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二、一片冰心在玉壶

第202章 一片冰心在玉壶

李穹也就会在黛玉面前心虚,宝钗和妙玉都不能让他脸红一下的,反而还会被他搞得面红耳赤。

王熙凤想刺他一下,那是想瞎了心。

“王家还有人在金陵吗?”他反问了一句王熙凤,气的凤辣子柳眉倒竖却不敢发火。

王家有人没人李穹岂会不知道,就是他一手葬送了王家。

咬着牙的王熙凤,自牙缝里挤出来几句话:“还有我父母一家呢,要不王爷送了他们去与我哥哥相会?”

王熙凤的亲哥王仁,与王子腾夫人还一直关在京城的刑部大狱中。

判的是斩监候,一直都挺忙的,遂把一干人犯抛在了脑后,谁还管他们的死活。

李穹也终于想起来了王仁,问贾琏:“你这个草包大舅哥,有用没用?”

贾琏咳嗽一声正襟危坐,王熙凤求救的目光让他甚是得意:“要说大用没有,不过,跑跑腿骗骗人,他倒是一把好手。”

“行吧!”李穹拍拍屁股站起了身:“让赦老用亲王府的牌子换他出来,然后送他回金陵,该怎么用,你们掂掇着吧。”

王熙凤喜极而泣,蹲身在地:“奴家代我爹娘谢过王爷不杀之恩。”

王仁有过但不致死,判他斩监候,全是因为王子腾的挂落。

李穹要给尤氏安排帮手,金彩是一个,张德辉又是一个,还少一个干苦活累活脏活的人,王仁这种混蛋最为合适。

“我要用金彩,他闺女你们想个法吧。”

说完他就走,因为王熙凤上手拧住了贾琏腰间,鸳鸯这丫头,早就相中了贾琏,只是一直不说。

贾琏身边只有平儿一个妾,要是哄好了老太太指给一个妾,王熙凤高低得给接着。

这也是她过生日时大闹荣国府扇平儿嘴巴子的原因,籍此向老太太表明,宁肯被贾琏杀了,也不想他再纳妾。

因为那时,她根本没有儿子。

现今不同了,一双儿女承欢膝下,王熙凤也跳出了窝里斗的环境,她分得清该做什么才能稳住自己这个小家。

吃醋归吃醋,但是鸳鸯进门,她还是有些期盼,那姑娘可是个贤内助呢,比平儿那个绿茶强。

不用问,这词都是跟李穹学来的,什么绿茶婊、小仙女、白莲花、渣女大波浪等等骂人的话,她是学的最快,悟的最深。

在她眼里,平儿就是绿茶,惯会在外做好人而对内撒娇,一比之下,自己简直成了母夜叉。

对此李穹有不同表述,平儿是个天然绿,她一直陪着王熙凤长大出嫁到被纳,始终处于一个被动的局面,不得不伪装起来自己求个护体的金身。

不是所有人都跟晴雯一个样儿,但凡她的脑子能有她的胸脯一半,她也不会被袭人借王夫人的刀杀之。

说曹操,曹操到。

李穹刚转过山弯儿,晴雯就一路小跑着迎了过来。

“伱可慢着点,掉山崖里,看你还活不活。”

晴雯才不管那么多,拉住了李穹的手就告状,史湘云这个浓眉大眼的小媳妇学坏了,竟然骗了她。

“蜡染本就是云滇一带的技艺。”李穹不得不哄着:“你找她要方子去,改良改良,你的花布生意照样的做。一枝独秀不行,满园是春才好。”

“她要是不给呢?骗了我的印花术,她可以自己做呢。”

“那你就不给她机器,让她干着急。”

“好!”晴雯眉开眼笑起来:“还是你肯帮我,我这就找她理论去。”

风风火火的不顾李穹,又跑走了。

李穹哭笑不得:“今儿晚怎么说?”

晴雯连头都不回:“爷,身子要紧。”

身子要紧?

是生意要紧吧!

也就是她,换个有脑子的都不会这么做。

闷闷不乐的回了林宅,只见侍女、女史来回穿梭,嫔妃、侧妃各个忙碌。

故意站在大门口的李穹竟无人搭理。

也不对,倒是给他行礼来着,见他不动也不语,便不再做理会了。

想起了星爷的一出戏,我家的表妹们各个面如天仙贞淑贤良...,伴着他干涩无奈的话语,是粉拳划枚、玉唇痛饮。

那是看,戏外人前仰后合;这时看,戏中人已是自己。

伤春悲秋的林黛玉何在?

忍辱负重的薛宝钗何在?

敏探春哪还有海棠社的雅韵?

槛外人却要将天下人置于棋盘。

造孽呀!

一阵阵的心悸,让李穹蹲在了门口的墙角。

一双小手自背后蒙住了他的眼睛。

细细一闻,一身的栀子花香,不用问,这是小惜春。

“六哥可有心烦的事?”

被叫破行藏的惜春,挨着李穹靠着墙站,她不能蹲的,太过不雅,转眼已经是十六的花季,可不能在心上人面前露出丑态。

“你怎么闲着了?瞧瞧她们,满脑子都是赚钱!”

惜春看看林宅内的光景,捂着嘴笑了起来:“怪谁呢?”

李穹双手抱头呻吟了一声:“怪我。”

是他将工业化商业化灌输给了这群本该琴棋书画的女人们,这群进了他的“大观园”里的“刘姥姥”们,岂能不花了眼。

惜春搀起来李穹,将他带出了林府:“眼不见为净,这样也好,没人争风吃醋的烦你。”

“你还没说你忙什么呢?”

“卖冰啊。”

“那才能赚多少,我教你一个...”

话没说完,嘴被惜春的小手给捂住了:“六哥哥,我不要别的,只要卖冰,连织厂我都让给湘云姐姐了。”

李穹岂能不懂,当年带着小惜春慢慢翻身时,他俩就是靠着卖冰。

没想到,惜春也一直记在了心里,就在别人奔着富贵狂奔时,她又退回了当初。

“等我娶你过门,我给我的惜春妹妹办一场最浩大的婚事,把她们都给比下去!”

惜春小脸渐红:“何必呢,倒让她们有了欺负我的借口。六哥哥,陪着我看看山景吧。好久没有与哥哥在过一起了。”

“如你所愿,我在山中还有一个木屋呢,谁也不知道,只带着你去。”

什么林黛玉、薛宝钗,哪及得上惜春对我的情深。

山中无甲子,一晃就是三天,要不是尤氏带着儿子到了夷州,李穹才不肯重新出山呢。

惜春顶着众人惊异的眼神回了林府,一群小妇人们看着她的眉心不散,发丝不开,都深感诧异,难道王爷转了性,放着这么可口香甜的妹子不吃?

趁着她们又去看尤氏儿子与李穹有多像时,宝琴悄咪咪去找了惜春。

“怎么相处的这么清心寡欲?”

惜春只是紧紧了大腿,却不答她这番话,有些事,还是留给自己回味的好,六哥的尊重与爱意并存,是自己最大的依仗与收获。

随着尤氏的到来,江南攻略提上了日程。

好一个尤氏,虽是徐娘颜色,又与李穹略有羁绊,但她面对着旧日的熟人们,是丝毫不落下风,更无半点的心虚颜色。

孩子你们随便看,随便猜,只要我不说,你们能耐我何?

尤氏是经过深思熟虑才来的夷州,李穹已经是贵为国主亲王,自己与他确实有些露水的姻缘,但不足以让自己生起觊觎长世子之心。

何况,这个孩子贾茂,已经计入了贾家的族谱,将来金陵贾家都是他的,对于一个寡妇而言,已经足够,此次前来就是豁出去脸面让儿子过了明路,以求将来都让着贾茂些,怎么也是个大儿呢。

有些无欲无求的尤氏,自然心安理得又理直气壮。

想要在金陵行事,贾家我做主听你们的安排便是了,但有一点,如何行事,可要我说了算。

“金陵不比别处,妹妹们也是都晓得的,不管王府里做了何等的安排,有一个人家,必得请出山才行。”

黛玉问她是谁家?

尤氏道:“也不是外人,是珠儿媳妇的娘家。”

话音一落,王熙凤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你是隐居了不曾?李家的守中公,已经是了亲王府的宾辅,请他老人家回一趟金陵的事,根本不难。”

尤氏惊讶的捂嘴,妙玉冷冷的看了一眼,起身自顾自的走了。

太假!

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

这个尤氏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是故意的藏拙,还不经意的点出金陵国子监可以收在掌心。

难怪,若是没有一副这样的心肠,李郎怎会看得上她。

一边想着一边往外走,山中有一处占地十几亩的老宅,原是当地族老的宅子,被妙玉用经营糖霜专卖的承诺换了过来。

此地是她的专属,自然紫微阁也潜在了此间。

袭人已经在此等候多时,抱琴在里屋写写画画,她坐在一旁目不斜视,恍若不见。

“坐着说。”免了袭人的见礼,示意抱琴也去忙她的事,拿了自己的杯子倒了杯清水,润了润嘴唇,才轻声问着袭人。

“这么急还隐藏身形的过来,是有了什么岔子?”

“回王后,草原大战在即,我料定此战我方必败,却又不甘心让准葛尔丹趁势统一草原,故此才匆匆过来求救。”

“朝廷那里谁在河套与准葛尔丹对峙?”

“是冯唐。”

“哦?那你手中有多少部落?”

袭人自怀里掏出一封血书:“小部落数十,却无有一个大的部落敢与我结盟,葛尔丹手腕甚是了得,威之以兵,便破了我的合纵连横。这是小部落对兰芳的臣服血书,愿意结盟兰芳,抗衡葛尔丹。”

妙玉接都不接:“烧了吧,没有足够的实力,任何结盟都是镜中花水中月,一场虚幻。”

袭人半点犹豫都没有,一把扔进了烧水的炭炉中。

妙玉等着那把明火灭了下去后,才问袭人:“可有不甘?”

袭人点了点头:“好不容易打通了这条商路,若是再给我些时间,河套的牧民将仰仗我们的补给了。”

“是啊,当初李郎说起薅羊毛的事,我还犹自不信,当你亲身试之并收奇效时,我才醒悟羊是真的可以吃人。可惜,葛尔丹醒悟的太早了,根本不给我们留下时间。”

“不能打一打么?”

“谁去?”

妙玉又喝了一口水,捧着杯子发呆:“陈也俊远在天竺分割天竺各部,这是全局大事,他动不得。

冯紫英编练新军,准备暗随皇后入川,以备将来兵出祁山剑指长安,他也去不得。

卫若兰还要看住北海和扶桑、朝先,也是须臾不可离开。

唉!~~~到底是底子薄了些,手中竟无大将可用。”

“冯老爵爷可是冯将军之父啊,难道不能说服他?”

妙玉摇摇头:“冯家行两分的路数,我与黛玉也是答应了冯家老夫人的,并不会坏人家的道理。一旦你去求了冯神武,他要是出兵帮你,便是妄动刀兵有违制的嫌疑,这是逼人家为难。算了吧,这回先舍了,退回热河去,以待将来。”

袭人好生的不甘,她与尤三姐和夏金桂一起,费心费力的打通了河套与漠南的商路,刚有些起色,老谋的葛尔丹便发觉了蹊跷,根本不留后路的带兵威逼蒙古各部顺从,从而大乱了一切的部署。

“除非是王爷自己去一趟。”妙玉喃喃自语:“可我怎么舍得让他去冒险,赔干净草原的人,也赔不起王爷啊。”

抱琴自里屋抱着一叠纸出来,放在妙玉的面前,然后说道:“紫微阁本就不是行军作战的本行,王后,这等事还是告诉了王爷的好。由他拿个主意,或战或退,只要他不亲临沙场,都由得他一言而断。”

“谁能说服他不亲去沙场?”妙玉没有了好气,李穹越来越远着她们这些女人,一有机会就会往外跑,真是莫名其妙。

要是外面有女人勾着他的心,倒也算罢了,可偏偏他外面无人,还愿意不着家的往外跑,这不是怪事是什么。

抱琴悄悄附在妙玉耳边说道:“让那个尤氏去说。”

妙玉白了她一眼,这都是什么馊主意,哪有拿肉包子打狗的道理。

抱琴却笑:“你可知林可卿与尤氏原本是一对婆媳?”

妙玉猛地睁大了双眼:“如此的禁忌吗?这倒是闻所未闻,好一个黛玉,藏得可是真紧,你又是怎么...哦对了,你原是贾家的人,就没有你能不知道的。”

“如何呢?”

妙玉咬咬嘴唇:“舍不得王爷套不住西北狼,舍了!”

袭人眼观鼻,鼻观嘴,嘴问心,一句不拉的听得仔细却当听不见,半个字也不往心里记,她是极希望李穹能知晓此事并出兵的人,那样她的辛苦付出才有价值。

抱琴笑嘻嘻的请袭人一同离开,留下妙玉一个人抱着怀在想心事。

她不希望葛尔丹败的太快,那样将失去制约两位皇上的最大棋子,可自己这样养虎为患,一旦遭受反噬的话,将会生灵涂炭。

不如...请李郎去金陵,让他运筹帷幄好了,又能行金陵攻略,还可以尽享那对婆媳。

哼!负心汉!我可为你要堕地狱的,看你怎么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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