枝含着巧克力,酒心已在嘴里化开,一股清凉的薄荷味,她想张嘴,可味道有些冲。

她说不出话。

只得闷闷的站在那里,吃完了那块巧克力。

还没顾得上生气,姜晚枝就已惊觉她心里的那些别扭的情绪,原来早已经因为陆宴辰的那包酒心巧克力而散去了,哪怕是他假装哄她的。

因他生的,也因他而去。

她好像被他左右了她所有的情绪,可却也是没办法的事。

谁让她喜欢他呢。

从郊外露营回来,没待几天,姜晚枝就离开了蓉城。

回到临桑镇时,车子刚开到回家的那条路,老远就看到外公,跟岚姨正站在门口等她。

车一停,何正昌就走过去帮她拿下了行李。

看姜晚枝下车,何正昌还想伸手帮她拿手里的袋子,姜晚枝没松手:“没事,外公,我自己拎着吧。”

“重不重啊?”

“不重的。”

岚姨也迎了过去:“晚晚呀,饿不饿,岚姨给你做了一桌子的好菜,都是你爱吃的。”

姜晚枝关上车门:“那我等下得多吃些了,好久没吃过岚姨做的菜了。”

“你看着好像比冬天那会儿瘦了些,那时候脸还圆乎乎的。”

“可能是夏天太热,胃口小了吧。”

闲聊间,姜晚枝跟着岚姨走进了院子里。

院子里依然是小时候夏天熟悉的模样,七月盛夏的枣树枝叶间已挂满了颗颗绿色的小枣,梨树的枝头上也挂满了青绿色的果实,墙角的葡萄藤,还有外公养在水缸里的荷花。

前几天刚下过大雨,屋子里还有些潮湿,姜晚枝屋里的门窗已打开,还在通风。

何正昌将行李箱拉进去,靠到了墙边:“先吃饭,吃完再收拾。”

“好。”姜晚枝将手上的行李袋放到了椅子上。

跟着何正昌走到前屋,岚姨已经盛好了饭,三个人纷纷落座了下来。

屋顶的吊扇不停转动着,送来徐徐的凉风。

何正昌将一盘梅菜扣肉摆到了姜晚枝的面前:“多吃点肉。”

姜晚枝拿起筷子,夹起一片,放进了何正昌的碗里:“外公也多吃一些。”

说完,她又帮岚姨夹了一片肉:“岚姨也吃饭吧。”

“行,大家都吃。”

餐桌的三个人都起了筷,没人再说话。

从小何正昌就经常教育姜晚枝食不语,所以在家吃饭时,她几乎不会在餐桌上说话。

吃完晚餐,姜晚枝就回房间收拾了下行李。

傍晚六点,天色还微亮着,收拾好房间,姜晚枝从包里掏出手机,她坐到了床边。

从回来到现在,她都还没来得及看手机,不过也没人给她发信息。

从机场回临桑镇的路上,她给陆宴辰报了个平安,他那边只回复了个好字,便也没再说其他。

她也不知道跟他聊什么。

有时候姜晚枝也会恍惚的以为,跟陆宴辰生活的那段日子很模糊,也很虚,怎么都不踏实,一旦分隔两地,两个人的关系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没有可连结的地方。

总归是两个世界的人。

姜晚枝微叹了口气,她放下手机,从钱包里掏出银行卡,她走出了房间。

看到何正昌正在那里浇花,姜晚枝走过去,轻唤了一声:“外公。”

何正昌拎着喷水壶,转过了身:“收拾完行李了?”

“都收拾好了。”姜晚枝将手里的银行卡递给了何正昌,接着道,“外公,这是我拿到的奖学金。”

何正昌望了一眼她手里的银行卡,老人家的眼角微蹙起了褶子,是掩饰不住的惊喜:“好样的,很好。”

姜晚枝从小就没让何正昌担心过,尤其在学习上,她性格文静,以前就几乎天天窝在家里学习,也不出去玩。

一点都不让他操心。

何正昌这一辈子也算是顺风顺水,早些年他的一片田地被开发商征用,得了一大笔拆迁费。

这一笔费用足够他后半生衣食无忧。

但人世间的事,福兮祸所伏,是福也是祸。

因为这笔拆迁费,他唯一的女儿何春惠闹的家里鸡犬不宁,几乎每天都因为钱的事跟他吵架,没有一天安宁的日子。

可不管何春惠怎么闹,何正昌都抵死守护着那笔钱。

何正昌这辈子亲情缘分稀薄了些,老伴去世的早,女儿又如此叛逆不孝,好在老天爷将姜晚枝送到了他身边。

外孙女乖巧文静,又好学,何正昌就想用那笔钱好好培养这个外孙女,也好给她一个保障。

就算以后,他撒手离去,这笔钱也能在很长时间里,护她安好。

“你拿着吧,想买些什么,就给自己买。”何正昌到底是没接过那张银行卡。

姜晚枝也没收回手:“外公,还是您收着吧,我也没什么好买的。”

何正昌却坚持不收:“你拿着吧,这是你努力学习争来的,就自个花了吧,家里又不缺钱花。”

看何正昌坚持不收的样子,姜晚枝只好收回了银行卡。

“外公,还有一件事要告诉您。”姜晚枝接着道,“我明年要作为交换生,得去国外学习一年。”

何正昌微怔了下,这消息有些意外,他张了张嘴,却没说话。

半晌,他才说道:“行,去吧,好好学习,家里的事你也别惦记。”

听着何正昌熟悉的话语,姜晚枝有些鼻酸,她不由得攥紧了手里的银行卡。

“什么时候过去啊?”

“开学就得过去。”

“哦。”何正昌还拎着喷水壶,他转身,浇了浇花,似是想起了什么,他又背对着姜晚枝说道,“国外那边要是不适应的话,你就给外公打个电话,别自己一个人闷着。”

姜晚枝望着何正昌的背影:“嗯,我知道,外公也不用担心,我都二十了,会照顾好自己的。”

“行,你好好读书,其他事不用管。”何正昌始终背对着姜晚枝,又念叨了一句。

姜晚枝还站在那里,望着何正昌有些佝偻的背影,她长大了,外公自然也跟着年老了些。

她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小小一只,到哪里都跟着何正昌的小外女了。

长大之后,她自会有她自己的一片天地。

只是想到离别,姜晚枝总会想起她去年高中毕业,第一次离家,前往蓉城就学,何正昌在门口送她时,他像个雕塑般站在那里,久久望着她离开的身影。

不说任何离别的话,可还是能感觉到他老人家心里的舍不得。

两个月的暑假过得很快,待院子里的荷花盛开过后,转眼就到了八月底。

姜晚枝该回蓉城了。

她得先回一趟学校,办理完手续,紧跟着就要出国留学了。

其实她去国外,跟她去蓉城读书,对于何正昌来说都没太大区别,哪个离他都很远。

何正昌如今晕车的毛病越发严重了,身体状况也是大不如从前,他出不了远门了,就算在蓉城,他也很难过去看望姜晚枝。

可一想到这一别,姜晚枝就去了遥远的国外,对于何正昌来说是个完全陌生的国度。

他自然有些舍不得,还有些担忧,却也没能表达出来。

上午十点多吃完午餐,姜晚枝就收拾好房间,将行李箱拉了出来。

何正昌正站在院门口,帮她看来接她的车子,见她从房间里出来,他大步走过去,接过她的行李箱:“没忘带什么东西吧?”

“没,我都检查一遍了。”

“你把机票身份证都记得装在一个袋子里,方便拿。”

姜晚枝微点头:“都装好了,外公不用担心我。”

何正昌呢喃了一句行不担心,他就转身拉着行李箱朝着院门口走了过去。

岚姨拎着一袋零食,走了过来:“晚晚啊,岚姨给你准备了些零食,你路上吃。”

姜晚枝接了过来:“谢谢岚姨。”

“放你包里。”岚姨帮忙打开行李袋,将那袋零食塞了进去。

几分钟后,来接姜晚枝的车开了过来,停在了门口。

何正昌帮忙将行李箱放进了后备箱,看姜晚枝还站在那里,他摆摆手:“上车吧。”

姜晚枝抿着唇,她点了下头,拉开车门,上了车。

何正昌跟岚姨一起走过来,站在了车门边。

岚姨叮嘱道:“晚晚啊,到了那边一定照顾好自己,吃不惯那边的菜,就买点面包吃,可别饿肚子。”

“好,我知道的岚姨。”

何正昌站在旁边,没说话。

司机上了车,启动了车子,怕挡着车,何正昌拉着岚姨朝旁边让了一下,却也没离开。

姜晚枝抱着包包,挥了挥手:“外公,岚姨,你们照顾好自己。”

“行,你别惦记,好好读书就行。”何正昌依然是这么一句话。

每次离别他都是这句话,看起来好像是很洒脱的样子,可直到车开出去之后,他还站在那里,依旧像个雕塑。

透过后视镜看到何正昌那个样子,姜晚枝不禁一阵鼻酸,直到车开出去很远,她心里都仿佛压了一块石头似的,闷得难受。

车开到一半,姜晚枝收到陆宴辰的微信:几点到蓉城?

姜晚枝捧着手机,看着屏幕上陆宴辰简短的一条信息,不过短短几个字,却足够令她心里有了旁的情绪。

她也总算能在离别的哀愁里喘一口气了。

有时恍惚的以为跟陆宴辰是两个世界的人,可有时又在一瞬间,姜晚枝感觉到了打从心底对他的依赖。

就像第一次离家去蓉城时,在所有难过的离别情绪里,能去见他,反倒成为了她心里唯一的一点慰藉。

姜晚枝回他:大概五点半就到了。

陆宴辰:我让老白去接你。

姜晚枝:不用了,宴辰哥,我可以打车过去的。

陆宴辰:五点半,机场门口见。

“……”

从南宁到蓉城,就一趟航班,抵达蓉城时,像之前一样,还不到傍晚五点。

八月底临近傍晚的蓉城,也还像去年一样的艳阳高照。

下了飞机,取完行李,姜晚枝拉着行李箱朝着机场门口走去。

刚一走出门口,就看到老白已经等在了路边。

见着姜晚枝出来,老白立马迎了过去:“姜小姐,行李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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