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蛰伏雄心

作为偌大王家的家主,哪怕是嫡脉子孙,想要见王蔼一面也不容易。

但出了这么大事,大房王青山顿时按捺不住。

一见到王蔼,便告起状来。

“爷爷,王修这些天,是越来越过分了,如果不是您念着当年的旧情,他那一脉哪里能留下来。”

“我都知道了,闹一闹也好,年轻人有些朝气,对王家来说不是坏事。”

王青书微愣,额头见汗。

王蔼道:“我这些年不怎么抓细节,常言道:水至清则无鱼,但也不能太浑,要给各地的支脉旁系做表率。”

他知道王蔼的意思,这个家在他的操持下,有些地方让王蔼有所不满。

“孩儿明白。”

“他这次确实出手重了,虽说王松该打,却将人眼睛都打爆了,下手狠了些。王伦几个死了吗?”

“鞭足了一百,只剩半口气。”

“怎么一下煞气这么重?”瞥了王青书一眼,他讪讪一笑,王蔼道:“下放去磨砺磨砺。”

王青书顿时眉开眼笑。

“要能容人,他已是无根浮萍,翻得起什么风浪?好好待他,才能收服人心。”

他连忙答应,王蔼不知他听进没有。“下去吧,叫乖曾孙过来。”

“好咧,爹,您等会,这就叫并儿过来!”

……

临行前的一晚。

半个月来,王修还担心王理的事情暴露。

可事实证明,偌大王家消失了一个旁系,压根无人在意。

月朗星稀,王惊玄来了,晃了晃手里的瓶子:“修,喝酒吗?”

王修恶寒:“不要叫我修,什么三流言情剧里的称呼,听起来就腻歪,直接叫名字就好。”

王惊玄摇头,奇怪他还能笑出来。

王家没有人能违逆王蔼的命令,这次说得好听点叫磨炼,说难听点就是放逐。

嫡脉的名分虽然没有去,但恐怕回不来了。

坐下后,王惊玄道:“你,唉,算了。”

“支支吾吾,一点都不痛快。”

王修哈哈一笑,倒了一杯酒,酒液清亮,芬芳扑鼻。

王惊玄笑了,这半个月来,大院子弟视王修为蛇蝎,唯恐避之不及。

毕竟在传言中,他性情大变,变得又狠毒又有心机,加上身份特殊,更是不敢亲近。

王惊玄却明白,他其实是个很好相处的人,至于所谓残暴心机的那些事迹,深究起来呢?

家奴挑衅,不该打?苛刻饭食,不该教训?贪墨用度,不该原原本本拿回?颠倒黑白是非,更是该施雷霆之威!

他做的事,一点都不过分。

可惜啊可惜,王家已经不姓朱了。

就像他一个旁系,平日里虽然风光,但一眼能看到上限,低眉轻叹一声,忽有几分同病相怜之感。

王修若有所觉,道:“你身为旁系,修行的也不是什么王家秘典,比起王轩昂来强多了。”

“不敢当。”

区区旁系,岂敢和嫡脉并论。

他哂然道:“你我是大家族的子弟,家族的好处不言而喻,但家族也是一种桎梏。”

王惊玄不禁叹道:“你倒是豁达。”

“嘿嘿,我倒嫌这王家太小了,正好出去走走,说不定回来的时候,不仅是你,所有人都要大跌眼镜!”

那面上洋溢的自信风采,也让王惊玄侧目,心中却很悲哀。

‘家主的意思很明白了,你哪里还有回来的机会?’

却也不会明说这些煞风景的话,只是敬了他一杯。

王修不置可否,十分郁气吐了八分。

半个月来,修为精进极快。

丹田中灵火已有九转,只待九九归一,成就一劫修为!

届时不仅是实力大进,更能开启锻体篇。

目光再放长远些,来日成就果位,一个王家,还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有五六分醉意,王惊玄告辞而去。

次日,天刚蒙蒙亮,老忠打点好行李,王修道:“你不跟我一起走?”

老忠道:“少爷,请恕老仆不能跟随!”

他皱了皱眉头,倒也没有多说什么,老忠老了,在王家大院度过余生就好,没必要跟着他奔波。

但心里总是有些不舒服。

“少爷走了,只是家主一句话,这条嫡脉也就去了,如果老仆再走,这王家大院,还有谁知道少爷这一脉?”

老忠流出泪来:“我在一天,就要让大院里的所有人知道,少爷没有消失!”

他愕然,那点不舒服化为云烟,心中一暖:“其实……”

拍拍他肩膀:“罢了,等我王者归来!”

他提着行囊,扬长而去。

老忠一抹眼睛,手背湿润:“誓死为少爷守节!”

王修差点跌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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